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报我的名号,将当地天机府的主事请来,我有事情叫他帮忙,快去!”柳应风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借助最熟悉的力量。
反正这天机府的职责,本来就是包括这种情况在内的。只不过,按照规矩来看,一般没有什么人能够直接请动他们的,但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这小柳哥本身就有天机府的身份,虽然职位低了些,但是他还是一个堂堂正正古神宗弟子,这种情况下,又另当别论了,作为一大宗门,原则上他是可以直接指挥天机府行事的,只是现在的名头,貌似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天机府主事如约前来,这是一个极其性感暴露的女郎,媚惑的气息在空中弥漫,她身着红衣,妖艳但不过分浓彩的粉墨,故意将其饱满的胸半花露,诱惑着所见得到的男人,纤细的腰肢,曲线往下衬托着长年修炼武艺造就的结实圆润的臀部,一袭白玉长腿,天造地设,这是一位可人儿。
可在场男子却无心去欣赏这么一位尤物,那些个浪荡王子哥们现在是儒家大师了,极致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借他们两眼他们都不敢贪心多看一分,基于对方的身份,这几位爷也并非愚昧之辈,保持距离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一路进来,她却是看也不看其他,朝着柳应风就说道:“哎哟,这不是小柳哥么,大名人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呢?”
奇怪的是,回过头来想想,怎么王子国公们身旁没个强力道人打手的辅助呢,这么大能力,这么大财力资源,难道还请不来一个修道中人么?
天机府道律第十七条:除特别许可外,天机府所辖道人禁止勾结俗世势力,违者严惩不贷。
这条规定,表面上说法是宽泛了点,其中可操作空间颇大,具体细节在于执法者个人权衡。但这道人不得干预世俗是可以理解确定的事了。反正近几十年来,这边天机府对此些规定是严杀严打,被遇上捕到的,轻则废去法力,重则当场格杀。是以凡尘人间的生活被严肃隔绝了这股子毁天灭地的力量介入干涉,只有那些不顾规矩的敌对势力,一直潜伏着蠢蠢欲动,明面上却被道派联盟一直打压,抬不起头来。即便他们敢,另一边这些个聪明人也是不敢的,要么就是静悄悄地干活。
这修行之人也是严加提醒自己勿要跨越红线,大家心照不宣的一个道理。
是以,不管这天机府主事如何作为,这边王子贵族们是不敢有过多接洽举动的,不然,以往粗暴的场面就会在他们面前重现:一个强大修为的道人被活活弄死,毫无反抗的余地,不顾在场之人的脸面,深受刺激的同时,警醒的效果尤为明显,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些类似案例真没少碰到。
“敢问师姐,这边案子你可曾听说了?”柳应风还是恭敬的说话,“师姐怎么敢当呢,叫我舞魅儿吧,这边我来过,情况我也大概知道,那个死掉的人昨晚还被我暴打过呢!不过,你想知道些什么呢?”这舞主事满不在乎地说着。
众人听了,一同大惊失色。她昨晚来过?还殴打过钦差大人?其他人顿时有些想法了,但慑于这女子是个天机府主事,不敢有具体措施。而柳应风这下子是又喜又忧,喜得是突然间有了线索,案情得以继续,忧得是这边保不齐该女子有些嫌疑?难道这案件还跟天机府有关了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舞师妹,昨晚的情形如何,你能否讲一遍给我听听?”
“好呀,是这样的:昨晚上我在红衣坊嬉戏,跳舞玩乐呢。这登徒子懂些琴艺,他在红衣坊碰到了我,就叫我陪他喝酒谈琴,我心情好,就陪他来了这个破地方吃酒玩耍,谁知道,这人喝醉了还想占我便宜来着,说自己是钦差大臣,还想替我赎身呢,我恼了,就打了他几掌,他昏过去了,然后我就管自己走了。”这女子嗲声嗲气地,说话让人有些不适。
一个堂堂天机府主事,大晚上的在那红衣坊卖艺还是怎么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换个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这么简单?”柳应风追问着,“就这么简单啊。”那舞魅儿如此回应,顺便说了一句,道:“柳师兄,你可想看我跳舞?或者弹琴?我可是很厉害的哦!”
“呵呵,暂时不必了,待来日有空我们在这方面再作深入探讨吧。”柳应风尴尬地回答,那女子翘了翘嘴,没说什么,有些调皮的样子。
“那你能帮我看看这人身上中的什么毒么,这好像不是凡间手段,有些奇异。”小柳哥想了想,试探着请她帮忙。
“才不呢,我讨厌这个人,并且,我也讨厌死人。”她恢复了正经的样子,还是有些严肃的,道:“不过,我在这里闻到了一点味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人肯定也来过这里,他还留下了痕迹!”
“是谁?”“元家班的人,我讨厌他们那的胭脂粉味!”
“你确定?”“我鼻子很灵的,你不信也可以叫他们过来问问的呀,反正现在也没其他线索。”
这倒也是,既然如此,“来人,去请城里的元家班来。”
这个名字,在场众人并不陌生,大家伙其实都是接触过的,尤其这次的寿辰上,这元家班,是要上台唱大戏的,绝对的主角。私下里,又多给这些王公大官演过戏,在场的人谁能不知,谁能不晓,也就那第一次来到此地的释灵及元峰没听过这名号了吧。现在还是等待之际,旁边那些个公子哥们就开始交头接耳了,事情查到这个地步有点愈发出乎他们的意料了,这是上的哪一出戏啊?难道真叫人过来唱戏的么?想到这里,不禁有人笑出了声来。
结果,只有一个男人过来了。这是一个妖异的男子,说到妖异,只因他给人一种特别妖气的感觉,不似正常人的气质,皮肤又特别白皙,画眉之后,嘴唇又是一抹亮丽的红色,让人生出些排斥疏远的错觉。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元家班叫来的么?这个人是谁?”柳应风在质问。
那男子这时便说话了,轻声而又稍显稚嫩的声音:“不用找其他人了,那天晚上我确实来过这里。”
众人这下子又有些痴呆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景色,真如之前推敲的,那天晚上这里还上过一出戏么?
柳应风也这么试探地问了,“没错,那钦差大人叫我给他唱戏的。”
“你说谎!这御使当时被舞魅儿打昏了,怎么又会去找你给他唱戏的呢?”小柳风反应过来了什么,要诈他一诈。没曾想,这招还真成功了。
“好吧,你说对了,是我自己找上来的,我那时喝醉了,走错地方了不行么,走错了来到这里。”那妖男理了下刘海,满不在乎,随口便说道。
“不可能,当时如果你喝醉了,怎么可能还能在酒里下毒的呢?难道有人喝醉自己给自己下耗子药在酒里,而不是直接吃下去的么?”这是诈中加诈,一则说他喝醉是假,二则说他故意下毒,他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全是一己的猜测。
“你猜对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男子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来路?来人,拿了他!下去用刑,看他招还是不招!”柳应风一声令下,众衙役与捕役一起应答,转瞬一起上来要拿这妖媚的男子。
那人意外地从容,只见他周身一转,一道黑色光芒一闪,便将周身欺近上来的官差们全部打了回去,全部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了,罕见的身手。
这边大家伙地看了,立马戒备起来,尽皆有些后退提防的脚步,只道这男子有着出人的实力,威胁到自己,威胁到在场众人了,慢慢后退,避一避先。
不过预想中的反扑却没有出现,那男子还是立在原地,道:“下毒是我,可是杀人的并不是我啊,我只是想问他点东西,结果他不说,我只好来点特别的方式来问话咯。”他轻松地摆了摆手,有些事不关己的感觉。但这时,有人没有后退,有人看不下去了。
舞媚儿不再是散漫的神情,她严肃起来,飞身扑了上来,并低声喝道:“你到底是何方人士?”手一抖,便有几些寒光打出,那妖男任意跳起,把暗器躲了过去,再回头之时,这主事已是亮出双掌迎了上去,竟是要开始近身肉搏了,妖男看着舞媚儿的一双银掌,此时刚落下身来,看来避无可避了,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吃这一招,本来遵着一定原则,是不打算跟这娘们动手,现在为了自卫,看来确实要反抗一下了!
小柳哥自己在旁边非常镇定地看着他们打斗,不像那帮公子哥的鸟样,抱头鼠窜之余,躲在了自己的后边,并且还是远远地保持一段距离。“一群窝囊废。”他心里暗骂,但其实颇有自知之明的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人的搏斗自己是插不了手的,凭自己现在的功夫,怕是不用一个回合就给打翻在地了,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另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