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越来越深入,初夏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伸手猛地将眼前的人推开了,脸上一片诱人的红晕。
将嘴角上留下的口水用手背抹去了,初夏瞪着眼前的人,非但没有什么气势反而更加的让人疼惜。
苏阳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啪”的一声,却又被她挥开。初夏咬了咬唇,一双眼睛泛起了水雾,声音哽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阳慢慢的收回了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小小的杂物间里气氛很压抑。苏阳一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把所有能说的全部都已经说了,也不想要在跟初夏解释什么了,只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我想要让你相信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曾经说过的话永远有效,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在这里等着你。”
多甜蜜的话,这话她等了多久。如果早一点听到的话一定会更激动吧?可现在听到了却没有最初自以为的那份高兴了,只剩下一片苦涩。
心口有些疼,初夏直直的望着他,苏阳个子很高,就算是穿着高跟鞋初夏也得仰望着他。直直的盯着苏阳的眼眸,想要从他的眸子中看出谎言,可在那满眼的柔情中她所精心伪装起来的冰冷却已经溃不成军了。
硬着头皮转过了头,哽着嗓子开口:“这些话我已经不想听了。”初夏抿了抿唇,说的艰难:“苏阳,你去做你的苏总,去娶你的希贝儿,这不是很好嘛?就当做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遇上过一样,自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要在跟你,跟苏家扯上任何关系了。苏阳,你放了我吧。”
说不清的淡漠和疏离让苏阳僵在了原地,心口像是栓了一只猫一样,一下下的挠着自己的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心尖上蔓延开来。直到心口已经血肉模糊也不罢休,疼痛越来越盛,快要让他撑不住:“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够信我一次?”
“我信你太多次了!”初夏猛地开口,声音尖利的划破了两个人之间弥漫着的伤感气息。初夏握紧了双手才能够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我信你太多次了,苏阳。”
“每一次我都选择相信你,相信你那可笑的要死的诺言,可结果呢?苏阳,到了最后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了我!”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还有她那已经支离破粹的爱:“我怎么敢再一次相信你?这代价太大了,太大了,大到我已经承受不了了。”
一片尴尬的沉默之后,初夏转过身慢慢的离开,小小的杂物间只剩下了苏阳一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再没有了爱,在没有了恨,他对于初夏,像是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陌生人。淡漠,疏离。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他没有办法再重新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决定,一切都来不及了,不管自己再说多少遍爱她,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他一次次在初夏心口亲手留下了伤痕,是他一次次辜负了她的信任,自己种下的苦果,是他活该。
良久之后苏阳才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想要在纷乱的人群中找到她瘦弱的身影,却只能够看到一个个或许熟悉或许陌生的人影。苏阳一个人靠在了杂物间的墙壁上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伸手将扣得整齐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内里精壮的皮肤。
呆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离开,走向了院外,冷风一吹,将他心中的烦闷吹散了些。苏阳忍不住的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烟,让香烟辛辣的滋味一路冲向了肺里。那些乱如麻的感情不想要再想,可偏偏却又涌入了脑中。
她现在在做什么?还和白洛黏在一起吗?
苏阳眼神一黯,垂眼看了看手中明灭不定的烟,又猛抽了两口,眩晕的感觉涌入了脑中让苏阳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初夏走了出来之后就穿过了那些个衣着华丽的人,想要往门口走去。不去管白洛还在这儿,她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任何沾有他气息的地方。
一双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初夏咬了咬唇想要将眼眶的晶莹逼回去。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苏阳会出现在这儿的话,那么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白洛的。
心脏那儿空空落落的,不疼,不痒,却觉得空虚的很,就算是将再多的东西放进去也填不满的空虚。
初夏咬了咬唇往前走着,这该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了吧?离开那个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可是心口的酸楚却在发酵着,在胸腔中翻滚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的很。
想要快步离开这儿,可是却有人挡在了她的前头,初夏垂头看了看面前人被擦的明亮的鞋子,眨了眨眼睛望等眼中的水雾慢慢的褪了下去才抬起了头。
眼前站着的人初夏不但见过,而且算是熟悉,她在这个人手中吃了不小的亏。初夏有些警惕的退后了两步,瞪着一双眼睛望向了眼前的人:“你想做什么?”
眼前的人依旧笑的人畜无害,鬓边的白发晃眼让人忘记了他那副慈祥的下藏着一颗多么阴暗的心脏。
周铭光笑的柔和垂眼看着面前满眼警惕的女人:“初夏小姐,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你是没有想过能再见到我吧?”初夏冷冷的开口,直勾勾的看着周铭光,眼神中满是警惕:“周先生做事的手段还真是狠辣的很啊。”初夏的手不由的握紧了一点,指甲在掌心中烙下了月牙形状的印子,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才差一点就死在那条河里。
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初夏就不由的咬紧了牙关,不想要让自己轻颤的身体被眼前的这个人发觉了。
“不愧是盛世的老总,做起那种事情来还真是得心应手啊。”初夏冷声嘲弄着。
“初夏小姐做事的手段也不错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利索。”
周铭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觉得语气森然,让初夏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了他低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不丁的对她说这些话做什么?
周铭光脸上笑意慢慢的冷了下来,周围的人渐渐的朝着舞池靠拢,也没有人去关注站在黑暗角落中的两个人。周铭光垂眼看了看初夏,声音阴沉:“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劝你就此收手,苏阳还有那个老头子当靠山,而你……呵。”
话音顿了顿,眸色暗沉,周铭光的声音更加的阴沉了些,带着淡淡的警告“要记得,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把我逼急了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初夏心口“砰”的一声好像炸开了一样,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可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周铭光那一段话实在是让初夏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因何说起。她和周铭光不管怎么看,她都是最弱势的一方。
可是周铭光的这段话却好像突然间翻转了过来一样,初夏冷眼看向了他,声音冰冷:“我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能把周先生逼急了。”
“哼。”周铭光冷冰冰的看了看眼前的人,半晌之后才轻哼一声大步离开,留下初夏一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有人轻轻的触碰了她的肩膀,初夏才回过了神。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呢?”白洛看了看她不太好的脸色,凑到了她面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
初夏苍白着一张脸慢慢的摇了摇头,反应了过来之后突然间觉得有些失力,手脚都是软的。扶着白洛初夏又摇了摇头:“我很不舒服,我们离开这儿吧,好不好?”
“怎么了?”白洛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放心不下的伸手轻轻的放在了初夏的额头,没有想象中的灼热,白洛低声开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夏背脊都有些僵硬,艰难的转过了眸子,人群中早就看不到苏阳还有周铭光的身影,只能够在朦胧的光线下看到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着身子的人。初夏慢慢的咽了口口水,去润滑干涸的喉咙,话说的艰难:“没什么,只是见到一些不想要见到的人而已。我不想要在这儿呆下去了,我们回去吧。”
看她眉眼中透着说不清的疲惫和悲伤,白洛也只能够点了点头,拉着她慢慢的离开。
在角落里有人手中把玩着一个红酒杯,轻轻的晃了下,就酒杯中艳红的液体慢慢荡开。视线紧紧的盯着慌忙离开的初夏,眸色暗沉,有什么一闪而过。那人微微的垂下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中便就只剩下了一片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刚才的阴毒是人的错觉一般。
他微微的仰了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红酒香甜的滋味在舌尖徘徊着,那人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了一旁经过的侍者手里的托盘上,勾唇笑开。
“这次回国的时机还真是选对了,好戏已经开锣了,真是舍不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