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自狐妖林归来已经两天时间。叶晗同以前一样,上午在房中打坐修炼,下午就出门到处走走。可是这两天里,他发现凤凰道院中的气氛和以前截然不同。
首先,每位女弟子的脸上都多了一抹沉重,平日里相互谈笑的场面也再难看见。其次,那些以前喜欢和叶晗打招呼的女弟子,在见到叶晗后,只是清淡地瞟了一眼,就低着头,行色匆匆地离去。
最明显的是,往日里每天都要来找叶晗麻烦的绿衣,这两天里却连人影都见不着,煞是奇怪。敏锐地察觉到凤凰道院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叶晗作为一个外人,又不好意思多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中。
骄阳隐没,皎月露头,转眼便到了夜晚时分。叶晗站在宾客房门前,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突然想到,来到凤凰道院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到栖凤山山顶去看过。想到就做,身影一闪,叶晗朝着山顶飞去。
顺着瀑布逆流而上,耳畔不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感受着空气中的淡淡湿意,叶晗只觉心神宁静,脑中关于上官莹莹的烦恼也淡了许多。
山风拂面,黑发飘扬,一刻钟后叶晗来到了栖凤山山顶。在山顶上有一处平地,一颗一人高的巨石如僧人入定安静地伫立在地上。
站稳脚跟,叶晗眼中布满不可思议之色,因为,在巨石前,竟有一道清冷的身影若傲世独立的清莲,默默凝望着夜空。不忍打搅,叶晗轻步来到身影旁边,同样安静地看着漫天夜色。
“你还没休息么?”静默的气氛悄然打破,上官莹莹的声音随山风一起飘进叶晗耳中。
淡淡微笑,叶晗看着远处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山峰虚影,轻声道:“来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到山顶来瞧瞧,想不到这里也这么美。你呢,为什么还没休息?”
上官莹莹偏过头,看了身旁这个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的男子一眼,心中泛起层层涟漪,然后轻声说道:“自小时候起,一旦心中有烦心的事情,我便会一个人到这里来,看着满天繁星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个顽皮的孩童一样不停闪烁。我的烦恼也会如星星一样在第二天清晨来临之际,默默消失。”
身躯一震,叶晗看着上官莹莹娇弱孤单的身影,心中涌出无限怜惜,“莹莹,这么多年你都这样么?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说出你的忧愁,我愿与你一起承受。”
对于叶晗亲近的称呼,上官莹莹并未计较,倒是叶晗温柔的话语和挺拔的身影,似乎让她在孤独的黑夜,找到了一点依靠。天之骄女又如何,在脆弱时,上官莹莹也只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寻常女子。
“大约三岁的时候,我被师父带回了凤凰道院。在修行之初,我便展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修炼天赋,修为进度一日千里,很快我便被师父收为亲传弟子。师父对我很好,为我寻最稀有的灵药,教我最上乘的法诀。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明白了,因为师父在我身上看到了希望。”
“师父说,凤凰道院贵为圣地,千年基业难得,可是这些年来,人才不济,在修真界的影响力日渐式微。直到我出现,她才从我身上看到了曙光。师父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我身上,她希望有一天我能将凤凰道院重新恢复以前的盛况,所以我修炼之初身上就带着沉重的担子。”
“为报答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完成她的心愿。自那以后,我就一直努力修炼,在所有师妹中鹤立鸡群。师妹们可以肆意谈笑,我不能,师妹们可以暂时放下修炼,去看看红尘世界,我也不能。因为我,是她们的希望。”
“明天,万魔宗少宗主将带领弟子前来论道,这是对我凤凰道院的挑衅,如果败了,将会对凤凰道院的声誉造成难以想象的打击,所以我必须去维护凤凰道院的千年荣誉。”这一番话,已经藏在上官莹莹心中十多年,在今夜,不知为何她说给了叶晗听。
一阵沉默,唯有山风呼啸。叶晗想不到,在上官莹莹看似坚强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心中怜惜之意更盛。
“莹莹,你若累了,我的肩膀永远是你可以停靠的港湾。”娇躯微震,上官莹莹俏目中带着些许意外地看着叶晗,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叶晗。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闻言,叶晗将目光投向皎月,脸上泛起回忆的神色,“我与你不同,我本来只是一个山村的无名小子,机缘巧合下我救了我的师父。之后,我便跟着师父默默修行,直到不久前才来到修真界中历练,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看更多的风景,过波澜的人生。所以,听闻凤凰道院是世间九大圣地之一后,我便来到了这里,增加自己的见识。”
上官莹莹眺望远方,轻声道:“那你一定活得很轻松吧。”叶晗淡然一笑,“不,从现在起,我又多了一个梦想,那将意味着我身上也会多一份责任。”上官莹莹不解,问道:“是什么?”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叶晗坚定答道:“我要让梦不再是梦!”
全身俱震,上官莹莹避过叶晗火热的目光,道:“值得么?”没有回答,叶晗用灼灼的眼神,告诉了上官莹莹一切。
“花开几许,芬芳难留。叶晗,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你知道吗?”上官莹莹双眸中藏着失落,她注定不能和寻常女子一样,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因为你是凤凰道院未来的掌教,是么?”苦涩一笑,上官莹莹轻声道:“既然你都知道,又何苦这般?”
突然,叶晗全身气势外放,一声淡淡的龙吟在山顶回荡,无数落叶平地而起。“三十年前,龙前辈能做到我也能,而且,我要让凤凰道院的院规因我而改变。”
像是咆哮,又像是承诺,更像是誓言,叶晗从未展现出的霸气一面,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感受着叶晗霸绝天下的气势,上官莹莹心神产生强烈的震动,时而谦和,时而霸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如此,那我便等着你让凤凰道院改变。”此时此刻,两心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