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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漠深处

在刚来胡疆的火车上,苏凝见识了被毒品毒害的付浩然无比的痛苦。当付浩然毒瘾快要发作时,他会赶紧跑到厕所里,脸色铁青,以头撞墙,用牙齿使劲咬紧嘴唇,都咬出血来。他用手不停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苏凝追去看到这个情形,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难受,很不是滋味。。。。。。他冲上去用双手紧紧抱住付浩然的头,不让他自残。付浩然情激之下把苏凝的手咬伤流出血来。苏凝还是铁了心不放手,他俩在里面搏斗着,外面上厕所的人不断地敲门,苏凝示意付浩然不要再弄出声响,悄悄叮嘱他一定要坚定信念,他会帮他渡过难关。付浩然也艰难地点着头。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而苏凝的心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他想:毒品对人的伤害太大了!人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受其诱惑?人性的脆弱和惯性使戒毒肯定不那么容易。现在付浩然已有了戒毒的思想,关健是要让他的意志变得坚定起来。这实在很不容易。想想自己从前的远大理想,可是在一瞬间就被无情的摧毁,难道这不是人性的缺点?人性的多变性!他突然想到了胡疆的胡杨来。他曾在电视上、《地理杂志》上见到过这种神奇而苍老,被称为活化石的神树。它在艰难的生存环境里那顽强的生命力无不让每一个了解它的人叹为观止,赞不绝口!此时他的心已飞到了大漠深处。

他决定带着付浩然不论经受多么难以想象的困难,都要一睹这种活着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的树中之王的风彩!在它的身上能看到人类身上所不具备的坚定、顽强、拼搏!它才是人类的良师益友。在它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懦弱、脆弱、困苦、无助显得多么的不堪一击!这种神树一定会为自己和付浩然的心灵带来一场全新的洗礼和巨大的冲击,在它面前更加坚定的与伤痕累累的过去挥手告别。

火车来到胡疆后,苏凝二人休整了几天,看付浩然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好一些了,就着手准备去大漠探险、探索生命奥秘的必须品:水、干粮、一些熟食蔬菜和衣物、帐篷。在沙漠最缺的就是水,那是生命之源。(还有那里的白天和夜晚温差相当大,大略在十度到二十度之间,所以晚上的厚衣服不能少)。

苏凝和付浩然一切准备就绪,租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向大漠深处进发。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大漠边缘。苏凝极目远眺:蓝色天宇下,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沙漠茫茫一片,无限的延伸到与天际相连的地方,起起伏伏,不知哪里是尽头!像飘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有相似的感觉,顿感宇宙的浩大,生命的无比渺小!四月的大漠风沙不止,还不是内陆那样春风轻轻的温情抚摸那般惬意,这里的风带着一股野性和挑衅。

司机在不断地给他们讲解沙漠的种种可怕:狂风、流沙,还有失踪者在沙漠里深埋的白骨。还有沙漠中的"勇士"胡杨。当说到胡杨树时,苏凝和付浩然顿时兴奋起来。立即追问还有多远。司机说:"不远了,还有一个小时车程就到。说到胡杨,那真是沙漠中的精灵!它有三千年的不死生命,世间独有啊!先带你俩到有水的小河边去,那里有成批成排的胡杨树,那景致,那姿态,绝对叫震撼!沙漠中心深处也有胡杨,只是没有像在河边的那些枝叶茂密,数量那么多。"

"正是想见证它的神奇,所以我们要慢慢在它脚下住上几天,体会了解它的不一般。到了目的地你就回吧,忙你的去,我俩自己想办法回去。"苏凝答。

"真有这么神奇的树吗?我也很好奇,想探寻探寻这种神圣的生命!"付浩然接着说。

"当然了,不神奇就不收你俩的车费钱。看了就知道了。"司机辩道:"你们看,前面就是,一排排的胡杨树群。只是现在是春天,枝叶还不算丰满,色彩还不像秋天那种金黄色那么耀眼,鲜艳夺目。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哦。还有如果你们要到沙漠中心去,那里十分危险,很容易迷路的,最好不去。"

"没事的,我俩都想去亲身体验一下。我的心已经死过一次,只有探险成功,才能拯救心灵起死回生。达到我想要的目的。而且秋天还要去,一年四季都要来见证它的与众不同。"苏凝若有所思道,很坚定。

下得车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沙漠上,感觉有些吃力。看着很近的路,却走了好久。

"哦,近了近了。那是梦想中期待的胡杨吗?一排排,一层层。树冠粗大,枝丫冲着四周,冲着苍天有力地伸展着,姿态各异。有的像是在探寻;有的像在肆意伸张生命的强大和不息;有的像是在责问苍天的无情!很少的小小的翠绿树叶集中在大树丫的顶部。胡杨树的根部土壤上长着嫩绿的青草,小草下面流淌着潺潺的冰凉的水流。与周围的黄沙形成鲜明的对比。是的,这就是胡杨,茫茫大漠中的生命之舟,它承载了太多的孤寂,太多的苦难,太多的生命之重!人们常说'胡杨是一道最美的风景,在荒漠漫漫的舞台上,前世一千年的等待,今生一千年的伫立,倒下后一千年的寂寞来生,它将自己用三千年的时间站立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成为地球上生命的不死精灵。生生死死三千年,它是有灵性的,在每一个漫长的冬季里,在生命漫长的季节里,该有多少风风雨雨?一棵树竟有三千年的时间来思考生命的问题,它一定明白在生命低洼的季节里,耐心等待,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春天的绿色,盼望秋天的灿烂和辉煌!多么了不起的树种!'"苏凝陷入了遥远的沉思中。

付浩然也在啧啧称赞这一片胡杨林所形成的独特景致。他俩在胡杨林中穿梭行走,不停地惊呼,不停地拍照,不停地赞不绝口!很奇怪,付浩然的毒瘾没有发作,也许是长久的欣赏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眼看越走越远离了小河。顺着胡杨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直到走到天色渐暗,风刮得渐猛,气温陡降。冷得让他俩加厚了衣服。伴着外面刮起呼呼的西北风声,他们搭建好帐篷准备休息。吃过自带的干粮,刚躺下不久,付浩然的毒瘾又发作了。又经历了在火车上那样让苏凝难过惊恐的一幕。苏凝不停地在付浩然耳边说:"千万要稳住啊,老付!你今天看见胡杨了,在那贫瘠的土壤上,它是多么的顽强、坚忍!当你挺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想到它啊!"

"我没事你。你离我远点,免得。免得我伤害到你。"付浩然十分吃力,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好不容易付浩然平静下来了。苏凝那颗痛苦难熬的心总算才恢复了平静。看着蓝色夜幕下的一轮弯月和高傲的胡杨树群那么清晰,给他带来了一丝丝宁静和一股股的动力。一夜的休息,体力又恢复得好多了,他俩吃过自带的早餐,收起帐篷。各自背上行囊,又开始向沙漠深处行进。

到了正午,气温又升高了,他们不得不脱下穿上的厚外套。太阳强烈的紫外线和飞沙走石让他俩皮肤焦黄,嘴唇开口,睁不开眼。行走很是艰辛。真是寸步难行!"沙漠深处真的还有胡杨吗?干嘛走了这么久还没瞧见?"付浩然问苏凝。

"有的,我在《地理杂志》上见过介绍的。应该不远了。你看,被风吹走的这些沙子下面,已经有好些鹅卵石了。证明就在附近了。"

"为何这么肯定?"

"其实几百年前胡疆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漫漫大沙漠,而是一片浩浩荡荡的大海洋。海洋的边缘上生长着一排排神奇的胡杨树。有鹅卵石的地方,说明曾经有过水的存在,也就说应该有胡杨的影子。"苏凝解释道。

"嘿,看前面,有绿荫,一定是胡杨!"付浩然高喊起来。

此时他们忘记了所有的疲惫,甩掉身上的背包,向前方冲去。看着眼前顽强伸向天宇的胡杨树,一排排;或躺倒还没有腐朽的奇形怪状的胡杨树干,一堆堆;或伸向蓝天的绿叶,一丛丛。苏凝他们的心灵又被这生命的奇迹再次震撼:"在如此干旱,没有水的大漠深处,想不到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树中精灵。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平凡中孕育着生命的奇迹!"在苏凝他们淋漓尽致的欣赏完、拍完胡杨的倩影之后,天色已晚,一轮弯月高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

已经在帐篷里熟睡的苏凝被帐篷外的很大的动静惊醒。一看身边,少了付浩然!他迅即跑出帐篷外,发现了正在沙漠中打滚的付浩然。他知道一定是老付的毒瘾发了,他看着他全身痉挛,摸着他脸上还不断冒着冷汗。苏凝紧紧地扶起他,同样说着那些鼓励的话。老付坚定地点着头,已比前几次坚强。

探险旅行结束,他俩打点行李走在回北疆的沙漠中。可是他们走了大半天,发觉一直在原地转圈。迷失了方向!他俩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向外面救援,可是没有信号,不管怎样都发不出信息。这下他俩真的慌了:该怎么办?怎样走出这漫无边际的大沙漠?难道会像有的迷路人一样成为这沙漠里的白骨?不!无论怎样都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活下去!苏凝第二次对死的恐惧如此强烈,对生的希望是那么的迫切!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呀走,可是仍然见不到一丝绿荫。眼看吃的东西所剩无几,天很快暗了下来,恐惧、饥饿、焦渴。笼罩着他们的心。他俩一路大喊大叫:"哪里有人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直到喊得声音嘶哑,再也喊不出来。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最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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