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饭桌前,楚老太太的话匣子就一下子打开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楚老太太自来熟的牵住颜如初的手。
“奶奶,我叫颜如初。”
“哦,好名字好名字。”楚老太太老脸都笑开了花。当然,这跟名字没什么关系,只因为她家孙子从进来就一直牵着这闺女的手。
这闺女长的讨喜,她自然也喜欢,只是“不知道你爸妈在哪高就?”
谈到父母,颜如初面色一僵,不知作何回应。
楚景臣一直牵着颜如初的手,感觉到小手的微凉与僵硬,面色也不悦起来。
“奶奶,如初刚来,你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楚景臣叫陈天查过颜如初近几年的情况。
颜如初的母亲钟玉被其父亲醉酒家暴,身体多处受伤致死。而父亲颜安邦也在事后被捉拿归案,只是后来在牢里染了重病,死了。
一瞬间,颜如初没了双亲,一家子只剩下祖父母和自己作伴。
那时颜如初高三,是他出国后的第二年。
当时楚景臣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很心疼。
高三,也就十八岁的年纪。这样的事情对每个人来说,都无疑会是一场晴天霹雳,更何况是当时临近高考的颜如初。
来自高三的压力和家庭的苦楚,让颜如初大病了一场。大病初愈,就奔赴六月考场参加了高考。
但是意外的,以六百多分的好成绩考上了H大。H大是国本,创办历史悠久,自戊戌变法后就有了。在风雨摇摆中却是越办越好,接连走出了有才华的莘莘学子。许多人为了进H大也是争得头破血流,所以并不好考。
以颜如初那时的情况,能迅速调整好状态,考上H大,可以说是个奇迹了。
楚景臣心疼。男人都害怕女人的眼泪,但这个女人总是像个栗子,外面一层刺不说,还有一层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起来。
表面大大咧咧的,实则内心的想法很少有人能够窥伺,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打开这层坚硬的躯壳,走进她的心里。
他希望她流泪,只在他面前流泪。
而且楚景臣听说,自那以后一段时间,颜如初在人前,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都是沉默寡言,忧郁成疾的样子。但所幸时间是味良药,颜如初后来也慢慢回复了正常,回归了正轨。
楚景臣恨当时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出了国。在她悲恸欲绝的时候,没能陪着她,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楚景臣看着颜如初垂下眸子,美目顾盼流转之间携着忧伤。有力的大手把柔软的小手整个包裹住,轻轻地捏了捏。
微小的动作像是给了颜如初力量,颜如初平复了下情绪,努力克制心头的泪,轻轻浅浅的露出一个笑。
“我爸爸妈妈……去世了,家里就我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楚老太太没想到颜如初的家世这么坎坷,也惊讶于她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
再看看自家孙子脸色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楚老太太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伤了小姑娘的心不说,还惹得孙子生气了。
她也不是看家世的人,只要她孙子幸福,关键是自己有曾孙抱就好了。
所以摸了摸鼻子后,又迅速转移了话题。
楚老太太一顿饭尽量活跃尴尬的气氛,同时还要顾及孙子的脸色。
唉,真是心累。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
饭后坐在客厅里,陈妈端上果盘,楚老太太打开了电视。
“如初,今年多少岁了?”
“21”颜如初坐在楚景臣的右手边,楚景臣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让她喂他。一股热气喷在耳畔,惹得后者一阵脸红。
某人的腹黑程度真是始料未及,这个借口找的好,这个幌子打的妙。
颜如初只当对方是为了演好戏,显得逼真罢了。
所以也忍着别扭和羞赧,尽量演好自己女朋友的角色,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递到男人嘴边。
而男人的演技诚然也是影帝级别的,脸上享受的小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21啊,比臣臣小两岁,但年龄也够了,还在上大学吧。”楚老太太强忍着被塞了把狗粮的心塞说道。
心中不禁喟叹,她何时见过楚景臣这副模样,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尘埃落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