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的反应出乎了她的意料,他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低着头。
素芷越看,心里越觉得悬。
自己这个爹,若还有心思来惩罚她,就说明心情尚可,万一,连罚她的心思都没了,那也就极端危险了。
“爹。。。。。”她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看着阮墨。
阮墨微垂地头突然抬起,面色正常,甚至还带着可谓愉悦的笑容。
“既然你都带来了,就先见见吧。”
素芷心中的一块大石慢慢放下,心情又轻松起来。
倒是素芷娘,脸上一半喜色,一半忧愁。
喜得是自己的女儿也终于找到了归宿,愁的却是这个归宿是否是良配。
“这。。。。”她欲言又止,也不知怎么开口。
阮墨用手抚了抚她的肩,以示宽慰,才半揽着她,走向门外。
素芷摸摸鼻子,灰溜溜跟在她们后面。
门口,赤血与魅影正大眼瞪小眼,暗自咂舌。
“看这小筑的规模,咱们主上的岳丈来头不小哇。”魅影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座完全用灵力打造而成的房子。
赤血也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房子,只觉房屋周身都是强大的防御结界,除非屋主允许,否则,外人很难踏进一步。
包括他和魅影,也无法跨入其中。
贺兰陵川则是靠在门口边上,略带散漫地拨弄着屋旁的竹叶。
屋里,三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们三人各自的沉思。
见得阮墨与他怀中的女子带头在前,贺兰陵川垂首朝他们拘礼。
“冒昧叨扰,还望岳父岳母见谅。”
素芷娘原先满肚子的忧愁,却在见到贺兰陵川之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说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绝世之姿,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五官极其俊美,气度不凡,眼中深邃难测,满身的王者之气,无不彰显他的尊贵。
阮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却也不答话。
素芷觉得场面略显尴尬,只得咳嗽一声:“爹,这是我夫君,贺兰陵川。”
她见这两人对视较劲,只能扯扯贺兰陵川的袖子,又道:“贺兰,这是我爹和我娘。”
贺兰陵川总算抽空看了她一眼,宠溺一笑:“素素多方与我提起二位,让晚辈好生羡慕。”
素芷娘眼中兴味十足:“哦?阿芷和你提起过我们?她都说了什么?”
在此的其他人,仿佛都知道,这位娘亲是个极其单纯的主儿,因此,也都很有默契地看向贺兰陵川。当然,除了阮墨。
“素素常说,她的爹娘极其恩爱,这云间小筑便是岳父为岳母所建。。。。。”
一阵倾诉下来,素芷娘明显已被贺兰陵川蛊惑,完全投奔到他的阵营之中。
“贺兰女婿啊,我们就别在外边站着了,赶紧进屋里坐坐。”她热情地招呼贺兰陵川他们进屋,殊不知,他们要想进去,却要通过阮墨的同意。
这时,一直很少言语的阮墨终于开了口:“小女玩劣,怕是让你费了不少心吧?”
贺兰陵川眸光一闪,爽朗道:“的确是花了些心思,不过。。花的却是值得。”
若是素芷娘,他此话一出,怕是早就被他说服,但阮墨却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魔族中人,怎么会和她认识?”他提出的问题相当犀利。
贺兰陵川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于他的敏锐,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素芷的乾坤也不可能被他炼成。
“说来也巧,还在人间之时,在下的随从被人追赶,无奈躲入凡人梦中。素素宅心仁厚,想入梦将他驱逐,正好碰上我寻来,这便认识了。”
素芷一个劲儿地在旁边点头,深怕他说的不清不楚,让阮墨不能满意。
“爹,当初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恐怕就身受重伤了,所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阮墨轻轻地横了她一眼,眼神森然。
素芷吐吐舌头,不敢再随便插话。
“堂堂魔界至尊,娶我的女儿,岂不是委屈了你。。。。”
贺兰陵川见招拆招,眸中春光乍现:“岳父好眼力,不过,娶素素,却是我委屈了她的。”
“哦?此话怎讲?”阮墨挑眉。
“她心性直爽活跃,不受拘束。此后,却要与我一同为魔界分忧排难,岂非委屈了她。”
阮墨认同地点头:“你倒是很了解我这女儿的个性。”
贺兰陵川也不否认,只紫眸耀眼地看着他。
“我这个女儿,总喜欢吃点纯酿佳肴,我为此头疼不已,如今,来了个你,倒是可以为我分担一些忧愁。”
贺兰陵川闻言,嘴角一僵,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若想吃,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为她寻来。”
阮墨神秘一笑,竟解开了小筑的禁制。
“进来吧。”他笑了笑,便又揽着自己的妻子转身往里走。
赤血和魅影在身后看着这两个高人“斗法”,满头的冷汗。
好不容易能够进去了,他们当然是大大松了口气。
小筑的禁制在他们进入院门后,又自动恢复,仿佛从来也未解开过。
阮墨带着一群人,径直走向厨房,一路都沉默无言。
素芷想停下来介绍介绍此间风景也没有机会,只得惶惶然地跟着进去。
倒是贺兰陵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跟上。
由于他们来的时候,阮墨才刚开始烧菜,如今,桌面上也就只放着一碟珍馐,其余的半成品,还放在台面上等待烹饪。
阮墨倒好,一进来,便拖着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坐在位子上,很自然地朝贺兰陵川吩咐:“剩下的菜便由你做吧,而今有你,我委实可以省不少心力。”
赤血和魅影的脸同时抽搐:大爷,咱主子连锅都没碰过的人,你让他把这些菜都烧出来,那能吃吗?
素芷也吓了一跳:“额,呵呵。爹。。。”她刚想替他求情,却接到阮墨警告地眼神,只能努努嘴,无奈地看了贺兰陵川一眼。
“让岳父见笑,实不相瞒,贺兰陵川长到如今,尚未自己烹煮过食物,今日,恐怕不能让岳父岳母吃到佳肴。不如明日如何,待我尝试一二,再让岳父岳母品尝。”
看他语气真诚,毫无虚掩,阮墨也没为难他,本来,他就知道贺兰陵川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自己煮东西吃的,他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作为考验,看看他的应变能力,以及为人。
“女婿既如此说,那便安排在明日。今天。。。你就好好看我演示一番,如何?”
贺兰陵川自然不会有异议:“贺兰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画面越来越诡异。
两个女人坐在饭桌上看着精美地佳肴一盘盘被端上来。
两个侍卫站在饭桌旁,瞠目结舌地看着阮墨行云流水般地大厨姿态。
唯独贺兰陵川,好似真的很用心地在记着阮墨的一举一动,中间遇到不懂的,甚至还会插几句问题。
阮墨便不疾不徐地边回答他,边将菜出锅装盘。
这种情景实属难得,其间氛围,看似诡异,却又好像本就应该如此。
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