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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事如风

清晨,烟雨阁里酣睡的人儿渐渐苏醒,微风吹起她单薄的纱衣,床榻上的人儿微微蹙眉。感到一丝微凉的寒意,不禁搂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

“小姐,你醒啦,今晨儿六司可是送来了好多东西,有衣裳有玉器镯子还有好些膳食呢,说是昨儿个皇上的圣旨下得太匆忙了,也没个时间给小姐您量量身形。踏雪觉着送来的宫装不合小姐的身,可不,司衣司的宫女都在门外候着呢。”踏雪兴奋地张罗好莺璃的洗漱后,便唤人进来度量身子。

“参见郡主。”莺璃还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郡主称呼,也不作声,任由六司摆布着自己。一夜之间从官家小姐一跃成为当朝御封的郡主,这事怎么总感觉有些蹊跷呢。而且更令她担忧的是,昨日皇上对自己很是喜欢,自己的任性妄为相信早已传入皇上的耳中,他这样的喜欢自己,如何才能在保护家人的情况下,自己亦能全身而退呢。至少,她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

待六司的人走后,柳莺璃换上了最简易的郡主装扮,繁杂的服饰和首饰不禁让她生厌。微微皱眉,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踏雪,我与顾晚晴,五皇子是很早便相识了吗?宫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和我是儿时的玩伴?”

“这——”踏雪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有怜惜,还有挣扎。

“好踏雪,你就告诉我吧,所有人都瞒着我,在府里瞒着我也就算了,如今在宫里也瞒着我。这里是皇宫,我总是要晓得一些事情我才能在这里平平安安的。我不会问你我为何失忆,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过去的我的生活。”

踏雪开始迟疑了一下,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小姐若是真的不记得了便只当是故事听听罢。二十年前,夫人还是雨烟郡主时,便和当时未出阁的顾夫人,也就是昨日宴席上的顾小姐的母亲,被同称为大烈第一才女。当时的顾夫人也是位官家女子,夫人虽说是当朝郡主,但也是因为当今的太后娘娘对夫人喜欢极了,但其实夫人也只是一位藩王的女儿。两位夫人当年同在京城,才气相当于是便义结金兰。后来两位夫人各自遇到了大将军和顾国公便也在同一天成了亲,那时夫人和顾夫人便约定好了娃娃亲。可是夫人先怀上了少爷,而这时的顾夫人还未有身孕,小姐您和顾小姐才是同一年出生的。于是两家便把少爷和顾小姐的娃娃亲定下来,小姐您就和顾小姐义结金兰。

说来也巧了,您和顾小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姐妹相称,可少爷却不喜欢顾小姐,顾小姐也不喜欢少爷,后来少爷为了躲避亲事便离家去了军营,当时顾家觉得脸上不光彩,因为少爷走时也没留下一封书信。顾家觉得少爷逃婚了,于是顾家就开始疏远了柳家,可是顾小姐听说了这个事儿就更加爱来找你玩儿了。可是踏雪也不知道顾小姐为何变成如今的样子。至于五皇子,在小姐你五岁的时候柳国公府收留了我,有一次踏雪跟着您进宫,是夫人带着你去见皇上的,那日正好五皇子也要见皇上,小姐您和五皇子两个人争着要去见皇上,就这么吵闹你们便相识了,之后五皇子便常来柳国公府来找小姐您,于是也就认识了顾小姐。所以你们也算是儿时的玩伴。

至于宫里的人,小姐也只和八公主相熟,与其他皇子公主都只是点头之交。小姐您以前也常来宫里玩儿,这一来二去的,便与八公主交好了。那踏雪也说说您与清公主相识之事吧。那年小姐八岁,清公主七岁,那日你是跟着五皇子殿下进的宫,那日清公主在莲花池边用竹子教训宫人,虽然小姐您以前无才,但却有股机灵劲,看着清公主一次次的抽打宫人,你跑了上去将清公主的竹子抢了过来就问为什么打人,清公主自小便没了母亲,皇上加倍宠爱她,当然没有想过有人会来打断她教训别人便很生气的说是宫人把她母妃留给她唯一的珠钗弄丢了。后来,小姐就不让清公主打人,就帮着清公主找珠钗,一直到傍晚也找不到,可把清公主给急哭了。您看着公主她哭,便把自己发上夫人送给你的最珍贵的珠钗送给了公主,还说找不到就别找了,公主的母妃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哭的这么伤心的,还说,以后就把小姐当成她的姐姐,让公主如果开心也来找你不开心也来找您。自那以后,公主便是真的把小姐你当姐姐看待了。”

踏雪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告诉了自家小姐,除了那件事情,她心虚地抬头望了望柳莺璃,可是她的眼里平静的似乎在听着别人的故事。踏雪只觉得自家小姐太苦,她不愿意小姐再去触碰过去。

柳莺璃经踏雪的提醒才知道应该要去拜访一下洛烨还有皇后李氏。

出了烟雨阁,才算是真正看清楚这皇宫的样子。大烈的皇宫与北京故宫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故宫方方正正,在里面总有一种压迫感,而这里是那种道路是迂回的感觉,有种江南的气息,奢华却不高调,低调却不失大体。这让柳莺璃对这陌生的时代更加摸不着去向了,自己到底是在过去还是在异时空,无从得知。

“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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