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差,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远离这个喧闹的城市,当然,也只是短暂的离开,还不想成为这个城市的过客,努力的源泉便是生活在这样的喧闹都市,悲欢离合从此不再计较。
渐入秋的杭州,街道上人潮涌动,这个刚刚别过炎炎夏日的时光里,游客仿佛赶着时间在这个时候蜂拥而至,似乎是趁着金秋来临之际游览一回,然而这座人间天堂,她的拥挤却与季节无关,只是那淡妆浓抹的西湖便足够魅力,城市在湖光山色里显得静美,不争世。
路佳佳看着这个曾经来过不知道多次的城市,仿佛这里还有曾经爱恋的味道。她记忆里不可磨灭的东西还在这里,所以公司派遣出差她毫无犹豫的挑了杭州,她对北京,没有太多情愫,除了那里的天空难以晴空,一片迷蒙再无深刻印象。
繁华在哪里,商家便在哪里,医院便也门庭若市。有时候,骗子多了,傻子也不再那么傻了。就像越来越多的民间的暗访,也在医院里蔓延展开。
路佳佳来杭州刚刚安顿两天,便再输液厅的电视上看到一篇新闻报道,关于私立医院巧立名目进行收费,自行制药昂贵无效的模糊视频以及录音,只是不知道是缘何因素只是显示杭州XX医院,并未指出是自己家所在的X妇科医院,然而,医院内部的人都心慌慌。
当天下午,路佳佳便看到一群稽查队,横冲直闯的直接去了地下一层,路佳佳小心的尾随其后,才看到,医院的地下一二层,不单单是供应室这么简单,而是一个小型的制药厂。那些人一一记录着些什么东西,面部表情僵硬,名誉院长紧紧的跟着陪笑,业务院长此刻恐怖是在冥思苦想,缘何泄密,或者是去哪里宴请这帮铁面的人来缓冲今日之事。
偌大的房间里,冰冷的机器,医院节省开支,创造的利润便从他们之口吞吐。医院这几年一直在自制药品,有些中药多少过期的潮湿的,晾晒之后照样熬制成药了。路佳佳看到这一切,她原本对职业的敬畏突然醒来了,内心无比难过。
晚上,公司总部的负责人便从上海匆忙赶来,又是某某高级会所的谈判,人民币成了最好的微笑。如果毛主席泉下有知,想到当年自己搞的一系列整顿不正之风的措施没有得到传承,却那自己的人头接危难之急,他老人家又该作何感想。
第二天中午,路佳佳才看到院长混沌的来到医院,她看到已不是当年她初到杭州X妇科医院学习的那个院长,只是辗转几年,医院没有变化,只是人员一批换一批,慢慢的没有几个自己认识的,然而,自己却一直在BT的子公司任劳任怨,还没等她陷入自己悲秋的沉思里,通知全院开会,这样的事情不开会,义正言辞一番实属过不去。
这家之事还未落定,南京一家皮肤研究所便直接在央视曝光,第二天医院便直接关闭。路佳佳来不及感叹,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这家皮肤疾病医院,是借助军区的旗帜迷惑人民,那是因为人民不会相信解放军都会骗我们,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防不胜防。
路佳佳本想接着出差,暗许自己焕然一份心情,然而,公司接踵而至的各种事宜也让她顿感空慌,仿佛自己也面临内心道德和良心的责问,然而又需要屈居这样的位置谋生存。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当初孟明说自己的工作是这样的见不得人,的确,甚至可能是自己做了违心的事情,所以上苍也要惩罚我,然而,这种惩罚却是这样此起彼伏,毫无停滞可言。她收拾好了行李,她突然想去看看程浩俊,曾经相爱的人过得还好吗?自从离婚后,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再去那个小城市看看。
此生此意成过往,相随相伴昨日欢。路佳佳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便乘车踏上了她一个人的路程,曾经这段路每每走过都是和阿俊一起,自己从未一人。如今,她的内心,不再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也不再多疑善妒的狭隘。山川起伏间,仿佛心胸也随着开阔了,仿佛那些年走天涯的生活恍若一梦,醒来后自己还在,爱还在。
她一个人走着,从未想过这段路到底有多长,到底需要多久,曾经是欢喜,今天应该是释然吧。她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便一个人去了阿俊的家,那个曾经自己生活了四五年的家,那里曾经有自己曾经喊了四五年的父母,想着,她心里像是露出舒心的微笑。
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相见的偶然,然而,她却只是在远处看着那家灯火,不敢前行,仿佛再也找不到理所当然的理由走进那幢房子,她黯然神伤的走开了。一个人去了她和阿俊经常去的那个地方,安静,空旷,可以听到流水的声音。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恍惚了,还是梦幻的影子若隐若现,那是阿俊和一个男孩子,在草地上捡着石头扔向河流。
路佳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过去,万一过去了,孟明出现了,自己岂不是千里迢迢自讨无趣,自取其辱吗。她迟疑了,只是静静的站在远处,一直等到夜幕从天空拉下。
阿俊看到那个微弱的影像,他潜意识里看到那是佳佳,他带着不敢相信,带着好奇,领着儿子走向佳佳。
“佳佳,是你?”阿俊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旁边的孩子死死的盯着佳佳,仿佛前世就是劲敌。
“恩,是我。打搅你…你们了、”
阿俊笑着不知说些什么,忙着让儿子喊佳佳,儿子却一声不吭。佳佳看着有些尴尬,便说,到杭州出差,医院出了些事情,便想出来走走,刚好就和同事来了这边。
说完后,佳佳心里满满的不安,明明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却说和同事一起,仿佛有些骄傲始终不能被揭露,莫名的一种伪装让自己处于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