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约会之后,寻之和苏墨辰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苏筱季也欢天喜地的告诉寻之李一白答应了她的表白。唯一不变的还是寻之和孟佩玲冰冷的关系。那次约会后,寻之应邀加入了廖以辉的音乐社,对一个叫“锦宴”的乐队很感兴趣,并应征了女主唱。但寻之没有想到的是,孟佩玲也在其中。
一干人里,孟佩玲一身黑皮衣,破洞牛仔裤和夸张的烟熏妆很惹眼。轮到孟佩玲了,她或许的有点紧张,握住了立着的话筒。她唱的是一首《我不知道》,寻之撑着腮帮,洗耳恭听。只是孟佩玲从第一个音就开始走调,很快的成了忽高忽低的鬼嚎。一群好事的男生在台下起着哄,高嚷着:“别唱了,难听死了!”“下去下去!”孟佩玲在台上尴尬的住了嘴,只剩伴奏在响着。寻之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拉了拉她的衣角,“佩玲,没事吧?”孟佩玲本就难堪,看到寻之后更是生气的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台下的男生还在起哄。
寻之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寻之在话筒前站好,惊喜的看见了台下的廖以辉和苏墨辰,微微的笑了。台下的男生不知是谁吹了几声口哨,让人群的目光锁定在寻之身上,寻之清了清嗓,前奏响起。寻之唱的是《锦鲤抄》中文翻唱版,很少有人听过,廖以辉更是期待的身子向前倾,目不转睛的看着寻之。唇轻启,音转圆润:
蝉声陪伴着行云流浪,
回忆开始后安静眺望远方,
荒草覆没的古井枯塘,
匀散一缕过往……
寻之的声音干净,高亢,听起来很悦耳,再加上《锦鲤抄》缓缓地抒情风格,听起来十分空灵。苏墨辰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寻之,一束灯光,一个话筒,寻之都能让这一切看起来无比华丽。
寻之却眉宇间夹杂着担忧,这首歌至少需要两人分工,寻之担心在合唱部分的跳转自己不能调整好气息。
浓墨追逐着情绪流淌,
染我素衣白裳……
这就到了合唱部分,寻之心一横想着拼一把。“阳光微凉。”寻之想着借下一句,一个清澈的男生插了进来,“琴弦微凉。”寻之惊讶的回过头,发现竟然是那天在图书馆帮她拿书的男生。对方对着寻之微微点点头,两人就着唱了下去:
(合)风声疏狂人间仓皇
呼吸微凉心事微凉
(合)流年匆忙对错何妨
……………………
(合)如果来生太远寄不到诺言
不如学着放下许多执念
以这断句残篇向岁月吊唁
老去的当年水色天边
有谁将悲观收殓
寻之徐徐地唱着结尾:“蝉声陪伴行云流浪,回忆的远方。”一曲终了。那男生的声音与寻之的一样,清脆、干净,两人的声音完美融合,宛若高山流水,琴瑟和鸣。台下掌声阵阵。寻之刚想对男生道谢,却被男生抢先一步,“恭喜你成为‘锦宴’乐队的女主唱。”寻之懵了,男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锦宴乐队的男主唱,也是这次选拔的评委,我叫漫凤歧。”
寻之大脑搜罗过一些画面,漫凤歧,青木学院的三大风云男生之一。寻之看着漫凤歧脸颊上淡淡的酒窝,一种熟悉感再次袭来。
“啪啪啪。”廖以辉拍着手上台。“寻之,恭喜你。”寻之蹦进廖以辉怀里,“谢谢哥。”一旁的苏墨辰故作吃醋,将寻之拉了过来,捏了一下寻之的脸,“唱得不错。”寻之皱了皱鼻,“那是。”对着漫凤歧,“谢谢你。”漫凤歧报以一笑,“没什么。”转身下台。不知为何,寻之感到苏墨辰握住她手的力度突然一紧,接着又恢复如常。帷幕后面的孟佩玲看着寻之的双眼可以迸射出火星来。
寻之回到宿舍,却看到一地的狼藉,孟佩玲正在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寻之站在门外,不知道是否要进去。“佩玲,你在干嘛?”孟佩玲听到寻之的声音,停了一会,继而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拉着东西冲到寻之面前,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寻之睁大眼睛,“佩玲…”孟佩玲狠狠地将寻之一推,寻之撞上了走廊的围栏,寻之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背上一股钻心的疼。孟佩玲近乎歇斯底里的冲着寻之狂吼:“陈寻之,你TM真够贱!一天到晚装慈悲好玩是么?”寻之拉住孟佩玲的手,“不是的…佩玲。”孟佩玲抓着寻之的一边手臂,将寻之与她拉近。“什么不是?!你不是看着我是一个乡下丫头,看不起我吗?总是跟我耀武扬威。”寻之眼泪溢出眼眶,“我没有我没有…”孟佩玲狠狠地将寻之甩在地上,“什么没有!我看着你就恶心!”孟佩玲的声音把周围宿舍的人都引了过来,孟佩玲也不想事情闹大,拿着东西走开了。
寻之坐在地上,看着孟佩玲走远。身上的疼痛已不如心腔里传来的撕心裂肺,寻之的肩膀颤抖,无助的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们会变成这样。一旁有人拉起寻之,询问着她是否受伤。寻之回答着没事,一边和大家道歉,打扰她们了。跌跌撞撞的回了宿舍。
关上门,寻之靠在门背上,听着周围人群散去,才慢慢地滑落坐在地面上。寻之蜷缩起身体,用手捂住嘴,无声的哭了。
如果曾经那么快乐,为何又要离开。
寻之想着她又失去了她拿命珍惜的人,一种被掏空的感觉,折磨着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