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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进攻伊拉克(1)

一策划对伊战争

2001年11月21日,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被攻陷后的第4天,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尚未结束之际,小布什已决定准备攻打伊拉克,推翻萨达姆政权。

当天上午8时,赖斯在白宫陪同总统听取完中央情报局局长特尼特的情报汇报之后,小布什告诉他的国家安全顾问,他已开始考虑攻打伊拉克,除掉萨达姆,改变伊拉克政权,并准备要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起草一份进攻伊拉克的军事计划。

赖斯一直认为伊拉克萨达姆政权是对中东地区和平的一个重大威胁。她在2000年总统大选中,曾将伊拉克与伊朗、北朝鲜共同列为三个无赖国家。她一就任小布什政府的国家安全顾问,就将对付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作为维护美国国家安全的一个优先任务。“9·11”恐怖主义袭击事件发生后,为了对付“基地”恐怖主义组织,赖斯暂时将伊拉克问题放在一边,集中目标对付阿富汗塔利班政权与本·拉登。赖斯没有想到的是,总统在阿富汗战争正在进行之时会突然提出准备军事进攻伊拉克的问题。《华盛顿邮报》记者伍德沃德在他2004年所著的《进攻计划》一书中指出,小布什总统既没有跟赖斯解释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到伊拉克问题,也没有说明他将跟国防部长具体谈什么。但小布什总统在第一时间最先将他计划进攻伊拉克的想法与决定告诉他的国家安全顾问,表明他对赖斯的信任与器重。作为小布什最忠心的心腹与依赖的军师,赖斯知道,美国的国家安全与反恐战略很快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作为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她的责任是尽心尽力协助小布什总统,努力完成他交给的任务。

当天上午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结束之后,小布什将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拉到一边,私下对他说:“我需要跟你谈一下。”随后,小布什将拉姆斯菲尔德带到白宫形势室旁的一个小房间,将门关上。两人坐下后,小布什开门见山地对他的国防部长说:“我要你说说……你对伊拉克有什么样的战争计划?你对伊拉克战争计划是什么感觉?”因为小布什知道,拉姆斯菲尔德与他的副手沃尔福威兹一直在谈论要对伊拉克进行军事打击,彻底除掉萨达姆政权,他想了解他的国防部长是否已经有一个针对伊拉克的军事计划。

拉姆斯菲尔德告诉小布什,现在还没有这样一个计划,因为现在美军主要在完成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拉姆斯菲尔德还告诉小布什,制订一个进攻伊拉克的军事计划将会耗费很长时间,而且需要中央司令部的佛兰克斯将军参与。

小布什当即要求道:“让我们马上开始着手这个计划。让汤米·佛兰克斯看看,是否我们必须通过除掉萨达姆来保护美国。”他并要求拉姆斯菲尔德在制订对伊军事计划时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伍德沃德说,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以为小布什总统只将准备攻打伊拉克的计划告诉给他一个人,实际上,小布什在告诉他之前已将此计划透露给了赖斯。

赖斯考虑要对付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由来已久。早在1999年,当赖斯被当时的德州州长小布什遴选为2000年总统大选的外交政策顾问时,她就向小布什提出了伊拉克问题。因为赖斯与她所领导的“火神”小组都认为伊拉克是对美国在中东利益的一个巨大威胁。“火神”小组中的一些重要成员,如后来成为拉姆斯菲尔德副手的沃尔福威兹甚至公开表示,老布什总统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没有趁胜一举攻占巴格达,彻底清除萨达姆政权,是一个重大的战略错误。小布什虽然不同意那种认为他父亲没有在海湾战争中除掉萨达姆政权是个重大错误的观点,但他从上台的那一天起,就将解决伊拉克问题作为他外交政策的首要任务。

小布什与赖斯都认为,萨达姆领导的伊拉克是个无赖国家,因为自1991年的海湾战争以来,伊拉克从不遵守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与要求,继续发展大规模杀伤武器,不仅公然挑战美国在世界上的权威,而且对美国及其在中东的盟国以色列是个巨大的威胁。萨达姆政权公开支持对以色列的恐怖主义袭击,为袭击以色列的恐怖主义组织提供资金资助。因此,在美国持续推动的反恐战争中,铲除伊拉克这个心腹大患,将可消除其对美国在中东与全球安全战略可能带来的新威胁。另外,小布什在个人感情上极其厌恶萨达姆,因为萨达姆在海湾战争之后,曾计划暗杀在中东进行访问的老布什总统。小布什曾公开说,这家伙(指萨达姆——作者注)曾要暗杀我老爸。他个人对萨达姆的敌视溢于言表。

另外,小布什在阿富汗战争仍然进行阶段即决定发动对伊战争也有其经济与能源战略考量。美国发动对伊拉克的反恐战争如果进展顺利,不仅可以迫使萨达姆下台,招降伊拉克,还可以控制整个中东的石油资源。据有关统计,目前世界石油探明储量约为一千四百亿吨左右,其中沙特阿拉伯石油储量最大,为三百五十多亿吨;伊拉克为一百五十多亿吨;科威特为一百三十多亿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伊朗分别为一百二十多亿吨。整个中东阿拉伯国家约占世界石油总储量的62%,仅沙特阿拉伯、科威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伊拉克四国的石油储量就分别占世界石油总储量的54%。如果美国能够推翻萨达姆政权并控制伊拉克局势,就等于“守住一个大油桶”。小布什家族是利用石油发家的,他政府中的一些高级官员,包括副总统切尼与赖斯,与美国石油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小布什与赖斯都知道,在当前与未来的世界能源格局中,美国离不开中东地区的石油供应。目前美国每天石油需求量约为两千万桶左右,而其产量不足一千万桶,每天美国要进口一千万桶石油。由此可见,美国对伊拉克发动反恐战争的战略价值,不言可喻。

为了把伊拉克纳入美国的全球反恐战争计划,在阿富汗战争还在进行期间,小布什秘密签署了一项总统行政命令,加强对伊情报工作,扩充中央情报局采取秘密行动推翻萨达姆政权,并为此项行动提供2亿美元的活动经费——比中央情报局花在阿富汗的7千万美元的活动经费差不多要多3倍。与此同时,小布什政府加强了对伊拉克反对派力量的支持,并开动一切宣传机器,声称伊拉克一直企图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特别是核武器。而且指责伊拉克萨达姆政权与中东恐怖主义分子有勾结,随时准备对美国与美国的盟国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这是对美国及其盟国国家安全的巨大威胁,利用舆论为发动对伊战争做准备。

2001年11月6日,小布什在一次国际反恐会议上警告说:“恐怖主义组织正在寻求化学武器、生物武器与核武器。假若他们得逞,我们的敌人将成为对每一个国家的威胁,最后势必威胁到文明社会本身。因此,我们决心向这一邪恶势力开战,直至将其消灭。”小布什表示:“我们不能坐等要屠杀大众的刽子手掌握大规模杀伤武器。我们现在就要行动,因为我们必须消除我们面临的邪恶威胁,防止我们的后代再遭殃。”

2002年新年,在阿富汗局势仍然混乱的情况下,小布什公开表示,他已在私下得出结论——除了推翻萨达姆政权,再无其它选择。

2002年1月29日,小布什利用对国会联席会议发表国情咨文演说的机会,提出了正视无赖国家的重要性。他在演说中宣称,美国不仅正面临全球各种恐怖主义组织的威胁,还有那些正在致力于发展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无赖国家,诸如伊朗、伊拉克、朝鲜。小布什认为,这些国家以及它们的恐怖主义同盟构成了一个“邪恶轴心”。他警告说:“由于这些国家的当权者图谋大规模杀伤武器,它们已经构成日益增长的严重威胁。它们可以向恐怖主义分子提供大规模杀伤武器,为恐怖主义分子提供足以发泄他们仇恨的手段,使他们可以攻击我们的盟友,或者将美国也列入攻击的黑名单。无论从哪一点说,无动于衷的代价都将造成致命的灾难。”

在大量列举全球恐怖主义组织与所谓的“邪恶轴心”国家对美国及其盟国构成的巨大威胁之后,小布什宣布,美国不会坐等下一次攻击,不能再次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他坚定地表示:“时间并不会给我们机会。在威胁越积累越严峻的情况下,我不会坐等事件的发生。美利坚合众国不会容忍这些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用大规模杀伤武器来威胁我们。”

小布什在其对国会发表的第一次国情咨文演说中,公开将伊朗、伊拉克,与北朝鲜称为与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相勾结的“邪恶轴心”国家,并称这三个国家有可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攻击美国,不仅立即成为美国媒体的头号新闻,而且成为全球舆论议论的焦点。被小布什列为“邪恶轴心”国家的伊朗、伊拉克,与北朝鲜纷纷发表声明,严厉抨击小布什的奇谈怪论及其险恶用心。一些国际舆论认为,小布什发表“邪恶轴心”说,是他准备对这些国家,特别是伊拉克进行军事打击的先声。

赖斯没有直接参与总统起草这次国情咨文演说稿的准备工作,但她多次阅读了这次演说的草稿,认为将大规模杀伤武器与恐怖主义联系起来是个好主意,她并对演说稿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其中包括将北朝鲜加进与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相勾结的“邪恶轴心”国家之列。本来,小布什的这次国情咨文演说主要强调伊拉克问题,其草稿最初没有提北朝鲜,赖斯认为,在全球反恐战争中只提伊拉克问题,将引起全球穆斯林国家人民的反感,更加会使他们产生美国的反恐战争就是要对付穆斯林国家的印象。在“邪恶轴心”国家中加上不是穆斯林国家的北朝鲜后,将可平衡穆斯林国家的批评声浪。赖斯相信,将北朝鲜加进“邪恶轴心”国家的名单中是名正言顺的,因为北朝鲜也一直在寻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小布什认为赖斯的提议很好,将其采纳进他的演说稿之中。

鲍威尔领导的国务院对小布什总统在国情咨文演说中突然提出“邪恶轴心”的新概念不太理解。包括鲍威尔与他的副手阿米蒂吉在内地国务院的一些职业外交人员从外交上考虑,认为这种提法不准确,因为这三个国家利益不同的国家根本不是什么“轴心国家”,它们之间也没有进行密切的勾结与结盟。国务院高级外交人员在讨论小布什的国情咨文演说时,间接地表示了不同意见,并认为为了缓和国际舆论的批评声音,小布什总统也许应该对“邪恶轴心”的说法做些适当调整。《纽约时报》曾发出专评说,国务院的某些高级官员认为,他们并不觉得小布什先生应该将三个国家说成是“邪恶轴心”,除非其他美国人都这么认为。

小布什读了国务院高级外交人员的讨论报告与《纽约时报》的评论后很不高兴。他把赖斯找来,告诉她,他对“邪恶轴心”的看法是非常认真的,他不会取消这个说法,决不会从这个立场上后退。他要赖斯出去向人们宣传说明并强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要美国公众相信他的提法与观点。

赖斯原定于2月1日在美国保守派领袖与积极分子每年一度的“保守政治行动大会”上发表演说,而且演说稿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根据老板的要求,她得重新准备演说稿。在离发表演说时间不多的情况下,赖斯马上打电话给她的演说撰稿人,要其在演说稿中立即加进带有强烈谴责伊朗、伊拉克,与北朝鲜三个国家的语句与内容,进一步阐述发挥小布什总统提出的“邪恶轴心”思想。

2月1日,在小布什对国会联席会议发表国情咨文演说的第三天,赖斯在弗吉尼亚州的阿灵顿出席美国“保守政治行动大会”,根据这份修改了的演说稿发表演说,阐明小布什提出的“邪恶轴心”概念。赖斯宣称:“我们国家将利用自己的实力尽一切努力防止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与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赖斯在一一列举她认为对美国具有最大威胁的国家时,将北朝鲜列在首位,然后是伊拉克与伊朗。她这样做,一方面是要说明这三个国家对美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了最大的威胁,另一方面在策略上是要转移公众认为小布什政府将要进行军事打击的重点,通过把北朝鲜放在所谓“邪恶轴心”的首位,暂时淡化人们对伊拉克的注意力。赖斯表示,美国政府决不会对美国所面临的巨大威胁掉以轻心。她强调指出:“正如小布什总统所说,我们决不能也决不会等待危险事件的发生。”

赖斯后来在谈到伊拉克对美国的威胁时解释说,萨达姆与希特勒一样,都是不顾人类生命,只对强权有兴趣的独裁者。“这一次,国际社会应该比1939年那次采取更加坚定的行动。”赖斯回顾了1981年至1988年两伊战争期间萨达姆曾残忍地使用化学武器的历史,她宣称:“‘9·11’前后,我们跟萨达姆一直势不两立。他早就决定生产储藏大规模杀伤武器,并一直在秘密贮备之中。不容置疑的是,一旦他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他一定会使用它们。因为他早就已经对自己的人民这样做了。”赖斯认为,在萨达姆积极寻求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形势下,美国不能袖手旁观。她强调说:“现在是我们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萨达姆就像个恶魔,如果对恶魔继续袖手旁观,坐视不管的话,他一定会再次残害他的人民。如果他真的得到大规模杀伤武器,下一个遭殃的将是我们大家。”

为了配合小布什推翻萨达姆的军事目标,赖斯开始与小布什政府中的其他高级官员频频上电视,强调萨达姆政权对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与除掉他的必要性,为推翻萨达姆政权寻找根据。2月中旬,赖斯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面对全国》节目中指出:“当伊拉克人民拥有一个他们能够得到的取代现有政权的政府之际,世界将会变得更加安全。很难相信萨达姆·侯赛因会做出他应该做到事情——让其他人感到在他周围没有危险。”

3月初的一天,当赖斯在她的办公室向有关国会议员说明推翻萨达姆政权的必要性及如何对伊拉克采取措施时,小布什突然来到赖斯的办公室,很认真地对在场的国会参议员说:“办萨达姆,我们得除掉他!”赖斯与在场的国会议员都感到了小布什总统要除掉萨达姆的坚定决心。

4月6日,小布什与来访的英国首相布莱尔在德州的私人大牧场会谈后在联合新闻发布会上明确强调,决不会坐等萨达姆研发大规模杀伤武器,推翻萨达姆政权只是个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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