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春光照亮万物,团空中有响起了清脆的鸟叫声是那么美妙,空气中也是新长出嫩草的草腥味,飞吹过,我似乎听到了新生的欢笑声,这是一个充满声音的世界,人们在这个时候,总喜欢聚在一块儿,说说一个冬天里那些积存起来的趣事和笑话。
可是,在一个阳光经常关注的地方,在坐落在人群正中央的角落,有对同桌就那么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不和对方说话,也不和其他人谈论。坐在靠左边的是个女孩,她的头发很长,怎么说呢,要比膝盖还要长一点,她也不打理,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她也很白,白的正在写字的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青青红红的筋脉;再来说说女孩那张被刘海遮住前额的脸吧,黑色的眼瞳无神的看着底下已近被画的面目全非的本子,俊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遮住了上半张脸,小巧的嘴巴紧闭着,似乎不屑于和别人说话。
女生旁边是一位看起来很可爱的男生,男生的头发不是很短也不是很长,就像校规上说的没有超过耳朵,也没有超过后颈,只是比那稍微短一点。男生的脸颊有一点婴儿肥,可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总是湿漉漉的看着你,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让人心软了,男生的脸颊微红,当别人的眼光过来时,总是会不自主的低头,他在害羞呢。男生不和任何人讲话,就像女孩一样坐在那里,一个人低着头,时不时的要去瞄一眼自己的新同桌,然后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收回眼神,他总以为别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其实女孩早就知道了有人在看她,出于懒,出于无所谓,女孩并没有说出来,也对,她根本就不会说话。
上学了,新的一学期换了一个新的班主任,这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爱的妇女,应该也有50了吧,她站在讲台上,手里那着份名单,清了清嗓子,和声说道:“你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也带过你们班,差不多都认识了,哦,我看看,对了,哪位是黑木啊?”老师问下去,一片静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疑惑。陈浩瑞已近猜到自己的新同桌就是老师嘴里的黑木了,他壮起胆,脸红着对自己的同桌,那位长发女孩说:“嘿,老师在叫你呢。”一直在自娱自乐的黑木不搭理陈浩瑞,继续在那本已被划破的本子上接着添笔画,陈浩瑞第一次跟别人搭话,没想到就被人家给忽视了,说不尴尬那是假的。黑木就那么自娱自乐着,陈浩瑞也那么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还是前排的人告诉台上那位慈爱的老师的。那位老师也没有责怪黑木,而是下台将黑木领上台,对大家说:“这是这学期新转来的黑木同学,她之前在国外读书,普通话还不会说,大家要多照顾照顾她。”然后这位老师,又笑眯眯的对黑木说:“黑木,来和大家打个招呼。”黑木无动于衷,她就站在那里,一个动作也没有,老师自圆其场:“呵呵,黑木还是太害羞了,老师希望你能够尽快的和大家伙熟悉起来。”黑木不知是点头了还是没点,老师非常开兴的让她下去了。
黑木回到座位上,又拿起笔开始胡乱画起来了,陈瑞浩开始有点怀疑黑木了,外国回来的太害羞了吧,更像自闭症。想到这儿,陈瑞浩抖了抖,总有种中大奖的感觉。
后来的几天,黑木开始对身边的事物开始熟悉,虽然她还是每天都在画那本已经穿洞的本子,也还是不曾与身边的人讲过一句话,给过她人一个眼神,陈瑞浩有时也会觉得黑木太高傲了,可在想要发脾气的一瞬间又彻底蔫了,因为每当他看到黑木瘦小的身躯和无神的眼睛时,他总有一种怜爱从心中发散到大脑,截取他的怒火。通过几天的相处也许其他人没有发现黑木的异常,但陈瑞浩已经知道黑木是“星星的孩子”。知道这点的陈瑞浩对黑幕多加照顾,比如说:早上早饭要帮黑木多带一份,吃饭的时候领去食堂,监督黑木吃完所有的饭,下午送黑木回到家,自己再回家。
这一天中午,一下课,黑木就趁陈瑞浩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了,等陈瑞浩回神以后,人已经没影了。陈瑞浩表示自己很无奈,马上动身全校范围内的找寻行动。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许久的不见得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空,穿着羽绒服再加上到处跑,陈瑞浩已经满脸都是汗了。陈瑞浩随意的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嘴里嘀咕着:“吃个饭,每天都弄的跟要逼她什么的。”“你……本来……就在……逼我。”断断续续的语言加上含糊不清的发音,也亏陈瑞浩能听出来。陈瑞浩抬头,瓷娃娃一样的黑木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她黑色的长发半掩着光,自己不得不眯着眼睛。“你可以说话了。”陈瑞浩激动的看着黑木,黑木不答,然后就站立在那儿不动了。陈瑞浩收起激动,拉着黑木向一座名叫食堂的建筑走去。
陈瑞浩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拉着黑木,随便找了个座位,摆筷子递给黑木,示意她快点吃,黑木看了陈瑞浩好长一会儿,看到陈瑞浩感到奇怪以后,才开始动筷子吃饭,吃了一会儿见陈瑞浩没有动作,停了下来,两眼直盯盯着陈瑞浩,陈瑞浩有点奇怪,也只是以为黑木又不吃饭了,说:“黑木你快点吃,不看你吃完,我是不会吃饭的。”黑木立马拿起筷子刨饭,在陈瑞浩惊讶的眼光下吃完了所有的饭,然后鼓着腮帮子,把餐盘推到陈瑞浩面前,陈瑞浩看着某只像个松鼠一样,好心情的拍了拍黑木的脑袋,以示表扬。
拉着黑木将盘子洗好后,正准备回教室时,黑木突然跑到打饭的窗口打了些饭和菜,又跑回来一脸认真的将饭递给自己,正午的光是金黄色的,打在少女凌乱的黑发上和雪白的脸颊上,给女孩渡了一层叫活力的东西,依旧披散的长发,因为跑动,头发被分到两边,露出少女的脸,少女这次没有戴眼镜,乌黑明亮的眼睛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无神和冷漠,满脸的认真,她这是在为自己担心,陈瑞浩不知为何自己想到这里会感到自己没有白费功夫,慕然的心跳不只是为了少女漂亮的外貌还是那真诚的认真。
陈瑞浩接过餐盘,一口一口的吃着盘里的饭,他知道黑木正看着自己,他喜欢这种黑木的目光只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食堂靠窗的位子,一个男生低头吃着饭,时不时偷瞄对面的女生,而女生的目光一直都在男生身上不曾移开过。
从那天中午以后,陈瑞浩总是觉得,他和黑木越来越默契了,两人常常一言不发的坐一下午,最后相互看一眼,就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过了一个学期,在七班同学的添油加醋的宣传下。一年七班有一对哑巴同桌就这么的在学校里荡开了,陈瑞浩的朋友有时候还会调戏陈瑞浩说:“你和黑木是什么时候交往的?”陈瑞浩的总是会回答:“我跟黑木是同学关系,你脑子在想什么啊。”其实陈瑞浩的内心是这样的:我得快点向黑木表白。
夏天早已来到,闷热的天气里总会有一群人作死的开始打篮球,学校甚至还非常支持的开了个篮球赛,本来陈瑞浩是不打算参加的,为了给黑木一个浪漫的表白,陈瑞浩动用了多层关系进入了班级篮球队。
下午球赛,球场上激烈的争夺着,球场下人群热情飞扬,候场区陈瑞浩已经想好了,先赢得比赛后,再来个突然表白,对全校的人表白,黑木一定会喜欢的。想到自己的计划陈瑞浩得意的笑着,却在一瞬间止住了,黑木今天特别打扮了一下,白色的及膝连衣裙,裙摆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爱心,黑木不太习惯穿裙子,有点别扭的拉着裙角,脸上还是那么面无表情。陈瑞浩有点惊讶,黑木的突然出现,但还是平和的问道:“黑木,你怎么来了?”陈瑞浩走向黑木,黑木却往后退了一步,陈瑞浩挺住,有点怔怔的看着黑木,黑木深呼吸一口气,清晰的大喊:“我!喜!欢!你!”陈瑞浩愣住了,所有的在场人员愣住了,黑木并没有像偶像剧里的女生表白完以后就跑了,她站在那等着陈瑞浩的答案。
陈瑞浩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竟然让自闭的黑木表白了,陈瑞浩抓住黑木的肩膀,他看着黑木的黑瞳问:“黑木,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黑木不说话,她指了指陈瑞浩,比了一个好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顿了一会儿,黑木又指向自己的心脏,然后指着陈瑞浩比了个心,上下摇晃。陈瑞浩紧紧拥抱着黑木,黑木也抱紧陈瑞浩。
最后陈瑞浩赢了比赛,却没有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执行,而是走到黑木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黑木说出自己的心思:“黑木,我喜欢你。”两人相处了高中三年加大学四年,然后就早早的就结婚了。
上次看到他们是在北京的一家咖啡厅,黑木的头发依然那么长还是那么迟钝,而陈瑞浩吗,变得温柔,细心,记忆里的圆眼睛现在总是笑眯眯的。夕阳下落日的余晖挥洒大地,它很不公正,在咖啡馆的窗边多撒了很多,黑色长发的女士拿着咖啡杯,一点一点的抿着,她的眼睛盯在桌面的书上,旁边有一个总是看着长发女士的笑眯眯的男士,女人皱了一下眉,男人伸手抚平女人皱起额角,为她又翻了一页,金红色的余晖下,这就像是一幅逼真而梦幻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