(稀奇真稀奇。凉山美姑竟然连着两天上了新闻,这次又是挖血玉,引起山体塌陷。呵呵,这血玉是那些苦难而终的人们,用躯骨凝留的一份不甘么?十五年未入凉山,我不知那里现况如何。如果还是曾经那么贫穷和困苦,我只想说,记者们,恳请你们走的再深入些,笔下再真实些,将那赤裸裸的不公袒在世人面前,让人们知道,中国还有一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地方,那个地方偏偏美丽又富饶,那里叫做——大凉山!)
贺强连忙上前一步,弓着身子说道:“扎西大哥,这..这几个人惹事,我马上把路清理了。”
“废物!”扎西冷哼一声:“先去把车移开,别碍着路。”
贺强一个哆嗦,连忙应道:“是!是!这就移开。”
田辰逸冷笑一声,朗声说道:“方才还耀武扬威,说是扎西大哥的地盘,你们又自称爷称老子。原来爷不是爷,老子不是老子呀。”
这话音一落,贺强几人脸色惨白,不曾想这小子如此胆大包甜,当这扎西的面竟敢如此说话,他们狂傲惯了,哪里想到语病里漏了如此的破绽,竟被这个不要命的小子当这扎西面调侃了出来,惊恐的说道:“扎西大哥..我们,我们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听他胡说。”
“放肆!”扎西眼中精光一闪,也不知这放肆两字说的是手下兄弟,还是田辰逸这个狂傲的青年。
话音一落,贺强几人噗通跪地不住求饶。田辰逸在扎西眼中看到怒意,那股声势确实骇人。只是容不得他向扎西低头,昂首和他对视着,拱手说道:“扎西大哥,我们兄弟前来木里访友,也不知哪里挨着你的兄弟,硬打着你的旗号要借我们车一用。也不知兄弟这车,是不是入了您这凉山显赫人物的法眼!”
扎西眯着眼睛审视了田辰逸片刻,学着儒雅的向后座欠身含笑点头致歉,只是那雄壮的躯体占了太大空间,模样倒显得有些滑稽。这才不带烟火气的说道:“是我兄弟放肆了,我自会管教。”
“不敢。扎西大哥,不知我们兄弟现在是否可以离开了?您的兄弟刚才可说过要把我们扔到后崖喂狼的。”田辰逸不等他接着说下去,抢着说道。他从不知扎西脾性,只不过这片刻的功夫,他想到巴桑和他奇妙的关系,他断定这个扎西虽不是善类,但却是信守承诺的男人。
而今日说是霉运也可,说是命大更有。
扎西今日的动作和装扮,肯定是迎的一个尊贵的客人,这个客人应该是他要拉拢的后台,一个尚需他拉拢的后台,地位定然显赫,并且这个人不会希望自己亲眼目睹一宗命案。扎西虽凶,能走到这个位置上,他识的了大体,这一点他也清清楚楚。
所以,田辰逸不得不把握住这个唯一的机会,否则这辆车一旦过去,他们几人凶多吉少。他要逼扎西,逼着他承诺今日平安离去。哪怕日后真要对上这个凶狼,他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没有底气。
扎西冷冷的看着田辰逸,这几句话让他略有不悦,转而瞥见不远处刘权面色惨白的抖着,不动声色的问道:“访友,访的是谁?”
“巴桑大哥。”田辰逸面不改色,原本他估计在扎西面前说起巴桑,他怕适得其反,只是扎西的目光看着刘权,这个美姑的小人物,扎西竟然认识,无疑和巴桑脱不了关系。能获得一个男人的正视,首先对方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哼!巴桑大哥?”扎西咧嘴笑了笑,复又上下审视了一番田辰逸:“今日我没工夫陪你溜嘴皮子,兄弟?哼!大凉山敢和我称兄道弟的,超不过双手之数。去把车移开,何时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称兄道弟了!”
田辰逸直挺的脊梁更挺直了几分,拱拱手,话一出口,石破天惊:“若是早入凉山十年,又怎知今日谁是英雄,谁是小丑!”
良将顿时将浸湿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悄悄的摸向腰间。他不知大哥今日为何如此挑衅扎西,只不过看着情形,怕是真的命损于此了,只是不知道,拼了他们兄弟三人,能不能将这个扎西一同带进黄泉作伴。
扎西手下听到田辰逸口出狂言,顿时涌上前来,刘权更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话也说不出半句。
扎西双目精光一闪,先是惊愕,复又锁眉,转而怒极而笑:“哈哈~好一个狂妄的小子!好一个刁钻的嘴!竟然打的这个注意!哈哈哈哈!”
扎西笑罢,轻蔑的挥挥手:“十年太久,我等不及,而且你没有那个资格。留下名字,半年后,我会让兄弟登门拜访。”
“美姑,田辰逸。”
“你们可以走了,半年之内,我扎西手下不会有人动你一根手指。”扎西挥挥手。
暴怒过后扎西竟感有些好笑,好多年没人赶在自己面前如此说话了,看这年轻人并不讨厌,有几分胆识,杀了倒有些可惜。两车交错而去的间隙,怜悯的开口说道:“你是聪明人,半年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否则喂狼是可惜了,不过我的鹰儿,喜欢你这种徒呈口舌之利的鲜肉。我扎西,一向说道做到。”
田辰逸只是微微一笑,驱车而去。瘫软的刘权,面色苍白的良将,大汗淋漓再无一份叫嚣的阿鹏,落在他的眼里,心中又哪儿有面上这般的平静。
凶器,何为凶器?车内装着的,是凶器!只是这要看在谁手里握着。
今日逃过一劫,却给自己留下了半年后更大的死劫。这个狂野高高傲的藏人,宛如一个大山立在心头,一个眼神便可让人跪地求饶,手下一群如此彪悍的人马,竟又如此服服帖帖。单凭声势骇的阿鹏这莽汉萎靡如此,这是个杀伐果断的主,是个霸道蛮横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