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万家灯火通明。妈妈在家忙里忙外,一会儿拿着抹布把家里的所以东西都擦了一遍,一会儿又拿着鸡毛掸子把家里的沙发都除了尘。爸爸还是老样子,在自己的房间看着书。
费云家也是热闹非凡,费云的妈妈,想着是新年,买了两个新沙发,买了一个新的洗衣机,准备还买一个新的电视机,但是因为费云明年要参加高考,想着买一个新的电视机,容易分她的神,就不买了。费云的爸爸是银行志愿,银行哪里有免费的对联发放,只要你想拿,想拿多少拿多少。费云的爸爸因为拿了很多对联,自己家里也贴不了,就拿了一副对联来我家,费云的妈妈一进我的家门,我妈妈就费云的爸爸进来坐坐,费云的爸爸看来是真的有事,不愿意进来坐,我妈妈热情好客,就硬生生把费云的爸爸拉到家里来坐了,然后给费云的爸爸倒了水,拿来装着瓜子和水果的盘子,爸爸见费云的爸爸来了,也放下手中的报纸,来到客厅,和费云的爸爸聊起了天。
夏彤彤今年就住在她租的房子里面,因为方便嘛!她给我说,她的爸爸今年过年会来看她,虽然她的妈妈和她的爸爸已经离了婚,但是她的爸爸对她还是有照顾的责任,除了每年给她生活费用,还要定期来看她。为此,夏彤彤心情一直不错。年前,我和妈妈一起去购买年货,遇到了夏彤彤,她和她妈妈也在购买简单的年货,准备着过一个异地的年。我跟夏彤彤说:“你还来过我家吃过饭呢,过年的时候可要记得来我家拜年哦。”夏彤彤看着我,看看了看我妈妈说:“一定一定。”
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叫做除夕夜,万家灯火,看不尽的霓虹。今年的年和往日的大不一样,到处都是庆祝北京承办奥运会的喜事,楼下一队跳广场舞的大妈,手上牌子举着的都是“热烈祝贺北京承办2008年奥运会。”巨型建筑上,也都纷纷打着灯光耀眼的大字,北京欢迎您。
爆竹声中一岁除,然而北京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是仍然有少部分人,抵挡不住内心的喜乐,在自己家庭的院落里,燃放起了烟花。此时的北京城一片炽热,就像一个亮了一个小时的白炽灯一样,你用手去触碰,那个白炽灯,热得让人难以承受。
我是不爱热闹的,我最不爱的是,在一片热闹声中,去附和那热闹的人。较晚的北京城,才慢慢安静下来,稀稀落落的爆竹声,只能够从远处传来。夜深了,北京城才是最可爱的,我就爱这样的安静的北京城。因为这样的安静,才能够让我思考,才能够让我体会到,我是真正的存在。这安静一直包含着我的一个秘密,那就是这安静也是我喜欢一个人抽香烟的原因。我可以用打火机变一个魔术,一个金属打火机,在我手中快速地转了一下,一点星星之火立马就出现了,我用这星星火点燃我嘴上的香烟,轻轻的细了一口,那香烟的烟叶静静地燃烧,火光红润,烟叶燃烧产生的烟雾,通过烟蒂被吸进嘴里,烟包裹在口中,跑到肺部,我能感知到烟浸润在肺泡,甚至浸润我的血液里。
除夕夜下,灯光渐渐暗下来。除夕夜里,是看不到月亮的,因为是中国的除夕,是农历三十,这一天月亮正好运行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去了。然而着微弱的城市灯光,就不像月亮吗?我从窗前,看着小区池塘,仿佛想到了池塘“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再看看我们小区一片的竹子,还真是有着影子,只是影子不在池塘水中。
夜晚,我难以入眠,已经是年末最后一天了,看看自己的手表,再过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想想自己的朋友,刘欢连过年都没有回来,我心中一直有个主观的想法,他过年不回家,一定是自己恨自己的爸爸,爸爸那天打他,伤了他的心。但愿来日方长,人世间这么大,我和刘欢早晚有相遇的那么一天。
昏昏沉沉中,我入了梦乡,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妈妈早就把年前买的新衣服,放在了我的床前,我穿着我的新羽绒服,穿好我新牛仔裤,到系上我的新鞋鞋带子,我瞬间从心里感觉我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了,那感觉就如同一个三十天没有刮胡子的成年男人,去了理发店,做了一个全套,把头发理得整整齐齐,在胡子打上剃须膏,彻彻底底地把胡子剃干净,然后再从理发店出来的感觉,需要强调的是从理发店门口出来,正好撞见一两个熟人看着你的感觉。我穿完了新衣服,出了家门,准备去给各位邻居拜年,祝他们新年快乐。
大年初一是最见真情的,你和那一家邻居熟悉,进他家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我无心在小区邻居家里待太久,准备去夏彤彤家去看看,但想着她应该会来我家来拜年的,所以就又犹豫了: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有去。
在空落落的房子里,我内心空虚,在家里的沙发上,辗转反侧,在我红彤彤跳动的心里,我因没有去夏彤彤家拜年,乘机看她一眼而感到此刻的时间是多么无聊透顶。我拿着电视机的遥控板,从中央一台的综合频道,一直调到中央十五台的少儿频道。
“翰翰,妈妈不是说你,你这么大了,没事儿做,难道不会找事儿做!”妈妈拿着扫帚,来扫沙发下的瓜子壳儿,她低着头,并没有看我,“明年就考试了,你看,我听费云她爸说,费云天天在家学习,早起背英语单词,难怪人家学习好,人家并不是比你聪明,你要……”
“知道!知道!,你看你!”我深知我碍着妈妈打扫卫生了,我从沙发上蹦了下来,拖着我的拖鞋,拖鞋拖着我疲惫的身子,“你看你,又在那里瞎比较,怎么总拿费云比呢?”
“妈不是……”妈妈终于放下了扫帚抬,她起了头。
我疲惫的身子,瞬间喝了脉动饮料,充了能量一般,我跑掉了,为了避免被妈妈唠叨,我跑进了自己的书房!
在书房里,寂静无声。窗外几日前的雪花,披在楼下小区的花丛角落里,像一堆堆白白的棉絮,落在了满是青色的草地里。我用嘴巴咬着笔,感到更加无聊了!我转着笔,转着笔,转笔。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了。我扔下了自己的笔到桌子上,拉开了自己书房的门。原来,夏彤彤就带着她妈妈来我家了,原来夏彤彤的,妈妈知道她女儿来我家吃了一顿饭,瞬间觉得,我们家一家都会好人,给我家里人拜年,还给我家送来了一箱牛奶。
夏彤彤和她妈妈来我家坐下,我才看清楚,夏彤彤的妈妈画着淡妆,描了眉毛,可以说徐娘半老,此刻,我想大概是会打扮的妈妈才会养出漂亮的女儿了。坐在客厅里,我妈妈就和夏彤彤聊了一些闲话,女人之间存在一种天生的友谊,我妈妈却仿佛和夏彤彤的妈妈天生就是好朋友,聊得不亦乐乎。
我站在书房门口,很拘束,反而像是到了陌生人的家,因为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这是你家的孩子?”夏彤彤的妈妈笑着看了我一眼之后,笑着看着我妈妈,“你孩子都这么高了,挺好的一个小伙儿。”
“她就瞎长个儿,就是不长知识,见了长辈也不知道叫。”妈妈坐在沙发上,远远看着我,刚才还在脸上的笑脸消失了,“还不快叫阿姨,在去饮水机接两杯水,给阿姨和这位小姑娘!”
“你这姑娘多大了?”妈妈最喜欢聊别人家的姑娘,她天生就是半个婚姻介绍人,“这么漂亮的姑娘!”妈妈差点就说出,某某家的男孩子,条件很好,就嫁了吧!
“她,90年的,今年都十八岁了。”
“我家孩子,也差不多,18岁了!”
整个上午,都我妈妈和夏彤彤的妈妈在聊天,我并没有和夏彤彤说一句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夏彤彤和她妈妈就回去了。临别的时候,我向夏彤彤挥了一挥手,“再见!”我把再见两个字咬在唇齿间,声音很小,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望着窗外,过年的天气冷冷的,不时地一阵冷风吹来,这风不知道来自哪里,却肯定吹过了北京城。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风的席卷下,呼呼地下着,把整个北京城披上了一层棉絮。时间嘀嗒嘀嗒,夜里,人们熟睡了,整个北京城也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