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过生日,玉齐总是会在离家不远的蛋糕店里买个蛋糕,然后带着玉小露去公墓里,那里埋着他们的奶奶。这次也不例外。
玉齐记得奶奶死后的那几天,天空下了场大雨。他一直窝在被子里,什么也不想,就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妹妹是个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昨天吵着少了个老奶奶,经常喜欢抱她的那种。今天便忘记了。还是和往常一样疯。
可玉齐当天没做饭,他妹妹跑到床前,一脸惊恐的道:“哥哥,我肚子里长虫了,听,它还叫呢。”玉齐没有理她,仍旧躺着。玉小露急了,说哥哥你是不是饿坏了,我去给你炒鸡蛋。说完便跑去了厨房。
等到她再来到玉齐床前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盘子。她用另一只手去扯玉齐,把他拽坐起来,然后把盘子递到他面前,焦急的说:“哥哥,吃了鸡蛋就不饿了。”
玉齐看了看盘子里那黑糊糊,带壳的不明物体,又瞧了瞧玉小露那急切的表情,伸手拿了起来含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玉齐觉得大小刚刚好,就是咸了点,咸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公墓园还是特别安静,因为躺的全都是死人,玉齐和玉小露走在石头铺成的小路上,放眼望去,一个个石碑树立在那里,让玉齐总生出悲凉的情绪来。
公墓大概是人间与地狱的交界处,玉齐每次来都感觉孤独感很强,但看看身边傻傻的妹妹,他便不那么压抑了。
走了一会,他们便来到了奶奶的墓碑前,打开那盒系着蝴蝶结的蛋糕,从中拿出一个袋子,再取出三根彩色的蜡烛,插在两个碗大的蛋糕上,并将它们点燃。雨小露惊呼一声,说到:“哥哥,好漂亮,形状跟张婶家老母鸡拉的屎一样。”
玉齐捏了捏她白玉的小鼻子,无奈的道:“以后别那么乱说话,蛋糕和鸡粪不是一个品种的。”
后山的煤矿洞里,此时正坐了一个黑的像煤球的男人。
男人坐在一把老式躺椅上,手里拿着根7元一包的红塔山香烟,默默的抽着。周围是用水泥砖砌成的一堵墙,在墙的一边挂着一幅少女画。
少女约19岁左右,穿着一条白色流苏裙,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像混血儿一样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与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交相辉映。这少女与玉小露有几分相似。
男人静静的凝望着那幅画,连烟燃到了他那粗糙的手都不知道。过了一会,他那黝黑的脸露出了一个苦笑,带着苍凉的语气低语道:“玉璃,就是今天,瞿睛人他们来了,他们应该会去带走小露,我清楚一个大斯纳对他们有多重要,可我无能为力。”
男人低下了头,痛苦的捏紧了拳头,狠狠的在水泥墙上猛锤了几下。顿时,白色的水泥墙上多了几道红色的血印。
“呵,看吧,玉璃,我现在多脆弱。”男人用力的揉了揉鸡窝般的头发,咆哮的吼道:“我他妈真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这见鬼的诅咒。”终于他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像个孩子。
他是煤炭爹。
他以前是瞿睛大斯纳。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名叫玉璃的女孩。
那个身穿着白色流苏裙的女孩,她站在一棵柏华树下,笑着问他:“先生,要喝点水嘛?”
瞿睛人是外星来的探查员,他们通过先进的空间穿梭技术,来到地球,考察情况。
很快,他们便被这美丽的星球吸引了。他们有许多特殊异能,这些能力需要一种叫作斯纳力的能量驱动。
每个人拥有的斯纳力纯度都不同,纯度越高的的,地位就越高,能力也就越强。
煤炭爹斯纳力纯度很高,他就是斯纳皇坐下,五个大斯纳之一。
瞿睛人长像不像地球人,他们通过一种技术能将意识薄弱的人类杀死?,然后再寄宿于人类体中。
他们潜伏于人类中学习,等待达摩尔克大剑降临。然后便可将地球上意识薄弱的人都转换为瞿睛人,那时,地球终将被他们掌控。
煤炭爹是大斯纳,可他来到地球,遇到了玉璃,并深深的爱上了她。他们结婚,生子。可被其他大斯纳发现了。
他们被其余4个大斯纳追杀,可煤炭爹不可能赢4个大斯纳,所以他们只有不停的逃亡,从北京逃到上海,从上海逃到浙江……
终于有一天,他们被抓住了,那时两个孩子才满半岁。玉璃是人类女孩,她逃了那么久,身体早已承受不了。
煤炭爹始终记得那一天,一柄漆黑的长枪贯穿了他们两个,把他们狠狠的串在了一起。两个孩子被他们一左右举着,才没有受伤。
煤炭爹吓傻了,他本想用他身体挡住那柄银枪,给玉璃和孩子争取时间。可没想到这柄银枪以雷霆之式穿透了他,巨大的惯性把他和玉璃都穿连在了一起。
他感受着背后的女孩渐渐微弱的呼吸,整个人都蒙了。他呆滞的一动不动,怕他一动就会弄疼身后的女孩,带走她脆弱的生命。
两个孩子像是被吓着了,双双都哭了起来。一时间,全世界只剩下了啼哭声。
煤炭爹和玉璃背对背靠着,一动不动,像极了两个稻草人?。
然后,煤炭爹听到了背后女孩虚弱的说
:“孩爹,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带着孩子,快走。”随后,两个孩子便塞入了他手中,伴随着的是身后的巨力。
玉璃最后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把煤炭爹推出了长枪。煤炭爹踉跄了几步,猛一回头,望着那个被长枪刺穿的女孩,她微笑着,嘴里不断溢出鲜血,但任然努力的比着口型,“快走。”
煤炭爹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像头野兽一样大吼着,“等我,等我。”却不得不往远处跑去。他想和她一起死,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他想,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他就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