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了有些肿些的筋骨,很难过的坐到了地板上。田宗亮欲起身扶他,他却摇着手,把田宗亮的腰身按牢:“田大哥,我受不住时常会这样在心里叫你。你一直在我身边忙着,不知疲惫的忙着。多少年了,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我是混蛋,才会那么牵怒你。对不起了。这些年,你是我的榜样,没人可以替代。大哥,今天,应是昨天,我送走了一位朋友。我就在想,他应是无憾的,因为他要去见他爱的人,因为他的战友都不会没有方向。而我呢?若老天现在就来收我的话,我会不会也无憾?肯定不会,我欠阿秀一个幸福,我欠明珠一个幸福,我欠你欠英东甚到也欠左震的,多少年了,你们一直陪着我,而我呢?为你们做了什么,无力时却只会怪罪你们!多么可耻啊!”
向寒川说着竟把脸埋在田宗亮的腿旁轻声的哭了起来,这些天他一直让自己坚强,可看过了黑鹰的葬礼,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失败。他让他的爱人他的战友都受了伤害,他再痛恨黑鹰都是羡慕他的。他全了情义,就算那个女人被他亲手推下了海,而他不是也随着追去了吗?而且一定是心甘情愿的,这个坏家伙!让他觉得自己那么的失败!顾不好自己的战友也没顾好自己的女人!他真的曾经在第一次面对亨利时说,我这个人有些懒,只想过简单的快乐日子。利益跟有情义的朋友分享,我非常乐意。相信互利互助是长久的朋友之道。那时的自己是不是很天真?
田宗亮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向寒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直到他慢慢的停了抽泣才说:“寒川,是我坏了你的事。我对不起明珠,对不起你。你说,我怎么做才好?”
向寒川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背对着田宗亮和一直看着他们的元柏说:“大哥,你还是到香港去吧。这不是气话。我怕英东年轻气盛,左震现在还在为儿女情长发傻,那里的事一定要马上开展起来,就算有一天它会毁在战火里也不惜,至少它可以为逃难去的富人带来一丝的心理安慰和藉托,也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有阿秀,她一直像个小女人一样的只知道守着她的本分,从没有想过如何做个快乐的独立女子。自己心里不快活,怎么带给别人快活?我不是什么好人,若她想明白自己想要的,请一定不要顾忌我的存在。反正我们只存在名份了。”
田宗亮红了眼睛:“我最讨厌你说话这么的绝情。你就不能对她好点?你不是也说过她是个好女人吗?”
向寒川回头看着田宗亮:“大哥,那你说明珠是不是好女人?你为什么从没对她好一点呢?”
向寒川见田宗亮沉了眉眼才轻轻一笑:“我不是在追责,我是在说实情。因为她不是你心里的人,她的生死幸福不会触动你的心弦,最多拔一下你的同情心。但是有阿秀在,你对她的同情心都没有给陌生人的多。我明白。大哥,希望你也明白。”
向寒川边上楼边继续说:“这个人会是我以后的管家,叫元柏。大哥,你带他到你住的房间。我的喜好跟他细说。明天我给你送行。”
田宗亮没想到他跟向寒川的缘份就只能这样了,回头看着走近他的元柏,他扯着嘴角无声的动了动,却没有多说。费力的从沙发里站起来时,元柏在一旁扶了他一把。田宗亮看着年轻的小伙元柏,拍了拍他的肩说:“向先生最讨厌别人冒犯明珠,你一定没见过她,她叫殷明珠,你可以跟着先生身边的人叫她明珠姐。她是个好女人,只是遇见先生的时间有些晚。但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送田宗亮直到码头,由小全开车,元柏陪着。田宗亮临下车时看着向寒川:“不要下车了,我自己上船。”
向寒川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唇角:“大哥,让小全和元柏送你上船。你的腿伤可要养好。阿秀再贤惠,也有些小势利,小心她以后给你脸色。那样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田宗亮有些急了:“我跟阿秀没有什么的。”
向寒川好笑的笑了起来:“大哥,我送你去,就是要你们有什么的。不然我怎么放心把我的产业交到你的手里。你当然要成为我们家里的一员才行啊。别负了我的好意。大哥,快走吧。我可不想跟你拥抱送别。”
田宗亮红了眼,叹着气边就着小全的手下车边说:“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听小田说,英东把阿娣买了下来,送到了哪里却没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