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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良久,整个通道再没有别的动静,也没有影像出现,想来一切又恢复平静了吧。

林子贵、林抱元、大黄和小金刚兽,跳出堂屋通道口,恢复圆形阴阳鱼盖板。

蒙冰芳自然少不了问东问西,特别问起了那声狼吼是怎么回事。林子贵和林抱元都没从刚才的迷幻情景中缓过神来,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她。

接下来的几日,林子贵常常表现出失神的样子,像没睡醒似的,难道非常态的现象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就连晚上,他都难得的安静,不主动招惹蒙冰芳,倒令蒙冰芳有些不自然了。

大黄有点精神不振。

小金刚兽也表现有异,没有了以前的调皮活泼,却是比以前稳健了,神态心智明显堪比成年,虽然个子还没多大变化。

林抱元呢?从通道出来的第2天,他就恢复正常了。毕竟,从前世来这,他自己本身就是绝顶的奇迹!灵魂可以独自存活,可以与他人正常沟通,可以与别的躯体融合,这些,无一不是玄妙无比的现象,可这些不正是林抱元自身的存在吗?所以,当别的奥妙情景冲击他时,固然可以让他惊讶一时,但很快他就会明了其中关键,很快就会从玄境中跳将出来,开始正常生活。或许,在常人看来的奇幻一直就存在,并且还继续不断地产生,普通人很少能接触到这些,更不懂其中奥妙罢了。林抱元,两世为人的林抱元,能把自己当作常人吗?答案似乎很明显:已经不凡,何需自贬!

虽然不凡,但还得从凡事做起,才能保证继续不凡。《伤仲永》是林抱元前世教科书上的文章,其警世之意不言而喻,林抱元可是牢记在心的。而林抱元目前的不凡,还不是公认的才智多么出众,更没有能力的逆天,仅仅是经历的不凡,是被动的奇遇,虽说经历就是财富,利用得当也能促进才智与能力的增长,但被动的有限增长与主动的持续获取是有明显差距的。

林抱元以水滴石穿的气魄、笨鸟先飞的态度,更加勤奋地修炼着,用比传说中的武痴更痴的意念修炼着——身体的动修炼,灵魂的静修炼……这,这可贵的意念、态度和气魄,或者才是林抱元最大智最不凡的地方吧。

大榕树,显得比往日更加有生机,或者是林抱元先入为主吧,总觉得大榕树比以前更茂盛了,颜色也绿得发亮。林子贵有时更说,好像听见大榕树枝丫里有许多人说话,他们在讨论中古时代的那场大仗。

林子贵抽空寻到了先祖说的《巫谱》和玄黄剑,他就用玄黄剑代替了以前的佩剑,也不时阅读和研习《巫谱》。

半个月后,林抱元功夫终于突破所谓的混沌功四重天,也没见到人们常说的“三进四瓶颈”,看来本就不凡的林抱元,靠着更加不凡的意念、态度和气魄,创造了新的不凡。

情绪恢复过来的林子贵,发现儿子突破三重天还不到一个月,又突破了四重天境界,这成就,怎不让他再度惊讶!他困在5重天好几年了,可一直没见长进啊!这孩子,还真让他开眼了。心底藏不住兴奋,林子贵又去和蒙冰芳嘀咕。

不知混沌功级别为何物的林抱元,修炼起来是忘我的,只在快要虚脱的时候才休息。此刻的他正穿着一个小裤衩,汗流浃背,喘着粗气,站在榕树下小憩。看着身旁的小金刚兽自个儿翻转腾挪,前奔后突,张嘴开爪,嘴角不禁显露出笑意来。

“这个小家伙,真变了哎,开始学我刻苦修炼了?是记忆之门开启了?祖传秘法生效了?狼、犬天性激发了?好哇,练吧练吧,陪我一起练,咱俩比着练,看谁进步更快!”林抱元微笑的脸上散发出坚毅的神色。

随意地一转头,林抱元瞥见菜地里的林子贵和蒙冰芳,又凑在一起亲密低语,他们身旁正搁着锄头和粪桶,显然是在除草和浇灌。已经见到好几次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林抱元心里颇有些忌妒呢,“我可是成熟的男人哎,不是你们的小儿子哦”,“开开他们的玩笑”,林抱元打定主意。

“老爸,好男儿志在四方,别被老妈迷住了哦。”林抱元清脆的声音送过去。

“老妈,看你把老爸迷得,他都不怎么练武了。”又是一串脆生生的童音袭去。

“咯噔”,林子贵和蒙冰芳俱都一颤,想不起来作别的反应。

“这孩子,这些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蒙冰芳心里打着鼓。

“小毛孩,连老子都管!回头揍他,看他不老实悄声儿的!……咦,他怎么这么说话?”林子贵生气的同时也疑惑了。

“他真的长大了?……神童!”蒙冰芳和林子贵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这也正是他们几次在一起嘀咕的事。

“儿子,你瞎说啥呢?非礼勿言,懂不?!”林子贵站起身,顺势扶起锄头,用锄头一砸地,带着一股威势,远远地看着林抱元,教训他。

“就是,非礼勿言。儿子,你不老说自己大了吗,怎么这样子跟老妈老爸说话?毫不懂礼!”蒙冰芳难得地附和道,也站起身。

“好,老爸老妈教训得对,今后我一定做到非礼勿言。我还要非礼勿视,好吧?”林抱元谄笑着说完,随即用手蒙住双眼,指缝却微微开闭着,嘴上还说,“我什么都不看,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当然要非礼无视!”林子贵手一挥,利落地予以肯定。刚肯定完,眉头又皱起来,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我和他妈刚才‘非礼’了吗?跟我绕上了!哼!欠揍!”

“儿子,你贫上了,是吧?”蒙冰芳故作气势汹汹地,从菜地里跑出来,“看来我们惯纵你了,你欠揍是吧?”

“老妈,我不贫了,我投降,投降。”林抱元作投降状,双手举过头顶,“畏惧”地看着蒙冰芳,也不时瞄瞄林子贵。

蒙冰芳不禁莞尔,款款地走到林抱元身前,摸摸儿子脸上身上的汗水,慈爱地把他搂在怀里。林抱元闻着蒙冰芳身上的幽香,不敢有一丝异动。原本看着林子贵和蒙冰芳亲热的时候,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忌妒,可这个美人“老妈”当真搂着自己的时候,不仅没异动,连任何龌龊的想法都没有……即便灵魂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改变不了林抱元正使用的这具血肉之躯是她所生的事实!

良久,蒙冰芳心疼地说道:“儿子,你辛苦了!妈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准备把你送到家族族塾去学习,那儿有老师专门教,练功、技击两不误,功力提升还更快,我和你爸都不希望你每天这么辛苦呀!”

“我们更不想耽误你!应该由更好的老师来教你!族塾的老师是林家镇,可以说也是整个牧州最好的!”林子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蒙冰芳身边,接着蒙冰芳的话说道。

“族塾?是林家镇办的学校?水平到底怎么样?高不高?先去看看吧,我不一定入学的哦~~~~~”林抱元倒也没迟疑,应了这个事。

第2天,一家三口向林家镇镇城进发,大黄和小金刚兽就留在了阻兽居看家。他们顺道去拜望了林家镇内圈的林子贵父母,至于林子贵的祖父母、曾祖父母、高祖父母乃至更高辈分的先祖,就没去贸然拜见,一个原因是因为不是节假日,二是因为没重大事情,三是确实没时间,四也是最重要的——林子贵父母告诉说,老人们都不想被打扰,而且身体都很好。就像七个多月前林盛才童试比武昏迷的事情,林子贵两口子就没告诉直系长辈们,只是告诉主持家族比武的长辈,家族派人去牧州城请的巫师来招魂。不好的事情,告诉先祖们,徒添他们的担心而已。

从林子贵父母家吃完午饭出来,已经是下午了,他们直奔族塾而去。

经过熟悉的祭台,林抱元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激动的心情,就是在这里,林抱元的灵魂被招入林盛才的身体,他才享受到了林子贵夫妻对他的疼爱,才再次体验出生命的美妙来。这里,就是林抱元的重生之地,也是林抱元心中的圣地!

一行三人并没停留,迅速穿过镇城,很快就抵达了城北边缘的族塾。族塾是典型的四合院格局,院墙很高大,临街的大门很豪华气派,大门上横挂着一块金匾,其上从左至右书有“林家族塾”四个苍劲浑古的大字,大门左、右侧分别挂有条形金匾,分别书就“传道授业解惑”和“修心养身寻真”。

刚进入院落,就有一个老大爷来招呼,老大爷比林子贵爷爷的年龄还大。“欢迎欢迎!”老人白发白须,声音洪亮。“你们送赞助还是求学?”

“我们来求学。”林子贵颇简明扼要。

“哪儿人?腰牌?”老人询问他们的身份,林子贵拿出腰牌递给他。看一眼手中腰牌,老人接着问:“你读还是小孩读?”

“我也能读吗?”

“超过29岁,只要交十斤黄金,就可以来这求学。要你自己和直系长辈的腰牌登记即可。”老人像背诵过似的,脱口而出。

“十斤黄金?算了吧,随口问的,我可没闲工夫来读书。”林子贵笑着说。同时暗忖:“我哪有那么多钱!”

“不是你读?你确定?”。

“是的,是我儿子来读。”

“你们走吧,别浪费时间了。”老人挥挥手,把林子贵的腰牌还给他,转身就走。

“前辈,前辈,等等。”蒙冰芳有些焦急,终于说话了,“怎么?我儿子读不了族塾?为什么呀?”

老人依旧没转身,继续朝房间走去。“小孩来这求学可不一般,要功夫底子的。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可不兴走后门!”

“前辈,你看都没看过我儿练武,就把他划入另册了?”

听到这话,老人转过身,指着蒙冰芳:“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你都不了解他,就认为他功夫不行!”蒙冰芳倒也不怵。

“他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当然是!”蒙冰芳和林子贵异口同声地说。

“这不就得了!”老人终于发作了,“你们的儿子,同你们一样,住在阻兽居!只有六到十一周岁的孩子,才会住在那里,而且是童试最差的!你林子贵的腰牌上可标明了地址的!”老人指点着林子贵的脑门,欲说还休状。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儿子就不进步吗?”蒙冰芳接话反问道。

“进步也没用!六到十一岁学童要想进入族塾,其功力必须达到混沌功2重天境界!这是一个死指标!而凡是达到2重天的学童,童试绝不可能排名末尾!”老人说得斩钉截铁,好像对每年的童试了如指掌似的。

“前辈,别生气,检查检查我儿子功力就行了。他的功力确实超过2重天了。”林子贵态度一如既往地好,微笑着说。

老人看了好一会林子贵,有些悻悻地,伸出手,“拿来!腰牌!你儿子的!”

老人接过林子贵递过来的腰牌,只瞄了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欲还给林子贵。

“前辈,前辈,你就帮忙检查检查他呀。”

“还有必要检查?怎么说你们!你们这宝贝儿子的腰牌上不写的很清楚吗?‘林盛才,六周岁,牧州林家镇外圈特居’,他才六周岁,绝对不可能达到2重天!刚才我没看他腰牌,瞧他挺结实的,个子也高,以为他快11周岁了,11岁说不定能突破2重天。六周岁,回去吧!不必浪费我的时间了!”老人非常武断地下了结论。

“大爷,您说得很痛快呀!您很厉害吗?不检查就能判断我的功力?”向来就理性冷静的林抱元忍不住了,揶揄着老人。

“不许和前辈这样说话!尊老爱幼!知道吗?”林子贵赶紧教训林抱元。

“老爸,尊老爱幼是美德,没错,我知道。可前辈老人是强者,弱者是我这个幼啊。只有强者老人先爱幼,才有弱者幼儿后尊老嘛!前辈不爱幼,我干嘛要尊他这个老?!”这可是正宗的林抱元灵魂的想法,通过林盛才这具儿童的身体发出童音来了!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林子贵辩不过林抱元,只能在老人面前尴尬地喃喃着。

须发皆白的老人,听见如此童言,自感面部有些发烧,这小孩太牙尖嘴利了。“职责所在,带他们去检查吧。”

“走吧,跟我来吧,带你们去检查功力。你们这儿子,说话这么厉害,想必功夫真不差呀!可不能因为我的固执耽误一个新星少年的成长啊!哈哈哈!”老人颇有自我解嘲的功夫,说起话来面不改色。

“多谢前辈!”林子贵真诚地说道。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随即带着他们往后院走去,边走边说:“族塾从大门往里依次为接待院、教院、演练院、厨院和宿院。教院又分为左右两进院落,分别叫武教院和巫魔院。宿院也分为左右两院,左院是男院,右院是女院;男院又隔为两进院落,其一为男生院,其二为男教院;女院同样隔为两个院落,其一为女生院,其二为女教院。总体来说,我们林家族塾目前可以称作9进院落,师祖说林家族塾是整个明鉴大陆最大最豪阔的公塾,也比任何私塾大得多。”

“看你身体比较壮,才六岁,修炼混沌功练就的吧。”老人问林抱元。不等林抱元回答,他又说,“到了,这是武教院,我给你找塾师去。”

这时,一个灰衣老者正站在武教院内活动筋骨,看见白发白须老者带来几个人,一脸慈容地问道:“莫骥,是小孩吗?”

“师祖,是这个小孩来求学。”被称为莫骥的老人恭敬地回答。

“那好,待我看看他的功力。你先回去吧。”

“是,师祖。”莫骥退出武教院。

“你们好,我是武教院首席塾师,我叫甲正。”

“甲老师好,我叫林盛才。”林抱元说罢,用手指着林子贵,“这是我父亲林子贵。”然后指着蒙冰芳,对甲正说:“这是我母亲蒙冰芳。”

“‘老师’?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是智州的叫法!不是牧州林家镇的叫法!”甲正内心惊疑,不过脸色依然平静。“好,小孩子很懂礼貌。来吧,林盛才,到院子中间来。”

“好的,甲先生。”

“怎么他又改变称呼了?这倒是林家镇的传统叫法……这小孩,看来头脑灵活啊。”

经过检查,甲正确认林抱元达到了混沌功4重天境界,远超童试幼儿入读林家族塾的门槛——混沌功2重天!

“这倒是个奇才,要好好培养!”甲正心中打定主意。

接下来,林抱元拿着甲正手写的便条,和父母一道去接待院莫骥处办理相关就读手续。办理时莫骥非常惊讶,可师祖写的“林盛才有四重天的混沌功功力”让他不得不相信。“难道我刚才真看错了人?……呵呵,这孩子有料啊!”因为刚才差点误了小孩子的大事,所以莫骥办理时格外认真,该交代的事也说得清清楚楚,这倒让林抱元一家对他转变了看法。

林抱元入住男生院后,林子贵和蒙冰芳就迅速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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