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醉了呢…”言卿一双凤眸扫了银诺一眼,指着身后的凤车道:“天算门下的弟子不会出错,你不能娶她,这是忠告。娶了她你会没命的。”
会被他活活打死。
众人大惊,这些年来天算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天下,都知道天算的弟子通命理知天命。此话一出,连凤车上的皇后娘娘都站不住了,连忙下来跪地道:“请皇上查明此言是否属实,毕竟天算的弟子…冒充的很多。”
银诺挑眉,一手扶着言卿,看着皇后娘娘道:“朕可以作证,他的确是天算的弟子呢。皇后娘娘…啊不,上官小姐还是回去罢,大婚以后再说。”
众人皆是吓白了脸,从古至今,还没见过皇后娘娘都到宫门口了反而被皇帝退了婚的。原因居然还只是一个红衣男子的一句话。
“皇上三思,此事非同小可!”看够了戏的银巽站了出来,咳着说了一句。
“摄政皇叔,是朕的性命重要还是立后重要啊?”银诺眨眨眼看着巽王爷,无辜地道:“你也知道小时候他便是朕的救命恩人,他不会害朕的。”
银巽无奈地笑道:“罢了罢了,自然是皇上的龙体重要。”
巽王爷这话一出,众人没声儿了。
那上官小姐直接昏死在了宫门口,被人抬了回去。言卿也终于醉得睡了过去,任由银诺将他扛着,往皇宫里带。
“皇上,记得啊,佞幸向来是不被允许的,您可要悠着点儿。”银巽负着手冲新帝吼了一句,后者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往里走。
好不容易这人晓得来抢婚了,他还顾什么佞幸不佞幸的,国师就该是国师,明儿就立他个国师来当着。虽然这么多年了言卿依旧没有被他唤醒,但是也好,重来一世,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于是凤栖王朝便在新帝和新国师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居,商户乐业。
有些古怪的是,这位新帝不近女色,最大的乐趣就是天天召见巽王爷,问候他的王妃身子可好。
初雪肯定好好的,只是好事多磨罢了。
银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每次都只能道:“皇上若是想皇室人丁兴旺,还是自个儿立后吧!”
一般此话一落,站在御前的国师大人就会凉凉地看皇上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凤栖一直没有立后,妃嫔进了后宫也是冷宫,守寡妥妥的。
后宫的小宫女闲来唠嗑,总喜欢说那龙泽宫里的趣事。
比如皇上最喜欢缠着国师问喜不喜欢他啦?
国师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不喜欢啦!后宫里又新来了妃子,国师把皇上送去佛山祈福了啦,之类的事情。
值得一谈的是,这两个人还真的有一种让人觉得会在一起一辈子的感觉。虽然两个都是男子。
某天,帝王拿了一块玉佩给国师大人,笑嘻嘻地说,那是聘礼。
国师大人很不解,这算哪门子的聘礼?
帝王说,那天在江府,他见江彩嬛总是送言卿东西,于是便也上街左找右找买到一块他觉得最合适他的玉佩。但是这样的后果就是迷路了,幸好碰上了一习,扶着走得快累死了的他回了江府。
谁知道当时会遇见那样的情形,玉佩没来得及给,人就已经走了。所以拖延到现在。
银诺说:“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她送了你东西你才答应娶她的。”
言卿黑着脸摇头:“明显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银诺说:“现在我把这玉佩给你,你入我的后宫当皇后娘娘吧!”
言卿已经不用回答了,直接一掌将银诺打得老远。
开什么玩笑,堂堂男儿,如何能入后宫?
新帝从容不迫地道:“大师父已经说了你我有一世的缘分,所以国师大人,不入后宫也没关系,总归你是要陪着我一辈子的。”
“你给我走开!”
沉闷的红色宫墙里,时而有打斗声,时而有怒吼声。这一辈子,也总算不寂寞。
如果摄政皇叔没有儿子的话,就再让父皇母后生个弟弟来继位好了。虽然这事气得他得不轻,但是他们迟早会原谅自己的。必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再说,父皇如今也是正值壮年,再生个一儿半女,简直就不是什么难事嘛!?嘻嘻!!!
如果酷酷的银冷冽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的想法,会不会气得回京狠狠的揍他一顿!?
话说当年!
南不归正在窗边喝酒,看着外面绵绵的春雨,心下又莫名地空虚起来。
现在已经是巽王爷辅政的第三年了,凤栖国泰民安,皇位后位都是空悬。那一对神仙眷侣似的帝后,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去了兰城,他就再也没有听见他们的消息了。
有时候做梦,常常会梦见那一场大战,铁甲铮铮,叶家军兵临城下,帝后站于宫门楼上,而他一身铠甲,战于沙场之中。
失神间,手一碰,旁边的酒壶落下了窗户去。
下面是繁华的波音城街道,可别砸着人才好。南不归一惊,站起身去看,却突然有一个人从窗户口跃了上来,手里拿着他刚刚掉下去的酒壶,笑道:“南城主这是要杀害无辜的百姓么?”
竟然是一习。
南不归笑了,虽然同他不是太熟悉,但是好歹都是陪着帝后一起过来的人。
“怎么想起来了波音城?”南不归问他。
一习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酒,笑道:“闲来无事,想了一圈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知不觉就来了这里,也算找你叙旧吧!”
春雨都湿了肩头,一习眉目之间满是恬静,喝完一口酒,满足地开口道:“六爷也终于娶了王妃,凤栖皇室不会没落,那位主儿该安心一些了。”
南不归应了一声,看着窗外远方一片朦胧的山,轻笑道:“总觉得一切都好了,心里却空落得难受。太久没看见帝后,虽然生活安定,心里也还惦记着。”
一习笑了,拍拍南不归的肩膀道:“惦记就去兰城看看吧!正好,我这一路晃悠,也与楚立夫妇,青风那些人约好了,二月的时候,趁着兰城里桃花都开了,一起去拜望帝后。”
“真的?”南不归眼睛一亮,放下酒杯道:“那我们现在就启程,从这里过去兰城,一路上走走停停,也该就二月了。”
一习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也不错,走吧!”
有那么一种人啊,即便大结局落幕了,完美地退出了你的视线,可是心里还是会想着念着,总想看看才安心。
安琉璃自然不用说,她惯常得他们这一帮人的心的。而银冷冽,不知为何,众人也怀念起他当初的霸道冷血来。
这样的人,真实地存在过,然后匿于一方,不再相见了,可真让人难受。他们不出来,他们便去找就是了。
于是一辆马车就欢快地奔驰在了去兰城的路上。
与此同时,国都的一处宅院里,杨兰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撒娇地朝楚立道:“我想琉璃了,正好说好了去看他们,你就让我去嘛!”
楚立坐在榻上,环着这对母女,无奈地摇头道:“你最近一直在咳嗽,怎么可能还让你赶路去兰城,别想了。”
杨兰委屈地扁嘴,怀里的小女儿也委屈地扁嘴,两双泪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爹,你还不如允了,等会儿娘亲又要带着妹妹一起哭了。”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楚立侧头,年仅三岁的楚然正一副老成的模样坐在旁边看着这三人,叹息道:“娘亲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多大的人了还总是哭。”
我不哭,你爹怎么会允嘛?杨兰瞪了小孩儿一眼,嘟嘴道:“反正我要去,这都几年没看见了,还不让我去简直是没人性!”
楚立脸一黑,轻轻捏过她的下巴来,微眯着眼睛道:“你说谁没人性?”
杨兰脸一红,想让他放开,奈何自己双手抱着才一岁的小丫头,没空。只能乖乖地道:“你让我去了就有人性了。”
头一低,楚立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吓得杨兰手一抖,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孩子还在旁边呢!
楚然装作去看外面的风景,怀里的楚葶也安稳地闭上眼睛睡了。
楚立吻够了,才慢慢磨蹭着杨兰的唇瓣,低声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不让你去。时间还早,若是你三天内嗓子好了不咳嗽了,我就让你去。”
杨兰眼睛一亮:“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不抵赖。”楚立叹息一声,抱紧了怀里的人。
二月真是个极好的月份,许久未见的暖洋洋的太阳都出来了。
青风正穿着将军的服饰过巽王爷府去商议政事,走到王府门口却看见一辆巨大的马车,银巽看见他便招手道:“青风,就差你了,快来。”
这是什么情况?一习愣愣地走过去,银巽一掀车帘,里面静兰姑姑、洪公公、菊香,这连自己那美娇妻都在,齐刷刷地朝他点头:“青风,快上来。”
青风踏上马车,银巽便吩咐启程,车子快速地前行。
“你这是忙糊涂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银巽看着青风,笑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青风皱眉,他是真的忘记了,最近一直在忙边防的事情,又在整调军队,连觉也没来得及好生睡过。为这事,翡翠都没少唠叨过他呢!
银巽直叹气:“以前那吊儿郎当的青风如今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将军了,我还道你进步不少,谁知道还是个健忘的。”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是去见帝后的日子!
青风眼里亮闪闪的,扫了一眼车里的人,禁不住叹息:“都三年了。”
这三年,大家应该都过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帝后如何。开始偶尔会传消息出来,也总是安好勿念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