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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遥远的剑道

“臭小子,剑是什么?”

“爷爷,我手里握着的不就是剑吗?”

“不是,以现在的你来说,再强韧锋利的宝剑在你手中也只是比烧火根好用一些而已。”

“爷爷,再怎么说我也随您练了几年的武功呢,难道没什么可取之处?”

“臭小子,再强横的神兵利器也不过把握在人的手中,强大的关键在于人而不在于兵器,剑道的高深还是取决于人的本身……”

……

“臭小子,你想到了吗?剑是什么呢?”

“爷爷,您曾经说过使用兵器的人本身才是‘道’的所在,您的意思是要我修练好自己,然后才能充分发挥剑的威力是吗?”

……

“臭小子,你知道吗?剑术和其他武术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古代,剑是王公贵族、士子大夫时刻佩戴在身边,用来防身也是用来代表自己身份的兵器,许多著名的贤人雅士,名将德君也往往是用剑的高手,所以剑被称作君子之兵……”

既然被称作君子之兵,剑就不应该被看作是一种用来杀人的武器,而应该是一种艺术品。剑术可以传授,但剑意无法传授的,而只有将剑术练就成为艺术的时候,才会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剑术师,这类人也许更喜欢称为‘剑客’。

爷爷说,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是需要悟性,必须要掌握用剑的心境——剑心。剑客拔剑而出之时,心中有三个问题需要回答——持以何剑?以何持剑?何以持剑?

“用什么剑?凭什么用剑?为什么用剑?现在,我可以回答了吗?”何忆尘扪心自问。

虽然何忆尘早已拔剑出鞘,用剑战斗好几年,具有中级剑士实力的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明白了剑道真谛。剑之道,标示着用剑者所行走的道路,大凡有所成就者,往往用自己一生的经历去诠释他们的剑道。

何忆尘看着碎裂在眼前的古琴残骸,瞬即悲哀的发现,自己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剑道的真谛,更无法这些感悟那些蕴藏在天地间的奥妙了。

他不禁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遗嘱:“阿尘你要记住,处于晟朝关外的昆仑秘境之中隐藏着我星耀家族的秘密,以老夫现在的情势来看,是无法去一探究竟了。这件事就留给阿尘你来完成吧。但是你一定要牢记老夫的话,等你进阶剑师之时,才可以去昆仑秘境一探。”

“成为剑师吗?恐怕对我来说,那就是一种奢望啊……”何忆尘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坠落满地的红叶。秋风渐停,夜幕逐渐降临,何忆尘却也无心去点亮房内的灯火。

各种心情交织在一起的他,静静地沉浸在这片黑暗之中,窗外的星光闪烁,皎洁的明月悬挂在星空,而他的身影却一动不动。何忆尘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夜,终于艰难地做出一个试图改变命运的决定。

清晨,秋叶林的小路早已被飘落的枫叶铺满,老宅里空无一人。

星光佣兵团总部的法师堂内,老医怪正合上一纸书信,微微叹了一口气。

站立一旁的夏小胖疑惑地看着他,嘴里嘀咕着:“这老头儿什么毛病啊?看了阿尘留下的信,就更死了谁似的,至于么……”

“哎哟——”一个爆栗打断了胖子乱七八糟的嘀咕。宇文雅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刚才还没大没小的胖子立刻焉儿了神,如果何忆尘在旁边的话,一定会腹诽道,看来某位大小姐对胖子造成的心灵伤害太大,内心阴影十分深刻,大家为他默哀三息吧。

虽然刚刚用眼睛凶了夏小胖一下,但是雅月双眼望向老医怪时,立刻变得水汪汪的,一副懵懂无辜的表情跃然而生:“穆爷爷,阿尘到底去哪里了呢?会不会有危险呀?”

对于小姑娘的乖巧,老医怪还是蛮受用的,只不过旁观的某胖子却是十分不适,不过有了无数次教训之后,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只得双眼望向窗外飘过的云彩,研究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

老医怪和蔼地回答道:“小丫头,就你鬼机灵。阿尘出去游历去了,这次虽然是他单独去,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虚岁也快十七了吧?按照华夏族古礼,他已经可以行冠礼的年纪,算是一个成年人了,多出去游历一下,没坏处的。”

宇文雅月虽然觉得老医怪似乎隐瞒了什么,还想再问下去,不过看老医怪一副不想言语的表情,她也只好作罢。她想了想,也觉得现在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的,只好勉强接受老医怪的说法了。

只是在她心里不知道已经把那个不辞而别、离家出走的何忆尘蹂躏了多少遍。一旁偷偷观察她的夏小胖似乎非常有经验,从宇文雅月的眼神中看见了一种名为怨念的情绪,心中不禁默念道:“阿尘兄弟,祝你早日回来享受小魔女的热情招待吧,兄弟我拭目以待……”

还没念几句,胖子就被又一个爆栗打断了,他依然无法反抗,心里内流满面。“死胖子!发什么愣啊你?”雅月姑娘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医杖,郑重宣布道:“既然阿尘离家出走了,那么他丢下的差事,就让你来做吧!你给我记住了,千万别偷懒,好好打扫,知不知道!做的不好,我会监督你早晚锻炼的!”

回想起上次被宇文雅月追打得满院子乱窜的经历,夏小胖一阵肉疼,立即十分狗腿地点头称是,而心里已经在痛苦地哀嚎着,阿尘兄弟啊,你快点回来吧!俺想你啊……

此时此刻,被夏小胖念叨着的何忆尘,正躺在一艘中型货船的后甲板上,它正沿着玄天河逆流北上,是在河道上往来的众多商船中的一艘。而船家之所以允许这小子在船上,是因为这是他所接受的佣兵任务。

在离开江夏镇之后,何忆尘回到了凌江城,去佣兵公会分部重新注册了一个自由佣兵的身份。所谓自由佣兵,就是单独行动的佣兵,没有固定的团队和阵营,也就是坊间说的专跑单帮的武人。何忆尘便是以跑单帮的身份,接下了一个难度较低的E级单人任务:会送河船去北沐平原的南方门户平安堡。

北沐平原是玄天河在晟朝境内最北端的一个河流冲积平原。因为北方边军的岗哨和要塞一般都是依靠绵延的山脉地形建筑,但是唯独北方国境的中段边界偏偏是北沐平原地区,是中条山脉和玄冥山脉之间的一个天然存在的缺口。

一旦蛮族骑兵在平原上突破了边军的防线,就可以顺江而下扑向晟朝国都轩辕皇城。当然,这仅仅只是兵家的一种猜想,只要是晟朝的百姓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汇聚在北沐平原的众多碉堡所构成的防御体系,从来就没有被彻底攻破过。即使敌人突破了碉堡群,也立即就会被来自中州镇守府的重甲军团和来自轩辕皇城的禁卫六军精锐绞杀在通往晟朝国都的路上。即使才刚刚平定了南方越族作乱,作为当世最为强盛的国家之一,晟朝人依旧有这个自信。

躺在甲板上的何忆尘摩挲着那枚崭新的佣兵徽章,虽然他还处于失语的状态,但是何忆尘所具有的中级剑士实力,还是被佣兵公会所认可。所以虽然没有出示任何任务记录,他还是被授予了D级普通佣兵等级,不用从最低的F级见习佣兵等级慢慢开始做,靠累死累活去完成各种低端任务赚取积分,用这种低效率的工作辛辛苦苦去提升佣兵等级和待遇。

这也是自由佣兵与一般佣兵所不同的地方,一般佣兵的等级来自于对团队和公会的贡献度,这样的评判体系是因为大多数佣兵任务需要团队来完成,团队实力决定等级评价。但是自由佣兵就是“独行侠”的代称,一般的评价体系完全不适用,所以就直接用实力和成功率来评价就好了,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当然,除了自由佣兵,其实何忆尘还可以去注册冒险者或者赏金猎人,这些都是可以单人注册的职业,不过冒险者任务一般都是花时间跑腿去各地旅行探险,既耗费时间,又没有高额的报酬,直接就被他排除在考虑范围了。

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报酬和待遇都很优厚,就是风险大点,不过何忆尘也不在乎这些,只不过任务随机性太强,情况变化太大,不适合现在要去固定方位的他。面对高额赏金的诱惑,何忆尘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放弃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自由佣兵的综合条件最合适。

何忆尘将佣兵徽章收了起来,手握佩剑端坐在甲板上,整理了一下思路。

“好,到达平安堡后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往后我就按照既定路线边走边完成佣兵任务赚路费。先北过玄甲堡,西抵岐南关,再翻过古岐山去云州镇守府治所——光霞城休整几日,走过云霞平原,从霜天堡北出离开国境,之后就可以沿明光河西进,过须弥平原抵达昆仑山南麓。到此就可以开始寻找最终的目的地——传说中的昆仑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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