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军是这支起义的军队民号,很随意,可是历代的天朝好像都避免不了这样的农民起义。
在圣懿记忆中,秦皇二世,周幽姬宫涅,后商暴纣。
都是如此。
不过是高位与红颜的区别,那本就是高台对弈,一步错,满盘输,且粉身碎骨,再无翻身可能。
听说早些年简安有过一次反帝,被父皇抵住了,而母妃也在当晚难产而死。
从没有人告诉过圣懿,某些传奇故事。
此时此刻的圣懿蜷缩在雕花皇帐软殿椒木床上。
不远处的雕花湘潭竹小桌上放着很简单随意的菜肴。
闻起来好像不错。
圣懿很想有点公主的样子誓死不吃敌人的食物,可自己一天没进食了实在是忍不了那要呕出心肺的饥辘。
圣懿起身,停止那些没办法解开的思绪,拿起银諸。
白蝶盛装着自己最不爱吃的糕点,也吃得干干净净。
油腻腻的手掌在素白的中裙上蹭了蹭,环视室内没有净面的东西。
门外都是站姿笔直的李家军。
这是圣懿唯一佩服李笙的地方,他可以把军队管理的从农民变为有着御林风范的将士。
躺回父皇的大床上,心里百位陈杂大抵如此。
自己没有死,还看得到天空。
大殿中的香薰已经燃完了。
不敢去呼使门外的那些自己曾瞧不起的暴民,只好混着腥气盖上缎面龙凤被乖乖和衣而睡。
雾蒙蒙的好似踩在云朵上,圣懿轻轻的呼吸声均匀有些微弱。
七彩的祥云慢慢地飞向自己身边,焕帝高大的摸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圣懿突然想问他好多的问题。
纳兰世家是母亲的娘家他们在最后关头怎么没有了消息?
自己的母妃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史料上没有她的名号存在?
呜呜咽咽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焕帝面目突然狰狞。
他狠狠的摇晃着自己,又大声的狂笑。
突然,他倒下了。
他的身体瞬间变为死后的样子。
鲜血沿着七窍往下渐渐干硬,灰白的眼珠和干涸住的灰褐色的汁液,沿到圣懿的红色捻丝小鞋上。
还记得父皇曾说自己穿红色的衣裙和翠碧的色彩最好看,自己便延续至今。
那时候焕帝身着蟒龙八爪的缠金明黄龙袍,熠熠生辉。
而此时此刻。。。有肥软的蛆虫从父皇的衣内爬出,刺金蛟龙爪下的祥云被利刃划破,露出青紫的肤。
圣懿惊恐的不知要推开还是紧抱,脑海中只一句话在反复回荡。
孩子。。。。凤人。
身体一个抽搐圣懿从噩梦中醒来。
感受到目光注视猛的睁开眼,身边有人身体突然紧绷。
睁开眼是黄色盔甲,射出刺目的光。是他。
李家军的首领,听说,他叫李笙。
甚至不敢问一句为什么这么晚了为什么在这阶下囚这里。
闭上眼,祥装还没有醒来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
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四肢僵硬像是石化。
面对他,要有怎么样的姿态?他留自己活口,又是为了什么?
‘醒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算自己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依着洛阳皇商家美名的庶子也不该是丑的。
圣懿浅浅的睁开眼睛,喉咙发出‘呜’的音节好似有脏东西堵住咽喉。
这是小时候没有母妃照顾梅寒季节,在大里雪练习吹箫落下的病。
长期安静会导致短暂的失音,需要剧烈咳嗽才可缓解。
依稀记得是看母妃画像时染上了些许油腻污垢,父皇罚的。
就算父皇没有做出太多的感情,但是对死去的母妃也是异常的尊敬有爱。
李笙以为圣懿是回应了,自当的俯在身上看着她。
这女子一边被称颂为天朝第一美女,又一边因为自己的花枝彩衣和建造,必须每日三拜的庙宇迎着无数民愤怨言。
她到底是想要美名天下,还是故意荣宠及身负担过重装傻充愣?
圣懿看着李笙蹙着眉头,黑亮的瞳孔里一片思虑。
圣懿有些惊慌的睁大了眼睛,他是不是想着要不要留活口什么的?
自己虽不谙世事,但是懂得。只要自己还有价值,就不会被太草率的被除去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焕帝最宠爱的十三女儿,是父皇的手中宝。
因为自小没有母亲,宫中宫女又是七年一个更换,身边不仅没有得心亲信也没有半点关于母妃的传言。
久而久之,也就只依赖着焕帝,他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锦衣玉食,山珍海味。
圣懿苦苦的在搜寻着自己知道的一切皇城秘辛和隐晦的事情,想要给自己找条活路。
却发现思绪明朗清晰时,只满是五颜六色的奇珍异宝,却没有任何宫中或是朝中有利的半丝,真正意义上的内情。
就连着自己的生母芬贵母妃,也只是只知道她是死在凤临宫沉香木雕花,牡丹凤身的暗色寝塌上。
此时此刻,圣懿的心跳清晰有力,好像自己就快要接近死亡。
微微抬头看着这个男子,银色的面具下又会是怎样决然的一副面孔。
如果自己现在就要消失在这个世间,唯一替母妃遗憾的就是没能走上凤位,
为了一个小小的自己,送了性命,断了家族荣宠。
还有父皇的遗愿不能完成,没能走上凤位,保住半壁江山。
也许自己的降生就是个灾难,从出生起就注定。
以纳兰世家的威名和自己的降生,父皇早已亲口承诺无论公主皇子,封后大典与满月酒同日。那时,举国欢庆。
可是最后,自己的满月大典是追悼大典。
让人,悲戚难,欢喜也难。
每每想到母亲悲戚之余转念想到父皇,好似也就又不那样悲观了。
后宫莺莺燕燕何其多,而从始至终五颜六色胜春色的容颜,也并未能够尊位在她之上。
惑国的大街小巷但凡十里内必定有圣懿庙一座,是为了自己的安康而建造。
百姓们也日日上香进贡,不免寒风霜露。
如果,真的是命该于此,那也是值得的了。
李笙看着面前拥有绝色容颜的圣懿,这不是第一次见她。
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却下令强制百姓每天不能耕织务农,必须三日上香供奉自己庙宇的可恨女子,竟然还是不想下手让她就这样消失。
年少时的匆匆一瞥,误了终生。
焕帝始终没有把自己手中的凤印交出去给任何一位妃嫔,她的地位是这个简安国最高的,享有无尽的殊荣与尊位。
自始自终,他都是不管不顾任何大臣的劝谏,各路诸侯冷言,凤印不合规矩的在这个公主手中十六载。
她却只知道山珍海味,奇珍异宝,花衣彩枝。
四海八荒无人提到圣懿二字,不是满眼腥红愤恨。
难道这是那个老皇帝的计谋,想要把宠爱变成吸引人们攻击的理由?
李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找借口,但是身为一个正常的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民间的愤恨,就算是没有听到,那么总看着自己女儿打扮的庸脂俗粉,难道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