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次见到时纯洁无暇的脸庞?
是怀抱音箱时匆匆忙忙的步伐?
是在音乐室外那双晶晶亮的眸子?
是录音室内倔强的眼神?
还是在门口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道谢的羞怯?
宋亦默握着笔,在报纸上无意识乱画,几乎无法将之同现在的情绪相联系。可是宋亦默又不得不承认,若非是她,自己今天是断不会在七楼驻足察看,她弯着腰,长发垂在一侧,聚精会神的样子对宋亦默有莫名的吸引力。
也许,宋亦默需要肯定一些东西。
视线再次落入屏幕上时,宋亦默的不快更甚。为什么雷诺要选她?阮郎归的那条路上多的是女子,为什么他偏偏就这么巧碰上秦笙笙?这阵不快随即被宋亦默压下去,已经将秦笙笙叫过来了,那么此次会面的目的是什么?宋亦默细细思索,立刻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秦笙笙既然与雷诺有关,某些细节必然要弄清。找她过来不过是为了询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借以处理。故此,宋亦默在秦笙笙进来之时,已经恢复常态,甚至清楚察觉到她微笑的眼里闪着的疑惑。
秦笙笙走进来就看到宋亦默的办公桌上摊着几份报纸,心下便知宋亦默是为何事叫她。然而即使知道了也没用,顶多做好心理准备,若要说到随机应变,那不是秦笙笙的强项,很多问题都是在事后才想起正确的应对方法来。也不是比他人慢一拍,只能说是没想得那么周全。
秦笙笙小心翼翼立定,宋亦默便示意站到自己身边,秦笙笙满腹狐疑,还是依言过去,视线自然而然落到显示器上,顿时羞红了脸,那里赫然开着她与雷诺的亲吻照。
画面上的自己根本看不出是在反抗,反而像是半推半就。该要庆幸的是雷诺的双手盖住她的脸颊,头正好遮住鼻子以下部位,只余一双眼迷离地睁着,想来那时候还未从愕然中回神。
秦笙笙下意识伸手扶住桌面。若非特别熟悉她的人是绝对不会认出她的,但是宋亦默都能认出她来,这说明什么?
宋亦默终于开口,不是质问没有训斥,而是轻轻说:“你在害怕。”
那声音里带着关切的味道,令秦笙笙鼻子一酸,她不由自主点头,抱着侥幸心理,颤声问道:“是雷诺告诉你的?”
宋亦默一愣,雷诺认识她?倘若认识,怎会不说?
见到宋亦默的反应,秦笙笙心中一片绝望,连宋亦默都能认得出自己,更何况更何况相伴二十几年的父母。秦笙笙的手微微发抖着,在察觉之时手心已经有湿湿的感觉。秦笙笙一个激灵,立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暗暗收起拳头藏到背后,强迫自己镇定心思,脸上才又现出笑容。
却听宋亦默道:“被遮得只剩下额头,你觉得谁会认得出?”
秦笙笙不由自主得安心,随即又疑惑起来:“我们只见过两次,可你都认出来了。”
闻言,宋亦默微微一笑,他关掉桌面上的照片,随即从文件夹中重新打开一张来,上面的七个个人只拍出头部,且全蒙上脸,只露出一双眼,直愣愣视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