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时会抱怨他们总会梦见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不是他们真正感兴趣的话题。但是,随着你开始慢慢理解梦的语言,你将会明白,实际上它们确实与我们生活中所关注的焦点有关——时间、道德、发现、爱、失去,以及各种恐惧、担忧和欲望。解梦可以从一些关键性的主题中找到富于启发的洞察力。
现实跨入梦境
多亏了像卡尔文·霍尔博士和罗伯特·凡·德·卡斯特(Robert Van de Castle)一类的梦境研究员的研究,我们才能了解到有关发生在我们梦中最常见的一些象征符号的丰富信息。伟大的解梦大师们也给予了我们一些有关象征符号意义的发人深省的观点。当我们谈及梦之主题时,我们所说的不仅是梦中的场景,还有其隐藏的意义。
比如,梦中的常见主题包括交流——也许是因为你在向他人表达自己时遇到了障碍,也许是因为你的同伴不善于表达。在前面的例子中,也许是因为自尊心不够,阻碍着人们开门见山地谈论自己。在后面的例子中,也许是因为情感关系。只有表述力与相应性都处于健康水平时,才能很好地交流,因此交流失败有很多原因。
我们从其他的研究中可以了解到,意识,尤其是年轻人的意识往往会求助于情欲本质的观点。那么,为什么这种主题没有被归入霍尔的常见梦境主题的名单中?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记住,霍尔的分类是基于表面内容的,如果性梦中出现的不是接吻或者性交,而是一列象征男性生殖器的火车驶入一条黑暗的隧道,那它应该会被霍尔归入“交通运输”的种类之中,而非性。
显然,性梦确实会发生,但是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经过伪装的性梦似乎加强了西格蒙得·弗洛伊德的观点,情欲冲动总是会通过象征符号来表现,也许是为了避免自己粗暴的天性会将显意识从睡梦中唤醒。另一种可能性是弗洛伊德并不正确,除了那些极端压抑的例子,潜意识根本不需要梦见性,因为显意识在醒着的时候也能随心所欲地进行性幻想。很有意思的是,在青春期期间——此时强烈的性欲正在苏醒——潜意识很少会掩盖梦的真实含义,甚至也不会对公开的性欲进行伪装,也许是因为天性测试性欲在有效地运转。
第二层梦很多是关于真正的自我和我们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因此自我形象的主题最为重要。有意思的是,梦有时会充满了怀旧的渴望或者惆怅的幻象,较之于表面的第一层梦,这一层面的梦揭示了更多有关我们身份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解梦可以让我们远离表面的象征内容,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会发现自己是在处理内心的焦虑和欲望,而这些焦虑和欲望只能与梦本身勉强扯上关系。但是,这一点无关紧要:解梦就是探索牵强的关联——尤其是象征符号和内心自我之间的关联,可以推动自我认知的提升。
第三层梦与更重要的主题有关。通常有着看似灵性的本质,它们似乎会揭示那些在做梦时会变得非常清晰的深层次的秘密和启示,但是醒来之后显意识却记不得这些内容。这些梦的通用语言就是原型角色和象征符号,漂亮的风景、遥远的地平线,以及平和丰富的前景。隐藏的主题通常不可言喻而且难以捉摸,因为它们是在一个超越了我们平常理解力的平台上运转的。它们对于语言有抵抗力——有时甚至诗歌也无法表述。虽然这些第三层梦有着温和且充满爱意的品性,但他们有时也会具有挑战性,甚至令人不安。我们也许会感觉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质疑或者评判,仿佛生活这本书已经打开,揭示了我们的失败和短处。我们也许会觉得自己站在一个严厉但却公正的监护人或者父母跟前,他们关心我们,却希望我们勇敢地面对真正的自己。第三层梦可以改变生活,让我们觉得自己接触到了更深层次的自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与灵性的距离越来越近。
我们可以经常训练自己去梦见某个特定的主题。其中一种方法是,在白天的时候告诉自己晚上想要梦见的主题,然后带着这个主题慢慢进入梦乡。这个主题可以是普通的事件,也可以是某个特定的人。你可以试试在睡前看看这个人或者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你所选主题的那个人的照片。然后你也许就会梦见他们,但是通常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样子。
20号梦工厂
做梦人
露西(Lucy),55岁,在做了15年的行政秘书之后刚被裁员了。很多年了,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但是她想要找的还是同一领域的工作。工作还没有找到,她开始担心钱的问题了。
梦
此时为仲夏,但是露西正关着窗帘在家里忙着清理屋子——她觉得明亮的阳光会让她分心。还有别人在帮忙——一个名为萨利(Sally)的女孩,她之前的同事,还有安德森先生(Mr. Anderson),他在露西14岁的时候帮她在花店找了一份工作(在现实中,她与这两个人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信件、账单和其他文件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在屋子里飞得到处都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用石头压住它们,将它们固定住。露西从天花板上扫走了很多的蜘蛛网。当她处理最后一个蜘蛛网时,她看到蜘蛛网上一只可爱的小蜘蛛落到了她手上,于是她跑到外面,将它放在花园里自己精心培育的一朵红花上。
她在外面感觉非常放松,因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去拥抱了一下自己种的白色郁金香。它们变成了粉色,被她拔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怀里还抱着郁金香,然后看见土壤里又新长出了一片花朵。此时文件开始从前门飞出来,有些文件上还挂着蜘蛛网,但是露西不再对它们感到不安。她很开心:她的花给她带来了满心的愉悦之情。
解析
清理房屋暗示着露西想要改变,虽然阻断光源也许也暗示着她害怕冒风险。以前的朋友前来帮忙,暗示她在试图改变生活时会召唤以前的经历。她回想起的不仅有花店的帮助,还有她在那些日子里曾有过的志向。
满屋子的文件似乎明显象征着她对以往事业的不满意,也象征着钞票。用石头压住它们也许表明露西想要“埋葬”这一部分的人生和这段经历引发的焦虑。
蜘蛛网强调了露西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工作所“束缚”。但是,在将自己从蜘蛛网中释放出来时,她还释放了那只可爱的蜘蛛,让它跑向了屋外。这是否暗示着过去也曾发生过一些好事情?露西应该仔细考虑过去的经历会以怎样丰富的方式指引她选择新的事业。
花在这个梦中非常重要,代表着创造力和新生活。当露西拥抱自己的郁金香时,它们就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变成了粉色。她将它们拔起来,但是原来的地方又开出了更多的花——很具隐喻意义,也许她不需要害怕将自己连根拔起?最后,文件和蜘蛛网都飞出了屋子——它们不再与露西的生活相关。她是否能永远抛弃冗长乏味的行政工作,开始一个创造性的新生活?
老朋友出现在梦中也许是暗示着以前的生活。在这样的梦中,你还可以问自己从过去的生活中学到了什么,现在是否仍然能从中受益。你是否忽略了其隐含的经验教训?此处,对于五十多岁的做梦人来讲,老朋友暗示着一种早该完成的重新评估。
忐忑不安的梦
生理测定已经表明,所有的高等动物都能感觉到恐惧和焦虑:它们是求生天性,会推动我们做出“抗争或者逃跑”的反应。但是好像只有人类才能感受到自己想象出来的焦虑。我们经常担心个人生活和职业生活中出现问题。我们对必死命运的了解是一种潜在的恐惧源,我们不仅会因为预见自己的死亡而感到恐惧,而且一想到我们和我们所爱之人的周围存在的危险,也会触发我们的恐惧。但是,当我们梦见死亡令人不安时,这通常是反映了我们清醒世界中其他类型的改变,也许是离职,也许是结束一段感情。
因此,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都曾做过充满焦虑的梦。工作最常引发担忧,因为在工作中,我们的行为会屈从于毫不避讳的审查,我们也许需要为一大笔钱负责,为很多人的健康和安全负责。例如,工作中的焦虑会引发梦中对坠落的恐惧,可以解释为担心我们的地位没有安全的基础。人也许会通过加班或者假装漠不关心来隐藏他们的恐惧,但是潜意识不会上当受骗。梦能够帮助我们安排自己的工作表现评估,此外,它会在工作压力开始失控的时候,向我们指出处理生活与工作之间平衡的必要。
在我们坠入爱河或者有了孩子以后,我们便创造了命运的抵押品。我们不再为自己担心,而是为那些我们所珍惜的人担心。我们也许会梦见自己努力地想要拯救快要被淹死或者绑架的所爱之人——真实生活中有关绑架的新闻报道给予了我们潜意识丰富的素材。新晋父母常会梦见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压在了婴儿身上。父母的担心(因为对自己带孩子的技巧缺乏信心,或者对各种想象中的疏于照看感到惭愧)在梦中出现得最多的是对孩子安全的担心。
过去的恐惧也会让我们在梦中很是焦虑,反映出与自尊有关的潜在问题仍然存在。典型的例子就是梦见自己没有为考试做好准备。仿佛潜意识想从我们深藏于心的往事中寻找我们将会明白的相似感受。
焦虑的梦境也能反映受到创伤后的压力。身体想要通过倾述来驱散这种仍然存在的紧张不安,就像讲述一次糟糕的经历能够让人放松一样。
21号梦工厂
做梦人
凯利(Kerry),34岁,翻译,已从波士顿搬到巴黎居住了10年。她的妈妈和家人,包括她的祖母都还住在波士顿,因此她并不能与他们想见就见。但是,当她回去看望他们后回到巴黎时总会觉得心力交瘁,尽管她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梦
凯利在一个剧院。舞台上有一名苗条的女舞蹈演员,穿着亮粉色的裙子。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凯利从一间小包间里看着舞台,祖母在她身边。此处视野很好,凯利觉得能够争取到这样的位置非常幸运。但是,尽管在剧院里,她仍然感觉到随时都有雨落在她们身上,她不希望祖母感冒。
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年轻人也在包间里。她不知道他是谁,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附过身来满怀柔情地悄声说道:“下一个是你。”凯利不确定他什么意思,但她开始惊慌,因为她一点都不懂跳舞,因此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她的祖母感觉到了她的担心,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下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解析
理解这个梦的关键是其背景环境。众所周知,剧院就是生活的象征,而凯利很喜欢她们的位置和“好视野”,这暗示着她对于事物有着正常的兴趣。她喜欢观察他人的成功,在这个梦中就是那个舞蹈演员——某个在舞台上自由移动的人。
但是,凯利对于表演者的角色没有多大把握。当她即将成为下一个表演者时,她有些惊慌失措。她不想出现在聚光灯——他人的关注——下。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这种技能,也不是她的强项。也许这有助于她找到自己缺乏自信的原因。
水手非常有意思。年轻的水手通常是探险的象征,所以这似乎暗示凯利确实拥有更为勇敢的一面。他“满怀柔情地”暗示对她的期望。也许如果鼓起勇气上台表演,她将会获得成功。
即便她和祖母处于有保护层的剧院内也能感觉到令她害怕的雨,这暗示着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享受生活中的舒适安逸之时,她仍然担心自己会遭受厄运。
她的祖母可以象征凯利自身失败的一面和易受攻击的自我,这样的自我担心自己不幸患上感冒。这也许代表情感上的感冒——失恋。但是,即便是这个比较脆弱的自我也会给出安慰,抚摸她的头发——一个我们用来安抚孩子的动作——并告诉她如果下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将会处理好这一切。梦也许在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尽管凯利有脆弱的一面,但她仍然很坚韧,能够承受得了压力。
梦中的其他人物常代表着我们自己的其他(也许是相反的)方面——就像此处的祖母和水手。即便梦中人物——比如祖母——是做梦人所认识的也不例外。但同时,她还保留了祖母这个角色——某个做梦人爱着的而且想要去保护的人。
不存在的梦中人
关系有着深度滋养的潜力——即使有时关系之中常会有着破坏性成分。通过进一步了解我们的关系,我们可以消除消极的一面,突出积极的一面。梦的魔力可以帮助我们做到这点。
从受精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生活在他人的陪伴中。早期与父母和老师的关系为我们提供了大部分的教育;甚至在后来的年岁里,我们的意识状态都会反映出他们及其他人在我们儿时对我们的态度。至关重要的是,我们的自我感在大部分程度上都是形成于他人对我们的描述,他们对我们的重视程度,以及他们让我们拥有的情感自主权的权力大小。
于是关系便顺其自然地在我们梦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与之矛盾的是,我们常会发现自己所梦见的人一半认识一半不认识,或者说全是陌生人。有时我们所遇见的是我们的想象力所虚构出来的角色。但是需要声明的是:即便梦中会出现一些与我们关系特别疏远的人,实际上是想要告诉我们一些富于启示的东西,这些信息关于我们最为珍视的关系。
如果我们对自己的至交没有压抑的情感,而且在清醒世界中能够与之随意畅谈,那我们便是非常幸运的。然而,假设我们很多人都是处于这种状态是很不明智的。即便最幸福的关系也会存在问题,当事人往往不会承认他们之间的问题,即便私底下也不会。
问题和不安全感之间存在有差异,这两者都可能会出现在梦中。问题是关系中所存在的紧张点,通常会与脾气秉性或者态度的不同有关。交流问题会在有关关系的梦中占据一席之地,因为两人之间的紧张通常会妨碍两人之间进行开门见山的谈话。任何与交流不畅有关的梦——也许是电话在你开始说话的时候变成了汉堡包——都是源于在生活中你和另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把问题拿出来讨论。
问题是双方面的,但是一段关系中的不安全感通常只有一个人能体验到。你也许担心自己在一段友情中无足轻重,你的爱人将会离开你去另寻他人,或者你不能提供他们需要的经济或者情感上的支持。这些都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产生这些感觉的原因。很多的不安全感是没有来由的,梦可以促进自我分析,让你看清这点。如果将自己的不安全感对相关的那个人倾诉,也许会有所帮助,因为你的朋友或者爱人会受到很大的触动,甚至是无意识地给予你一些安慰。有关不安全感的典型梦境包括在人群中找不到某人、一件解开的衣服,或者在比赛中表现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