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起初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这会儿听到向英东的长篇大论才明白,这个人真的幼稚。她不再是那个站在梧桐树下幻想着未来的小姑娘了,可他竟还是当初的那个男生啊,还在做梦还在追梦。如此想来,原来她还不算老啊,看看现在的向英东,青春正当时!还会有梦在做呢,而自己呢?心态老气横秋,做事已经瞻前顾后,哪谈得上梦啊。
殷明珠难过的为自己叹息转头看着已在哭泣的向英东:“英少,原来那个人是你啊,不是你那袋钱啊,我和我母亲就挺不过那个冬天。我本来在人家那里做洗衣工,可偏偏那个老头总想对我动手动脚的,那老婆子不分青红只顾着找我的岔,还克扣我的工钱。我呀,就故意让那老头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而我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然后老婆子拿着刀来砍我,老头子只顾着抱头跑了,我没人帮忙也只好趁乱跑了。可跑了就不能再有工钱拿了,虽然我偷了那老头的一块镀金怀表,可还是没钱啊。我就想着,弄脏自己去讨点吧,反正衣服也被那恶婆娘扯坏了,很好扮乞丐的,然后回去了就跟母亲说,老板心肠坏,打了我一顿还把我辞了,不过该给的工钱给我了。所以,你那袋钱帮了我多大的忙啊,可是我重要的道具呢。”
向英东高兴的吸了吸鼻子看着殷明珠笑:“真的吗?那我就觉得不冤了。明珠,你别难过,等我把跑马场的事弄妥了,我就把你接到我那去。”
殷明珠扁着嘴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低着头声音却抬高了几分:“英少,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一直是感谢你的,但我是不会跟你的。在我心里,你只是个孩子,而我要的是能有担当的男人。什么是担当,他不光是有一定的地位和财富,还要有能让身边人觉得安全的胸襟,而你呢?所有的梦想只是为了一个女人,那你自己呢?我要的就是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栖身之处,就算是暂时的也无所谓。但必须在那一刻是安全的。你能给?”
向英东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隐忍不是殷明珠不知道,而是她明明看到了他的心意却不想要,那不想要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大哥,而是因为她需要的安全感!他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从最初的接触到后来的动心再到后来的情不自禁,她都把自己撇得很干净,她那时应是惶恐的,不然不会到哪都带着苏银娣,让她像个管家婆一样的跟自己讨价还价的说了许多条件。
向英东轻轻后退了几步:“明珠,我真的爱你。若我不够好,我会更努力。但你记住,我是愿意用性命来护你的男人。”
殷明珠的话很简单:“我不要你的命,我要我跟我的男人都好好的活着就行。英少,你还小,不懂。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向英东的这场闹剧很快传到了向寒川的耳朵里,田宗亮不安的看着被叫到向寒川身前的小田。而小田红着眼低着头,对于苏银娣刚刚的陈说没有接腔,而是转了头扭到一旁。
向寒川看了看苏银娣才看田宗亮:“让人送阿娣回去。阿娣,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让我听到。”
苏银娣离开后,向寒川才看着小田说:“说说,你怎么照顾英少的?”
小田不啃声,田宗亮交待完送苏银娣的事情后走进来,见儿子仍是一副别扭的样子不由气恼,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上。小田一时不稳,竟双膝跪了下来,刚要站起来。田宗亮一巴掌拍过去:“跪着!好好说,到底怎么一回事?英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让他在殷宅闹这样的笑话!殷小姐因此追究起来,你就等着滚回老家去!”
向寒川站起身,拉起小田。小田已泣不成声:“先生,英少也苦,他天天忙着跟那些人交涉,可明明说好的事转头就又变了,来来去去的,又没个说心里话的人,他就想着去见明珠姐了。他去时还笑说,他要吃明珠姐亲手做的咸蛋黄酿苦瓜,看有不有他心里苦。先生,英少是真的喜欢明珠姐,你都不知道明珠姐这几天瘦成什么样子了,像个小裁缝似的在那里缝缝补补的。我帮英少给她送过几次好看的花边,就跟英少多说了几回。英少是真的担心她,以为先生真的不要明珠姐了,才特意去殷宅的,可后来没过多久英少就冲出来了,在回去的车上英少还大哭着。哪有她们说得那么多事!她还是明珠姐最信任的人呢!先生,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信别人的不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