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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堂叔的头发都急白了,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我讲了要她莫回来!我讲了要她莫回来!”

杨君朝火盆里扔了一沓纸钱,望着摇曳的火光,仿佛又听到杨小惠胆怯的声音:“村里有诅咒,不能回去……”这话光是杨小惠说说也就罢了,堂叔也这么说,看来有点来头。

“为什么她不能回来?”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

堂叔只顾着哭,没有理会这句话。村里另外几个老人听他这么问,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村子里有诅咒,你不晓得?”

“什么诅咒?”

“村子里出去的人不能回来,一说要回来,肯定会出事。”老人神秘地道。

“哦?”杨君兴趣更浓,暗暗地使足了功夫刨根问底,没多久便将这村子里关于诅咒的事弄了个清清楚楚。

聚水坳的诅咒,实际上并没有流传多久,所谓诅咒的出现,只不过是两年多以前的事。2003年的元旦,依照聚水坳的传统,祠堂的长老带着全村的人在祠堂祭祖,三拜九叩之后,接着便是卜卦问吉凶,众人依次上香,最后集体磕头请安之后,在祠堂的祖宗雕像前举行最重要的一项仪式——扶乩。杨君在一位老人的带领下进入祠堂,见到了扶乩用的沙盘和竹笔,无非是普普通通的沙子和竹子做成。这扶乩一项,在往年也只是传统项目,沙盘上的内容千奇百怪,谁也看不懂,负责解释的祠堂长老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地说些风调雨顺之类的好话,大家听着高兴也就过了。年年如此,只有两年前不同。

两年前的元旦,扶乩的沙盘上出现的笔划忽然有了秩序,虽然依旧乱得像狗刨似的,但依稀能辨认出是几个汉字,不用长老解释,大家都看出那几个字是:“禁生人入,禁游子归,归则死。”这几个字含义模糊,看起来疾言厉色,不是什么好话。祠堂长老对着祖宗的塑像烧了三注香,带着众人将这三注香跪完之后,这才终于知道沙盘上的指示是什么意思。

祠堂长老解释说,老祖宗指示,从今日起,聚水坳的生人不能在此逗留三天以上,出外打工的人必须三个月回来拜祭一次老祖宗,否则就永远不能回来居住,如果想要再回聚水坳长住,必死无疑。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大家笑嘻嘻地不当回事,背地里议论都说祠堂长老老糊涂了。一些老人非常不高兴,认为在元旦这天弄出这样的东西来很不吉利,便找祠堂长老问罪,谁知道那长老也是死硬脾气,绝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元旦过后,这事也没人往心里去。聚水坳地方偏僻,来的人本来就不多,偶尔来几个亲戚,也住不到三天就离开,至于外出打工的人,既然出去了就没想回来,也没发生什么问题,老祖宗的指示也无所谓遵循不遵循。要不是后来出了点事,大家几乎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事情就出在祠堂长老身上。

解说扶乩内容的祠堂长老罗华,也算得上是个有经验的长老了,自从上一任长老病死之后,由罗华继任长老,他连续主持了五届元旦祭祖,都没出过什么岔子。聚水坳的规矩是,只要不出乱子,长老就一直做到死为止。虽然2003年元旦的时候,罗华扶乩出现了那样几句不讨人喜欢的话,后来的解释也让人不满意,但也不算什么大错,他平时为人很厚道,大家也没特别说他什么。就在元旦祭祖后10来天左右,罗华在南城打工的女儿突然被汽车撞成重伤,医院里来了电话,叫家属带钱去照顾。罗华的老伴死了很多年,女儿又还没出嫁,家里能够照顾女儿的也只有他自己了。他随便收拾了几下,带上全部的积蓄,就匆忙赶到了南城。

罗华在南城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女儿的伤势总算是痊愈了。他兴冲冲地四处采购了些东西,给村里的长辈打了个电话,说过几天就回来。没想到,过了几天,大家接到噩耗,罗华从戏院的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断气了。

罗华的死让人们立即想到了元旦时扶乩的内容,他恰好离开村子三个多月,依照扶乩的指示,三个月内没有回来,那就不算是村子里的人了,如果扶乩的内容可以相信的话,那么罗华的死,恰好正应了那句话——“禁游子归,归则死。”

一时村子里人心有些浮动,年纪大点的人将信将疑,年轻人多数仍旧不信。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得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相信了扶乩的内容。2003年一年之内,除了罗华之外,另外还有几个个外地打工的人准备回聚水坳长住,刚给家里打过电话说出这个决定,没多久就都死了。几个外地来的客人,偶尔住的时间超过了三天,便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村子里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都暗自嘱咐自己外出打工的亲人每三个月回来祭祖一次,实在不能回来的,就只好当作客人来往,在家里住不到三天就被赶出去。

2004年元旦,新长老带领大家祭祖之后,大家一致定下了村规,严格依照2003年祖宗的指示办事,这下,2004年一年,村子里的人再没出过什么灾祸。

“按说这事不该信,可由不得人不信,”那老人说完之后,指着杨小惠的棺材,连连摇头,“惠妹子是没办法,肚子里有了崽,只好回来养胎。我们都劝她妈出去陪她,可是她妈又放不下家里的猪,这下要得了,好好一个女儿,就这么断送了。”叹气,不断地叹气。杨君讪笑着离开那群叹息的老人,站在杨小惠的棺材面前,仰头望着灵堂上方高悬的稚气未脱的照片,心里疑云翻腾。

杨小惠不是死于诅咒,她是被人陷害致死的。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恰好是在她决定回聚水坳的时候被人陷害呢?

难道真是诅咒显灵?

杨君隐隐感到一条微弱的链接,将杨小惠的案件和聚水坳连在了一起。

冷冽的风从白华山山顶刮过去,枯草一层层地低伏,警戒线被风吹得朝外鼓出了许多。江阔天站在山顶,探头望着森森峭壁,觉得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似乎就要被风揭走了似的。

白华山是江南一带少见的陡峭山峰,和南城周围一带群山连在一起,高下相倾,宛如一条不规整的巨大锁链,牢牢地将南城锁在其中。解放前,南城是个闭塞的山城,诺大的地方,人口不到10万,出城一趟得翻山越岭,中间还不知会碰上什么野兽。解放后,南城一步步地开放起来,先是用炸药生生炸平了朝北朝南两面的几座山,开出了一条南北大道,并且成为京广线上的交通枢纽,接着便是东一条隧道西一条隧道,高速公路蛇一般从山里钻过,密不透风的南城被撕裂了许多口子。到如今,没有开发的荒山只剩下南边最顽固的这一群。这一带的荒山陡峭、险峻,山与山之间包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平地,构成独特的气候带,宜人的气候加上异常肥沃的土地,这一带虽然田地单位面积不大,总面积却相当可观,亩产量也是省内之冠,于是成为全国保留的优良耕地,文明之手在这里停止了它的攫取进程,荒山得以保存它们的原貌。

白华山并不是这其中最陡峭的山峰,和其他的险峰一样,白华山有一面朝向悬崖。峭壁如同刀削般直立,从上往下看去,只能见到悬崖壁上横生的杂树,崖底的情况谁也无法看清。倘若不是有几个年轻人突发奇想到这里来攀岩探险,到如今仍旧无人知道悬崖下发生了些什么。

几个年轻人是大学探险社的社员,接受了半年的攀岩培训,和几个探险队爬了几座热门的山峰之后,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忽然就想到了南城荒郊的白华山。想到了便迫不及待的行动,事先也没和别人商量,几人带着装备便兴冲冲地出发了。南郊这一带,因为地方偏僻,交通极为不便,平时很少有人来,即使是本地的农民,也懒得去爬这些林密柴深的险峰,他们几个人的到来,倒是让寂寞的白华山好一阵热闹。

说到攀岩的技术,虽然只训练了半年,几个人也有了些火候,白华山近乎直立的险峰,被他们一寸一寸的挪移,很快就到了悬崖底下的山谷。山谷下积累了厚厚一层腐叶,柴草密得几乎无从插脚。几个人用口罩遮住口鼻,阻挡谷内的瘴气,手里拿着粗大的木棒将一人高的灌木朝两边打开,开出一条路来。

走了一阵,当先一人脚底下忽然咔嚓一声,似乎踩裂了什么东西。他停下来低头一看,吓得朝旁边一跳,脚底下又是咔嚓一声。

后面的人见他反应异常,都挤上来看。

一具骷髅横在当口,将路封住了,先前那人跳开的地方,也同样横着一具骷髅。那人脚踩在骷髅的胫骨上,想要躲开,被灌木夹住了,动弹不得。亏得这几个人胆子都不小,虽然心跳有些加速,还没吓得尖叫,另外几个人用棍棒将那人周围的灌木挑开,想帮助他走出来,这一挑,反而发现更多的骷髅,东一具西一具地横在灌木底下,有些甚至挂在灌木半腰,从灌木底下的缝隙望去,密密麻麻地铺展开一条白骨的地毯,也不知道到延伸到什么地方。

多大的胆子也被这情景吓破了,几个人扔下木棍就往回跑,连滚带爬,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立即报警。

接到报警的电话,派出所的民警还以为是有人开玩笑,随便派了两个人来看。下到现场一看,那两人马上知道发生了大案,赶紧拍了照片,火速报上市局。

江阔天手里正握着几张现场的照片。因为害怕破坏现场,两个民警不敢用棍棒挑开灌木,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拍摄,尽管如此,已经露出来的几具白骨仍旧异常清晰,其余从灌木丛中拍到的点点白色,也让人触目惊心。据民警估计,现场至少有五十多具骷髅。

消防队员正在悬崖的一侧搭着绳梯,法医和警察们都将从这绳梯下去。这是江阔天和他的兄弟们碰到的最危险的现场,风越来越大,稍不留神,人就会从绳梯上被吹下去。法医们已经除去白大褂,穿着不兜风的衣服,一个一个朝下爬,旁边有人用长绳朝下放着法医物证提取箱等工具。江阔天捏着照片,在绳梯边徘徊来去,只想立即下到现场。

手机响了起来,江阔天接过电话,那头传来林鸥的声音:“江阔天,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江阔天注视着绳梯,心不在焉地道:“我现在没空,改天再说吧。”

林鸥沉默了一小会,江阔天喂了几声,她怯生生地又道:“好吧。”

江阔天猛然省悟过来,连忙叫住了她:“你有什么事?还是你哥哥的事吗?”

“嗯。”

“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管这个,”他说了个地址,“你去找他们帮忙吧,就说是我叫你去的。”

“嗯。”

东君侦探社位于市中心碧云天写字楼十层,从门外望去,公司内部窗明几净,几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如果不是门口挂着侦探社的招牌,这里和其他一般的公司也没什么两样。林鸥迟疑着走进侦探社的大门,前台看不见人,她怯生生地左右张望着,希望找到一个人来招呼自己。

没人来招呼她,聊天的继续聊天,办公室上网的自顾自上网。

她鼓起勇气,走到那聊天的一群人前问:“请问,杨君在吗?”

那几个人停止聊天,互相递过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人朝某间大办公室指了指。

林鸥朝那办公室走去,身后传来那些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这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半路上,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拦住了她:“你找杨总什么事?”

“我,”林鸥不知道从何说起,慌乱地道,“我哥哥失踪了。”

“案子是吧?”那女人十分和善,点了点头,“杨总最近比较忙,大概顾不上来。”她领着林鸥朝沙发上聊天的人们走去,那些年轻人正促狭地看着她们。

“你们谁接一下这个案子?”那女人佯装生气地道,“明知道杨总忙还故意这样,几天没挨骂,皮痒了是吧。”

那些人哄笑起来,其中一个女孩站起身来,懒洋洋地道:“苏姨,她点名要找杨总,我们也没办法呀。”

“行,那就是你了。”苏姨不容分说拉着那女孩的胳膊,强行拖到林鸥面前,“这是安妲,社里的独立侦探,有什么事可以找她。”

安妲夸张地将齐肩的碎发朝后甩了甩,眉头一挑,对林鸥挤了挤眼:“说吧,有什么事?”这动作又引起其他人一阵大笑。

林鸥脸涨得通红,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安妲见她十分害羞,挽着她的胳膊朝里面一间办公室走去:“我们私下谈,不理他们。”

没走几步,从最里面一间大办公室匆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望见林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便问:“林鸥?”

“嗯。”

“我是东方,”对方笑着伸过手来,“江阔天给我打了电话,你到我办公室来。”

“哦,”林鸥跟在他身后朝内走去,心中暗自嘀咕:江阔天不是让我找杨君吗?怎么变成东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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