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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让我来救他

风伯手掌生风,在那细小缺口周围划开一个大圆,大喊一声:“快!”张馨月与松下智子听到风伯的喊声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一个闪身便冲出了宛然如铁桶的包围圈,傲起脚扫倒一片人转身朝风伯大喊:“快出来啊!”风伯点了点头,正准备随众人一道冲出来,却忽然似有力量把他拉了回去,一眨眼便又重新淹没在人海中。傲呆了片刻,嗨了一声,扭头便奔到张馨月与松下智子身后。

他必须全力断后。

可就在这时,张馨月似乎发觉到什么,猛然转过身,却发现风伯并没有跟上来。“风伯!风伯!!”张馨月停了下来,傲回身推了张馨月一把:“走啊!”可是张馨月却并不理会,依旧回头喊着风伯,就在这时,傲眼前一黑,似有一物掠过他头顶飘到众人面前。傲定睛一看,却是那个黑衣怪客。

难缠的家伙……

就在张馨月与松下智子都愣在原地之时,只见傲忽然伸出两手推了张馨月与松下智子一把:“走啊!还不走等死么?!”声音明显带着怒气,却见那黑袍怪客兀自耸了耸肩,双手露了出来,上面沾满鲜血:“啧啧,你们以为能跑得了?”张馨月看到那黑袍怪客双手上沾着的汩汩鲜血忽而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停了下来,盯着黑袍怪客那双手:“风……风伯……”傲咬了咬牙,忽而抢身上前两手抓住张馨月两肩一阵猛摇:“风伯死了!你要死不走也会想他一样归西的你知道么!!”张馨月被他这么一摇神智倒清醒了不少,可眼泪也给傲摇了出来,她伸手擦掉,眼神忽而坚定起来,回头朝松下智子看了一眼,便架起李潇死命跑起来,松下智子仿佛和张馨月有了某种默契,也是发足奔跑起来。

可两人刚跑了七八步,那黑衣怪客却又一个晃身挡在了她们面前:“两位小姐这是要去哪啊?”张馨月面无表情看着那黑衣怪客,忽而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可结果还是一样被黑袍人挡了下来:“跑那么急小心滑倒。”傲跺了跺脚,自己的腿程都跟不上么?就在这时,松下智子见那黑袍怪客身后站着一人,初看有些熟悉,仔细一看——

原来是渡边五郎。

松下智子咧开嘴朝渡边五郎笑着,渡边五郎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看着那黑袍怪客声音低沉:“我来和你比试。”松下智子忽然发觉,渡边五郎仿佛受了上,继而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斑驳血迹,眼里露出担心之色,渡边五郎仿佛察觉到了,看向松下智子笑了笑,又回过头去看着黑袍人。黑袍怪客摇了要头:“现在的人怎么都不怕死呢……”忽然发劲奔向了渡边五郎,渡边五郎横刀而立,兀自冷眼盯着那飞速奔来的身影,傲见状也发足奔向那黑影,却被渡边五郎叫住:“你退后!带那人上山!!”傲跑了几步,听到渡边五郎喊声,犹豫一阵停了下来,挡下了飞向松下智子与张馨月三人的几枚暗器:“你多保重!!”便又推了张馨月与松下智子一把,三人便同时发足向雪峰山奔去。

傲的声音刚传到渡边五郎耳中,那黑影便移至他面前,来不及回应,渡边五郎便挥刀砍向那黑影,可那黑影仿佛并没发觉那是利刃,依旧冲向渡边五郎。

仓——

那黑袍人微笑看着渡边五郎,手里赫然抓着渡边五郎手中太刀!可渡边五郎也并不慌,见刀被那黑衣怪客握住,忽而抬起脚连踢向前方,黑袍人似乎并没料到这招,接连被逼退两步,站在那眼神微微有些惊异,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又微笑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就陪你玩玩。”

傲一行人正接近山脚,忽然一串暗器又凌空袭来,这一次傲发觉暗器所带劲风明显强过刚才几枚,不敢大意,凝神定位,忽而起身出腿腾空两周,暗器便纷纷弹了开去,落地后正想走,却发现张馨月捂着右肩停了下来,右臂白洁的长袖被血慢慢浸透。原来还是漏掉一枚。却见张馨月撕下纯白衣摆捆住右臂,又拿出一颗如桑梓般大小的药物送进嘴里,回头看了傲一眼,便又开始跑起来,傲拧了拧眉毛,也跟着她一起向山脚跑去。

终于,傲又身中四枚暗器之后几人终于闯入了山脚树林,傲朝张馨月使了个眼色,张馨月便与松下智子架着李潇藏了起来,傲拔掉身上暗器也躲了起来。

武林各大门派在这树林搜寻一夜,却一无所获,可是无论是风伯还是尸还是渡边五郎,都没有跟来。

黑夜渐渐退去,曙光降临,折腾一夜的武林各派都相继从树林里撤出了人手,张馨月与松下智子从藏身之处扶起兀自还昏迷不醒的李潇走了出来,傲也从树上爬了下来,看了一眼张馨月:“现在我们去哪?”张馨月面无表情:“上山。”可走出那片树林,眼前出现几条羊肠小道,傲疑惑地看着张馨月,可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在寻找什么,忽然张馨月在其中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指着小路边一棵树上挂着的一个小荷包:“我师傅用过这种药包,他对我说过这个药包是他师傅传下来的,他的同门都用这种小药包。”说罢便抬起李潇朝这条小路走去。傲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雪峰山因终年积雪而得名,山势高峻险陡,此时正值夏日初,山下树木茂密,可愈到山腰草木愈少,山腰处便只剩得些稀稀松松的马尾松依旧不惧严寒地挺立着。

这山不知难倒了多少英雄好汉,可张馨月依旧架着李潇向山顶走去,松下智子却也似受到感染,双足发力也跟着张馨月向山顶走去。

傲看着张馨月背影,心里百味夹杂。

每赶一段路,张馨月便停下了摸摸李潇额头,捏捏李潇的手掌,要是李潇手掌稍有凉意,张馨月便会伸出双手奋力搓揉,直到他的手再度热起来。偶尔张馨月也会问松下智子是否要休息,可松下智子总是摇头居多。

张馨月扛着李潇奋力向前走,路边却尽是苍凉景象,这让张馨月不犹看向李潇……

有这般苍凉眼神的人,或许也曾这般艰难地走过罢……

路有雪

十年总寂寞

千回百折路未尽

十年又十年

几多光阴总蹉跎

路蜿蜒

痛有几人知

无尽哀愁一杯酒

沧桑未曾磨

举杯独饮

饮尽十年寒霜

饮尽了无数哀伤……

终于,一行人越过终年冰封的山道行至山顶,此时已至黄昏,山顶风大,张馨月脱下衣袍搭在了李潇背上。

山顶上荒凉异常,白皑皑一片不见一丝绿色,却在这一片雪白之中伫立着一间茅草屋,山顶的风偶尔吹走了茅草屋屋顶的几根稻草,屋里却亮着灯。张馨月一阵欣喜,脚下不自觉也加快了步伐。走到那草屋前敲了敲门,一个白发老者给张馨月开了门:“你是?”

“独孤前辈可好?小女子张馨月,家师贺恩。”张馨月压抑不住内心激动,声音竟有些许颤抖。

安顿好李潇,张馨月把来意向白发老者说明,白发老者微微点了点头:“我似乎还有些印象,把书拿来我看看……对了,家师近况如何?”“他去世了。”张馨月笑容淡去,白发老者点了点头,也不再问,接过张馨月手中那本书翻看起来。

半盏茶功夫,白发老者合上书看着张馨月:“嗯,我这就去准备,你来帮忙……哦对了,别叫我前辈,只比你多活三十年罢了。”说罢指了指张馨月,张馨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也正好奇为何这老者不留胡子。“哦还有,独孤飘渺不是我名字,我叫狄胥。”张馨月手捂着嘴终于笑出声来,狄胥回头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起笑靥,回头看了看兀自躺在床上的李潇。不一会儿,草屋便弥漫出淡淡药香……

张馨月扶起李潇,一勺一勺把药喂进李潇嘴里,脸上泛出光亮。

一碗药喂完,张馨月小心放下李潇,刚离手,却见李潇蓦地睁开了眼睛。

药有效了?一直坐在李潇身边的松下智子伸头凑了上去。

张馨月也正奇怪,李潇却忽然噗的一声把药全喷了出来,随即又倒在床上人事不省。张馨月回头看着狄胥,眼神疑惑。

狄胥也似有些惊奇,急忙坐到李潇身边伸手搭脉,张馨月兀自焦急,却也是无能为力,松下智子也是不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张馨月见狄胥眉毛拧成一团,又翻了翻李潇眼皮,忽而直起身子对张馨月说:“你跟我来。”

张馨月跟狄胥走到偏房,狄胥便说:“你那朋友是不是吞了界?”张馨月似有听到,便点了点头。狄胥听了便摇了摇头:“那这人我不救。”

“为何?!”张馨月心急,不知不觉声音变提高了。狄胥瞪着张馨月:“你以为我不想?好你来救,先把你一只手剁下来!”“什么?”张馨月似乎有些不明白,狄胥叹了口气:“界之霸道我见过,全天下没有药物可治,可万物皆有规律,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界也不例外,只要令另一只体性相背的界进入体内才能消减它的活性,你那朋友是男,属阳,便需一只极阴之体产出的界,所以,如果你硬要我治你朋友,那我也只能求你一只手了。你明白我为何不能救他了么?”

张馨月微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话,狄胥在她身边站立良久,终于摇了摇头,正想走,却忽然被张馨月拉住衣袖:

“那个人我来救。”

声音从张馨月嘴里发出,平静异常,狄胥张了张嘴:“你……想好了?”

张馨月看着狄胥的眼睛点了点头,眼神笃定。

狄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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