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从铁灰色的阴云中落下,却仍然无法熄灭我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炽热战意。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战刀,发出一声咆哮,朝着战场上那个强大的敌人,扑了过去。
对手很强大,抬手一斧,便挡住我全力一击。接着一个转身劈砍,破开雨幕,巨斧呼啸而来。这一斧力量太大,我只好急退,斧刃带着劲风,刮过我的脸颊,如针刺般生疼。
煞那间我想起了这把双刃斧头的来历——“切削者”。诺克萨斯顶顶有名的杀戮战士塞恩的武器,死在这把巨斧之下的冤魂不知凡几。
难道今天我也要命丧于此吗?不,我不能死,我用力摇摇了头,想把这个懦弱的想法甩出我的脑袋。
这时候,塞恩又冲了过来,巨大的双刃斧,从他的手中飞旋而出,仿佛从异度空间穿越来的巨兽,带着一股神秘而凛冽的杀意,咆哮而来。
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我的身体出现了片刻的迟钝,眼中的巨斧越来越大。
“德玛西亚!”我发出一声怒吼,将手中那把无畏先锋团的专属战刀,挡在了胸前,身体尽量侧向一边。
耳中传来“嗡~”的一声,仿佛过了很长时间,仿佛又很短。
我清醒过来了的时候,人还在半空,眼前一片血红,大小不一的金属碎片,凝滞在空中,鲜血确在飞扬。
这种时间与空间的错位感,憋的我心中难受。
我的意识却变的空前的灵敏,但是身体却一点也根不上节奏。
脑中灵光一闪,身体已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体的控制权仿佛又回到了身上,我也顾不得伤的有多重,一个翻滚,后跳,单膝跪地,手中的断刀,横在了胸前。
做好防守姿态,我才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胸甲已经被斩破,塞恩巨大的力量,也震伤了我的内脏。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怎么对付塞恩,但我不知道,凭我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做到。
塞恩拥有着小山般强壮的身躯,攻城车般夸张的力量。正面对抗的话我,完全不是对手。但凡,这类高手却都有一个相同的弱点,那便是速度,他们缺乏灵敏的身手,而这确是我的强项。
我快速的吞下一瓶止血剂,清凉的液体,顺喉而下,仿佛伤痛好了很多。我知道这是药剂里的止痛成分开始发挥作用了。
塞恩捡起了他的战斧,又向我奔来。这速度在我眼中,真不算什么。但是他恐怖的力量,却使得他出手的速度奇快无比,那么重的双刃斧,在他眼中仿佛轻若无物。
双刃斧飞旋而出,神秘而凛冽的杀意,又一次咆哮而来。
恐惧感不期而至,果然不出我所料。但是,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效果减弱了很多。更何况无畏,坚韧,迎难而上,是我们德玛西亚无畏先锋团的信条,力量源自内心坚定的信念。
我一个侧扑翻滚,巨斧擦身而过,重重的砸进了我身后的泥土中。
就是现在,我接着一个翻滚,手中的断刃,重重的砍在了塞恩的小腿上。
“当~”的一声,居然没砍进去。
我靠,居然是硬化皮肤,这场战斗变的更加艰难了。
我一击即退,塞恩本想伸手抓我,结果抓了空。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特意攻他下盘,就是欺负他身材巨大,动作没我快。
我跪到一旁,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着下一次攻击。
塞恩双手拔出泥土中的“切削者”,仰天怒吼:“猥琐的德邦猴子,我要捏碎你!”
塞恩的怒吼中带着一丝痛苦,让我看到了希望。
原来你也会疼啊,我心中暗笑。
塞恩的“切削者”再一次呼啸而来,我继续侧翻、近身、砍、退、伺机而动。
一刀接着一刀,砍在塞恩的两腿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我已经累的气喘如牛了,塞恩却还没有倒下,变的更加的暴跳如雷。
那张丑陋的脸上,表情狰狞,眼中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恶心的口涎,从口中滴落,掉落在锋利的斧刃上,发出的声响,在我耳中清晰如雷。
暴怒?塞恩狂化了.。。
这时候的我,不知还能不能挡住塞恩的一击。
所以在这一瞬间,我要做出一个决定。
伟大的德玛西亚军团有着所有人都尊敬的军纪,在战斗中徳玛西亚军队永远不会找借口托辞、逃跑、或者投降。为了人民和国家,浴血奋战,战死沙场,是我们最大的荣光。
但此刻,我要在个人的荣光和人民国家利益之间抉择。
如果我战死沙场,那么我怀中的那份关于整个诺克萨斯的能量节点布局的情报将永无见天之日,而那个提供这个情报的密谍也将白白牺牲。
但是,逃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我的人生当中.
抉择只在煞那间,塞恩的攻击也只在煞那间。
暴怒的塞恩,朝我扑了过来。这一次,他并没有继续用飞斧这一招。
狂暴的气息扑面而来,塞恩手中的“切削者”搂头斩了下来。
而我上一刻思想还在挣扎,现在已经失去了躲避及机会。
我再一次前翻,一刀非常精准的、狠狠的斩在了塞恩的脚踝上。这一刻我已经超常发挥了,脚踝是人体脆弱部位之一。就是像塞恩这种野兽般的存在,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然而我却不知道,狂化后的塞恩,完全已经是超越了野兽般的存在。他仿佛毫无知觉一般,一脚便将我手中的刀磕飞了出去,片刻不停的,那只粗壮的右脚,像踢皮球一样,踢中了我的腹部。
我整个人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撞断了多少棵树,最后重重的落到灌木中。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百骸欲裂,肠胃都在抽搐,鲜红的血水不断从口中涌出,将身上的铠甲染成红色,又被雨水冲刷,露出本来的金色。属于德玛西亚的金色。
我挣扎着爬起来,耳中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大地在震动,我知道塞恩又来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身体疲弱不堪,但我的思绪却越发的清晰。
我暗暗下定决心,我绝不能死,并且绝不会死。
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德玛西亚的东北方,穿过身后的这片丛林,就是传说中的充满邪恶生物的嚎叫沼泽。
到了那里我或许能够利用地形,逃开塞恩的追杀。
我从已经完全变形的铠甲内,又掏出了一瓶止血剂,全部灌进了嘴里。
这止血剂价格昂贵,见效快,但却有个很严重的副作用,一般一天的使用量是不能超过一瓶的,否则会有上瘾的危险。
我见过上瘾的老兵,那样子生不如死。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塞恩离我越来越近,我躲在灌木丛中,默默的计算着逃跑的路线。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内出血已经止住,叠加了二次的止痛效果非常明显,疲累的身躯隐隐的居然有点兴奋。
塞恩正拿着“切削者”在四周的灌木丛中扫荡,一蓬蓬灌木连着泥土被砸的四射飞扬。
我抓准时机,一个纵身,往树木、灌木密集的地方,飞奔而去。
塞恩大概注意到我了,一声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雨声越来越大,但林子里的雨水却很小,我想可能是林子过于密集的缘故吧。这林子越往里走,树木越是高大,遮天蔽日,光线也越来越暗。
树木上垂下的蔓藤上寄生着各色绚丽的花朵,斑斓的毒蛇,在其中忽隐忽现;灌木的阴影中有兽目发出渴血的光。
丛林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是此刻我要把这种危险转变成我的帮手。
曾经代表艾欧尼亚跟德玛西亚正义学院做过一年学术交流的客座教授乌迪尔大师,在他的课上讲述的丛林生存法则中关于丛林的利用一节,在我的脑子闪过。
我做不到像乌迪尔大师那样,与丛林融为一体,让丛林成为他的手,他的武器,他的朋友。
但是关于陷进的布置,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我需要的是拖延塞恩的速度,这样或许能获得一线生机。
我顺手割断一根蔓藤,用力的拉下,打了个活套结,又削了两根“卜”字形的树干,把蔓藤缠在其中一根上,开口向上插入土中,另一根开口向下也插入土中做为机关卡栒,结上胡乱丢了一些树叶,一个简易的吊弓套子便完成了。
这种陷进只是靠树干的弯曲做为动力,抓捕一些野兽还行,但对塞恩来说,只是稍微阻挡一下而已,但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我将匕首衔在口中,爬上了另一棵树,折了几根粗壮的树枝,一头削尖,做成几根飞矛。又利用藤蔓做成弹射装置,瞄向刚才做的那个吊弓套子方向。
做完这一切,我便往丛林深处,钻去。不停的做着这样的陷阱。
只要赶到嚎叫沼泽,我就能利用沼泽做出更具杀伤力的陷阱。
远远的传来塞恩的咆哮声,终于奏效了。
而此时,大概到了黄昏时分了吧,林子越发的昏暗,天上也打起了雷,隆隆的雷声传来,加上止血剂的药效渐渐消失,我的心头愈加的烦闷。
兴奋过度的身体越来越疲惫,内伤也隐隐有发作的趋势。我必须找个隐秘的地方休整一下。
我抬头看看了树林,茂密的树顶正是良好的藏身所在,希望塞恩的石头脑袋,想不到这一点吧。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了巨树的树冠,躺在树杈间,虚弱感夹杂着饥饿感阵阵袭来,偶尔天空闪电划过,透过树叶的缝隙,闪的我头昏目眩。
恍惚间我看到了一头金发的拉克丝在阳光下的正朝我跑来,一边跑一边笑,然后,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向着拉克丝跑去。拉克丝是我们这些大头兵的梦中情人。拉克丝的哥哥是无畏先锋团的团长有着“德玛西亚之力”的称号,冠绝三军的勇士。所以,拉克丝就成了只能远观的女神。
拉克丝停了下来,不停的向我微笑招手。
我不停的跑啊跑啊,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我急得满头是汗。
这时候塞恩出现了,这野兽般的家伙,踏碎了原野上的鲜花,粗糙的手掌居然牵起了拉克丝的小手,脸上露出了猪哥一样的萎缩表情,对着拉克丝温柔的微笑。
我了个去,这什么情况?
咔嚓~
这是心碎的声音吗?
我还没想明白,手上却多了一把剑,剑身有铭文,一面“勇气”、一面“正义”!
我化身盖老大,手持“多兰之剑”,信心瞬间爆棚,哈哈哈,我得意的道:“哥有四多兰,对面全是菜!”
德玛西亚正义!
手中巨剑化作一道流光,从天而降!
把这只丑陋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钉在了拉克丝的脚下。
拉克丝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仰与爱慕之情,我轻轻的将拉克丝搂入怀中,霸气的道:“从今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