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暗门与出口之间的通道，被一块大玻璃挡着，却不是四面围住，夜风徐徐从空出的一面拂来，秦笙笙身上衣裳单薄，不由打了个战，便觉身边的人已经靠近她撑开外套，连同她的身躯一同包容在怀抱之中。
他并不担心她的排斥，如此亲密的动作却像呼吸那么自然。她的心跳却漏了几拍，不自觉得像他怀抱缩进去。反正只是一次，她想，豁出去也无所谓。
一直以来纷繁的思绪在之前的那一刻早已澄清。秦笙笙想，就算此刻有人跳出来质问，她也会毫不犹豫得承认，她的确是喜欢宋亦默的。
他帮过她，但是她没有感激，他强吻过她，可她也没有厌恶。也许在钢琴室初遇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像彼时的夕阳光般，绕在他身上再也回不来了吧，只是那一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真奇怪，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亲密接触更是少，秦笙笙亦非以貌取人的女子，却会对他产生感觉。更奇的是，她会毫不犹豫得承认。从前一直以为，日久生情的感情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想来，真是太过幼稚。男女之情如此玄妙，怎是从未涉过爱河的人可参透的？没有尝试过，一切皆是妄言。
但是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忽然熟络，忽然陌生，忽然揭下面具霸道亲吻，忽得又语气疏离不可捉摸。一下子对沈君柔痴心一片，一下子又转移目标，稍微沉不住气的人绝对会被这忽近忽远的举动避风，还好，她本来就是凭直接下定论，从不想去捉摸或者肯定什么，实在没这个必要，挑明了又如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及此，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很微小很微小的出气声，一把声音却传了过来：“为什么叹气？”
秦笙笙一惊，本能抬头看他，却见他依旧笑容盈盈道：“好小声，几乎听不到。”
“你一直在听？”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声了，没想到他的耳朵更尖。
“用心都能听到。”他的答话真是玄之又玄，末了又补上一句：“就像我们认得出彼此一样。”
她点点头，不再否认，却也没有再度出声。
察觉到她的沉默，也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低落，宋亦默缓缓出声问道：“怎么了？”
“你……”秦笙笙有些犹豫，有些踌躇，“真的不会再弹琴了么？”
身后是一阵沉默，秦笙笙的心再度忐忑起来。
一个爱弹琴却无法弹琴的人，再在他面前问这个问题，无异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这一刻，秦笙笙很是讨厌自己的鲁莽，可是她开口的时候是那么想知道，想值得这个霁月清风的男子，是不是也有心理的阴影，是不是也很在乎这个他曾经拥有却已经失去，且再也不会得到的东西。
身后的沉默只有片刻，宋亦默那好听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我会，一直在弹。没有放弃过。”
声音很平静，似乎是时过境迁的局外人一般，秦笙笙忍不住又发问：“不再登台会有遗憾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