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明显有心思,那特意装扮的美丽都无法掩饰她眼中的落漠。饭后向英东和左震都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殷宅,连向寒川都说他有点小事,不过特意交代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梳洗过后的明珠独自呆在房间的大窗前看外面的夜景。近处很黑,远处倒亮堂几分,也许是远处的夜灯连成了片,像是堆在天际边,把好好的满天星辰比了下去,才显得夺目不少吧。
明珠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总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却又说不出来理由,就连平时看看小植物小动物逗趣都不能消散,这让她更慌乱。
窗外面有好些好看的盆栽,柔顺的文竹,娇艳的玫瑰,还有顺着爬山虎住下弯着腰的迎春花藤,它们布在阳台周围,空出一片地方,留着给明珠,让她在傍晚能不下楼就融在那午后金色的光晕里舒服的小憩。其实明珠烦燥的时候,只隐在窗子里面看那些攀爬在盆栽里的小东西们。为了生存,它们真的拼尽所有的气力,那份顽强和那份豁达,让人心生感动。看看它们再想想自己,明珠从来都是不惧不畏不卑不谄的,做最好的自己。
房里的窗台上有一株宝石花,就搁在角落,伸伸手就能摸到它。它还是好些年前从荣家里带出来的,后来丢在了桥洞边。直到某天清明节去看母亲时见到它,竟附着那破碎的陶片顽强的长着,心里一时暖暖的却不能把它们全带走,只好捧了那朵最完整的回来,渐渐的它独自活了,成了除苏银娣以外陪她最久的朋友。
向先生来接明珠离开那天,车都开出了里弄,她才想起还有窗台上的宝石花没有拿。心里不由一急,却不敢跟向先生多说,只好扯前面的苏银娣的衣角,悄悄的叫:“阿娣?”那里毕竟是一处出租来的房子,房东收拾房子时可能会把它丢了去。
苏银娣迷糊的看明珠,见她把手指展开轻轻摇了两下,才忙去看开车的阿生,不由呀了一声,就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又去看正在养神的向寒川。
明珠也转头看不语的向寒川,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好像睡着了似的。也许等下次再回来拿也是一样的,还是先让他回去休息吧。可向寒川却眯了眼看了看车外,叫阿生先把车等在一旁,才拍拍明珠的手:“这里不好倒车,你在这等会,我见到了一个朋友,先去打招呼。”
明珠等向寒川走进附近的咖啡馆才快快的催苏银娣:“阿娣,你快点吧。它在窗台上呢。”
阿生好笑的看着两个手忙脚乱的女人,等阿娣跑远了才回头问明珠:“这是怎么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明珠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年我的起居一直是阿娣打点的,有些重要的不重要的还是她说了算才好。麻烦你了,你等会可别让向先生听到,我们可是好丢脸的。”
阿生不由抿嘴笑着点头:“其实,不用那么着急,先生不会回来的比阿娣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