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王阿姨,也就是李玉的远房表姐,是李玉留在南山别墅的负责人。也是负责安排我工作的专人。
李玉安排完所有事情后,急着去机场赶航班去了。从始至终,都没见梁慧现身。
我们排成队欢送走李玉后,王阿姨转过身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你这孩子怎么胆子这么大呀!”
她这句话听似没头没脑,其实很有学问。也是她在无法确定我身份的情况下,最好的试探方式。
我淡淡的一笑,看着站在王阿姨身边的小燕和小美,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是不是打算在这呆一辈子?”
我使的是犯险的一步棋。其实来之前听李玉说起她们在那件事上的表现,我就觉得她们都不是坏人。因为如果她们当初说出了真相,照李玉狭隘的心胸和个性,阿慧的情况会很危险。而我和马钢等人也会遭到无休止的追杀的。
如果没有一点把握,我又怎么会如此莽撞,岂不是成了傻瓜。
这次同样是那种情况,如果她们想出卖我,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守着李玉来个现场揭发也可以。但我断定她们是不会说的。
一是依照前面的那些判断,她们没有坏到那种程度。二是她们不敢确定是不是我。三是当初她们对李玉已经说了慌,依照李玉的性格,她们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不然就是连自己也一块卖了。
两个女孩见我证实了自己的身份,显得特别兴奋。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怎么跟李玉接的头啊?”
“小兵现在还在你那里吗?她现在好不好?”
王阿姨见状摇着头走向别墅。
王阿姨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我见到阿慧的意思。直到晚些时候,我才明白她的心思。
她在吃晚饭的时候,给公司的某个领导打了个电话,确定李玉确实已经上了飞机。她这才到楼上去告诉阿慧,我来的消息。
王阿姨虽然对我们的事持宽松态度,但李玉跟她交代的另一件事她却十分认真的执行着。就是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院子里和一楼客厅。其他房间、楼层一律不得进入。
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阿慧是在一楼的客厅见的面。
阿慧知道我来的消息后,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跌跌撞撞的奔到楼下,我们不约而同的扑向对方。阿慧搂住我不停抽泣着,
“石柱,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看见你真好……”
如今的阿慧腹部已经明显隆起,让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虽然知道阿慧的无辜不幸,可是一想到她已经怀了那个人的骨肉,心里就很不舒服。
阿慧的脸色苍白,精神呆滞。我想是跟她长期不下楼,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有关。李玉虽然限制她的活动范围,但是并不阻止她在院子里和附近小范围活动。
但阿慧因为心情压抑,很少下楼。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李玉为了防止她自杀自残,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进行了安全排除,并且安装了防盗网。
其实在正常人来看,这座别墅就是监狱,阿慧就是被终身监禁的犯人。
看到阿慧憔悴的脸庞,虚弱的身体。我特别心疼。
“阿慧,你为了我们付出的太多了。我,我……”
阿慧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次重逢的真实性。
“石柱,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天天都会梦到你。可醒了却只有失望。希望这一次是真的。如果是梦,我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使劲在脸上摩擦着,
“阿慧,我是石柱。你不是在做梦,我是你的石柱啊!”
阿慧听了我的话,泪水夺眶而出。小燕和小美见到这个场面,又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王阿姨转身走向门外,似乎已不忍再听。
那段日子,阿慧很开心。我每天开着赵叔的那辆吉普拉着她出去散心。每次都会带上那两个小丫头。
她们俩其实纯粹就是贪玩,并不是真心替李玉卖命。可我好几次找理由想要拒绝她俩同车,小美总会一板脸,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们这可是工作需要哇!”
一出了门,她俩就玩疯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渐渐的,大家都熟悉了。王阿姨在了解我的身世和阿慧的全部遭遇后,对我们更加同情怜惜。毕竟这世界上真正铁石心肠的女人还是极少数的,大多女性都比较慈爱,有母性的光辉。
王阿姨以前和阿慧很少说话,彼此间了解极少。因为阿慧知道她是李玉派来监视自己的,而且还是李玉的表姐,所以对她很有敌意。
王阿姨对阿慧的所有遭遇一无所知。只是听李玉说,阿慧和他是经过双方家长同意订了亲的。
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王阿姨对我和阿慧的事更加睁只眼闭只眼的装不知道,有时我甚至可以去楼上陪阿慧过夜。
第一次上楼经过二楼的时候,是在白天,因为心早已随着阿慧跑了,明知道阿慧住在三楼,所以对二楼并没注意。
第二次上楼的时候,是在晚上。当时别墅一楼和三楼的灯全都亮了,只有二楼仍漆黑一片。我在上到二楼的时候,出于好奇,对着黑乎乎的走廊望了一眼,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些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李玉会特别叮嘱,不让人随便走近。
我把心中的疑惑对阿慧说了之后,阿慧淡然一笑,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李玉每个月都会在月圆之夜去二楼住,至于什么原因,李玉从来没和我说起过。王阿姨或许知道吧!”
在阿慧心中,从来不曾把李玉的任何事装进去,因为我已经把她的心装得满满。
我沉默无语,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那个小山。那里曾是我用来“探望”阿慧的地方。
想起这些,我又想起了马钢、张梦他们。心里不禁热呼呼的。
我临来时安排她们回去建设獒场的事,不知道她们现在干的怎么样了?
阿慧见我望着窗外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石柱,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张梦了?”
我正在沉思,听她发问,随口答应了一声。接着回过神来,赶忙去看阿慧,却见她满脸都是委屈郁闷表情。
“阿慧,你别乱猜疑,我和张梦只是好朋友,你难道会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阿慧低头不语,片刻后扬起脸,眼里有隐隐的泪光。
“石柱,我对你说过,希望你能够真正幸福。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你跟着难过。不能让你快乐起来。我想,也许只有张梦能够给你带来幸福。
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情意。我其实也是一直在希望她可以给你更多的爱。可是,可是,今天,我一想到张梦会跟你在一起,我心里……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石柱……”
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亲吻着她的秀发,
“阿慧,不要多想。我一直把张梦当做妹妹。我心里爱的一直是你。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我一定要打败李玉……”
我们相拥良久,阿慧紧紧的卷缩在我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脸上满是甜蜜。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就在这一瞬间走到尽头。
忽然,阿慧指着窗外惊喜的叫到,
“石柱,你看那是什么?一闪一闪的好美哦!”
我虽然很不情愿这样的气氛被破坏,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顺着阿慧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座小山顶上,有很多很亮的光在闪烁。有时是光环,有时是光点。有时好多光点同时亮起,有时却又变的寥寥无几。
我略加思索,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兴奋的拉着阿慧的手朝着楼下走去。
“阿慧,我领你去见几个人,你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路过二楼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朝着黑乎乎的走廊望了一眼,心里已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一定要弄明白里面的秘密。因为它很可能跟李玉的“死穴”有关。或许就是我击败他的关键。
下楼后,我让小燕和小美把藏獒的绳子松开,在院子里巡逻。帮王阿姨看家护院。然后我开着车带着她们几个直奔两公里以外的那座小山。
等我们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见马钢他们几个正每人挥舞着两根荧光棒冲别墅方向不停做动作呢!
小燕和小美尖叫着冲过去和小兵搂作一团。马钢、张梦、小云、卢三也兴奋的冲着我和阿慧跑过来。
我问了马钢和卢三,獒场的建设情况。知道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就放心了。
抬头见阿慧和小云、张梦谈的正欢,看来她们很投缘啊!
我就站在那儿笑着看着她们说话,自己仿佛完全成了局外人。
过了一会儿,仿佛是在不经意间,张梦扭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她,就赶紧回过头去,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
阿慧抬头冲我挤挤眼睛,示意我,她已经发现了这件“秘密”,我苦笑着向她摇摇头。
回到别墅后,我开始想方设法探听二楼的秘密。小燕和小美并不清楚任何事。照她俩的脾气性格和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她们知道的话,我相信不会隐瞒的。看来只有问王阿姨了。
王阿姨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对我的软磨硬泡,纠缠不休只顽强抵抗了二十三分零十八秒就被攻破了防御。
据她说,当初李玉叫她来就是让她照顾阿慧的。所以她其实比阿慧来的还晚一段时间。二楼房间的钥匙她从来没见过,估计只有李玉自己有。
我听了大失所望,费了半天劲,原来王阿姨知道的和小燕、小美一样多啊!和我知道的也一样多,都是啥也不知道。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喂那几条食量巨大的狗,王阿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我,
“石柱,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我立刻转身坐下,眼睛紧张的盯着她,准备从她嘴里获得一些重要的东西,能够打开一个击败李玉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