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秦笙笙才会涎着脸请小美帮忙要签名,那张漂亮的卡片交到秦笙笙手中时,秦笙笙的欢喜洋溢于表,丝毫不加掩饰。当时小美就忍不住打趣秦笙笙:“可真是真正的疯狂粉丝,刚才都有那样的过节,竟然还想着要签名。”秦笙笙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谁会和自己喜欢的东西过不去呢?”小美早知秦笙笙追星入了魔。听到这样一句话,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有秦笙笙自己知道,秦笙笙说的喜欢的东西到底是指什么。那是为生活所迫的委曲求全,晦涩黯淡,不足向他人道也。
伍小洋事件之后,秦笙笙同宋亦默见面的机会忽然变多了起来。
维诺大楼的八楼是录音室,专为歌手专辑而设,秦笙笙当时便是在这里工作。那会儿每每有人灌唱片,宋亦默就会叫人给他一个备份。伍小洋事件之后,他来的次数就勤了,有时候秦笙笙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他对录音室的人都不放心了?有了这个猜测,秦笙笙待人接物也比之前更加用心。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惹来麻烦。
第一次在录音室看到他的那天,秦笙笙请了一小会儿假,过来的时候录制已经开始。秦笙笙小心地推门进去就看到宋亦默坐在旁边。
他闭着眼,戴着耳机,整个身体懒懒得靠在玻璃墙上,神情陶醉而不自知。他的左手握拳撑着头,微微翘起的食指煞是惹眼,右手搁在桌面,指尖正随着乐声一起一落,这样的手指令秦笙笙嫉妒不已,用孔雀东南飞里的五个字形容来形容真是再妥贴不过,指如削葱根。宋亦默的手指长长的,白白的,像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葱头,单伸出一只来,就是一个艺术品。再一想想,宋亦默整个人何尝不是一副作品呢?
秦笙笙想起自己曾经一篇小说里看到作者评价笔下的某位男子,说他气质沉静,目光澄澈坦然,有一种霁月清风般的特质,大概就是专程用来形容眼前的男子吧。
忽然之间,他皱起眉头,拿起乐谱朝身边的人说了句话,那人忙不迭点头,他似乎怕有不妥,起身绕到录音区的钢琴前,用右手奏了一段,身子跟着一和一和的,目光定定看着钢琴前的人,直到他明白得点头,这才回来。
那一阵钢琴声一定非常得好听,隔着厚实的玻璃,秦笙笙听不到对面发出的声音,只能隐隐得猜测着。秦笙笙忍不住想,让一个深谙乐功的人来当经纪人果然有好处,哪里的问题出错,只要一听就立即辨别出来。难怪新人们总想纳入他的手下,成为他旗下一员。
一个人会受到他人的欢迎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有人喜欢看他的样子,清朗明亮,有人喜欢听他的声音,是一种醇厚却不低沉的温柔,有人因为他的睿智而折服,有人因为他的爽快而接近,更多的人接近他或许是觉得他颠覆了高层的古板形象,平易近人,乐于助人。这两个词写起来容易,要实实在在得执行,那得拿出十二分的真心诚意才可以办到。就像刚才,有哪一位高人会身体力行得给新人指点呢?大多只是随口一言,让其揣测。怕也只有宋亦默会亲自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