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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飘零喝了一口,竖立大拇指道:“Very good!”

“来,帮忙拿下碗筷,可以吃饭了。”

“好。”

两人把饭菜端上桌,就坐下准备开始行动时,飘零忽然用筷子和汤匙挡住子寒,说:“等等。难得我们能安安静静呆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一起共进完餐,所以在开饭时要庆祝一下。”

子寒看了飘零一会后,问道:“要怎么庆祝呢?”

“你看着,跟着我学。”飘零含笑,把汤匙和筷子握在手中,铿铿地敲着桌子大叫道:“喔!喔!好开心啊!我要开始动了。”

子寒看到飘零那副表情,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心好像是要跳出来似的,登时哑口无言。要是被叶情目睹自己这样,准会骂出一句:“粗俗!”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吗?”见子寒沉默着,飘零沮丧地垂下了头:“算了,吃饭吧。好象那个举动真的有点愚蠢。”

子寒隐隐约约地笑了,犹豫了一下,有模有样地学着飘零的举动大喊着,“喔!喔!好开心啊!我要开始动了。”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飘零点了点头朝子寒一笑,一边吃着饭,一边专注地看着子寒吃饭的样子。子寒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视线,问道:“你是第一次看我吃饭吗?”

飘零慌忙地垂下头去,用筷子胡乱地对着盘中的菜说道:“子寒,这个好好吃哦……还有这个……那个也是……”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我的目的就是想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那不成猪了?飘零甩了下头,说:“子寒,我告诉你哦,你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有一半是我的功劳哦。”

“这话?什么意思?”

“呃?你在做菜时我给了你力量啊!所以你烧的饭菜才会这么好吃。所以,你以后跟着我,一定不会饿死。”

她还真会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抗,要是跟着她,不饿死算幸运了。子寒盛了一碗汤递到飘零的面前,他想给她足够的空间和宠爱,于是说:“对,是你的功劳。不过,话说回来,我看着你食欲大增,居然会吃上三碗饭?真是奇怪。”

这话令飘零哆嗦了一下,浑身冒出鸡皮疙瘩来。

而那话也令站在门外已久的沈贺哲顿时咋舌。他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敲了敲敞开的大门。

“少爷……”

听到沈贺哲的声音,子寒和飘零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过分漠然的表情。子寒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一步步逼近的他而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一种不悦的神情,“出去。”

可是沈贺哲没有听他的话。子寒“出去”的命令对他来说好像怂恿他进来一样,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子寒然后恭敬地说道:“少爷。”他顿了一下,望了望飘零才继续说道:“太太近来身体不适,心中惦记着少爷您,特吩咐我前来接少爷回家,有事商量。”

子寒皱起了眉头,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沈贺哲啊!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不卑不亢。”

飘零放下筷子,望着子寒阴情不定的脸,知道他放不下自己的母亲,但不知他心里到底是做何打算,于是开口说:“子寒,你都出来这么久了,应该回家关心下你妈妈。而且她现在身体不适,身边很需要你。”

是身体不适还是想数落他违背了她如女王下达的口令,明眼人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明白到了这一点。想到这,子寒抿紧了唇,神情如过往的痛苦如旧伤复发一样隐隐地发作起来似的。

“好。沈贺哲,你先回去,我明天一早再回去看妈妈。”

“太太希望您现在就回到她身边。”沈贺哲毫不想让地说,似乎存心想要破坏两人世界中那温馨的气氛似的。

子寒在座位上没有动,抬眼望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会跟来,除了死亡以外,大概就会从他和她的手中彻底解脱掉。以往有这样的意识时,子寒还未这般反感过,如今的他却难以忍受,有种忍无可忍想揍人的冲动。

飘零看着子寒和沈贺哲,忽然感到很压抑。片刻的恍惚,她来到子寒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子寒,不要这样啦。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你母亲的情况,万一……”

飘零略微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留在这里等你来接好了,到时跟你一起回城里。好不好?”

子寒沉默着不说话,沈贺哲正待开口想说什么时,被子寒一个手势制止了。他朝身旁的飘零说道:“好,我回去看一下情况之后就来接你。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跑,这里的地形你又不太熟悉,我怕回来时会找不到你。”

“你放心好了,我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你回来。”

子寒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飘零。始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此地,于是把沈贺哲留下来照顾她。

沈贺哲恭敬地回答,跟随他来到停车场,拉开车门目送子寒的车离开后才返回屋内。此时飘零正收拾着碗筷向厨房走去,他倚门而站,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飘零察觉到身后,沈贺哲那道冷飕飕地目光,不禁皱了皱眉。却听见他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背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一下。

“选择叶子寒对你来说好处确实不少。不过,你可知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远比你想象中远为惨重!!”

飘零把碗筷放到橱柜里,拿着毛巾擦着手,才问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你认为呢?”沈贺哲说,就用胸膛堵住了房门,不让飘零从里面走出来,“你是那种犯一次错就不会再犯的那种人,还是一面想着不该再犯,却还是要犯同样的错的那种人呢?”

飘零的眼神迷朦起来,像是一时之间不能难以理解沈贺哲话语中的意思,差点把毛巾丢了出去。半晌,她咬了咬嘴唇,对着观察自己的沈贺哲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或则,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贺哲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冷淡的笑容。但在那一瞬间,飘零的手机在客厅响了起来。沈贺哲转过目光瞄了一眼柜台上的电话,才挪开自己的身躯,后退了一步。接着,飘零有些敷衍地看了看他,才朝客厅走去。

电话长久处于无人接听的情况下,电话的另一头,那人索性挂断了。飘零看着屏幕上显示着20多条未接信息,全是母亲打来的,背脊忽然有些僵硬起来。她在那里怔怔地站了很久,正准备回个电话询问母亲有什么事时,听到身后沈贺哲的发话声。

“我这个人,只要失败了一次就不会再度失手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所以,我不想跟你拐弯抹角。直言相告,你立刻离开叶子寒身边。”

飘零感到莫名其妙!她放下电话,转过头望着他,“沈管家,这个人挺搞笑的。先也不咨询别人愿不愿听,就在一旁竟像机关枪发射一样,“突突突”地说了一大堆难以理解的话语。真是的,叶家除了子寒以外个个都神经兮兮的。”

这话,令沈贺哲的眼光更冷。他劈手握住飘零的胳膊,拖往自己的身前,立刻闻到从她皮肤粘有的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道,不禁皱起眉头提高一倍语调问道:“你们进展已到了那一步?”

飘零扬起下巴,瞪圆眼睛,一字一顿地命令抓住自己肩膀的这个男人:“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低至细若蚊蚋的声音,随着不知不觉已被染成火红色的大海,被卷起的海浪推向了另一边……

“……怎么办,那个男人好象是叶家的管家,他俩现在好象发生激烈的争执了?……”

“……要不要过去帮忙呢?……”

“……可是陆少爷只是让我们监视那女人和叶家大少爷的进展……”

“……打个电话去问问,现在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两人说完,毫不隐瞒地将自己心急如焚的心情,通过话语声表露了出来。

陆志轩还是维持着一脸的冷静,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电话说:“你们继续给我监视,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陆志轩简短的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这时外婆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陆志轩抬眼望着外婆,总觉得外婆上次在子寒和思影订婚的宴会上与飘零匆匆一别后,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而那慈祥的双目中总透出难以掩饰她心中的痛苦和罪恶感。也许,她觉得太愧对自己的女儿和孙女,即使天天跪在菩萨面前颂金念佛,但心灵始终得不到豁免似的。

“外婆,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外婆来到陆志轩的身边坐了下来,望着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房间里随意游走的月光,喃喃地说道:“烟寿华居然这样对待我女儿,不知道你姑姑能否承受住背叛的打击……当初,如果你姑姑肯听你外公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外婆,你这话对我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在外公面前提起。外公如今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陆志轩伸手取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说:“其实,这不也正告诉我们,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况且,路是她自己选的,并且和陆家断绝了关系。所以,外婆,我陆志轩——没有姑姑。”

这番话令外婆的脸上瞬间凝结了一片痛苦,她沉默地坐在那里,好像呼吸都不需要了。她艰难地站起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陆志轩转回目光,起来把窗帘刷地一声拉开,看着外面的夜景,许久才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按下了一串数字。他尽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显然有些疑惑,好半晌才问道:“陆志轩?陆志轩是谁?我不认识你,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明天你再打电话来。”

“烟飘零现在有危险!!”在对方挂上电话的那一刹那,陆志轩几乎是出乎对方意料而冒出来的一句话。

“什……么……你再说一遍?”尤辰“腾”地一声,全身颤抖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说烟飘零现在有危险,她在赛涯岛和叶家的管家发生了争执。如果你我在这么交谈下去,我不敢保证沈贺哲那个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不过,去不去救她就随你便,反正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大可随心所欲了。但是不管做什么,最好做得圆满些。”说完,陆志轩啪地一声挂上了电话,迈着大步向车库走去。

陆志轩那后半句话,尤辰显然不爱听,什么叫做‘你大可随心所欲了。但是不管做什么,最好做得圆满些。’完完全全是在破坏并侮辱他的人格吧。他闭上眼睛这样反复地想着:去?不去?不能放任她不管。

尤辰睁开双眼,长吁了一口气——那憋在胸口的气。同时,连日来一直强忍着的愤怒似乎也随之爆发了。他从桌上拿过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我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一定要等到我……

他心中默念着,望着天空那轮月亮瘦削得仿佛立刻就会消失似的,心里也在随之不断变化,竟感到有种肝肠寸断般地难受。

而那每天按时袭来的黑暗……仿佛能把一切都推向世界之外……

“轰”地一声,一盏台灯从柜台上掉在了地面砸地粉碎。飘零被沈贺哲甩到沙发上,他转过目光,冰冷地瞳孔中隐隐射出想要杀人般的怒意。

“烟飘零,我本不想对你出手,只怪你挡住了我的财路。”

“我知道了。”飘零霍地睁大了双眼,表情坚定地说道:“这一切是你的计谋对吧。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子寒对付我,对不对?”

“不错,烟飘零你总算聪明了一次,不过已经太晚了。”沈贺哲一边说,一边从西装口袋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手套和手帕。“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是李思影特意交代,一定要除掉你这个心中刺。以前她总找不到机会对你下手,子寒是她的顾虑之一,还有一个尤辰也是。”

“你为什么要帮助她?”飘零像疯了一样抓住触手所及的东西就像沈贺哲扔去……胸口也好……肩膀也好……哪里都无无所谓。现在是她,只要是手碰到沈贺哲哪里就打哪里,直到打得浑身没劲儿,沈贺哲仍像棵白杨一样高挺地竖立在她面前。飘零全身血管紧绷着,好想躲起来,躲到哪里都好,衣柜、床下、厕所、哪里都好……真希望身体能够变小,然后分解成细微的颗粒,向四处散去,等待沈贺哲离开后再聚集成实体。

此刻,沈贺哲破天荒地对飘零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挥开横空而来的物品,毫不费力地顺势抓住踉踉跄跄摔进了房间的飘零的胳膊。

飘零面色苍白,拼命挣扎,想大声尖叫时,沈贺哲没有一点犹豫,把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握紧手帕捂住她的嘴。飘零立刻惊觉,手帕中那带着几乎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使,是乙醚。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间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在不断伸长破碎的光线中,她眼前的事物开始慢慢变暗,她感到一阵眩晕,好像过度疲劳和睡眠不足一般。

也在那一瞬间,很多事似乎都被颠覆了。

“对付你,就像对付一只蚂蚁。”沈贺哲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告诉你,我不是帮思影那女人,是帮我自己,我想拥有权利和地位!!”

飘零努力睁大眼睛,凝视周围的事物,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混沌空间,又脏又乱的东西正在发出无数噪音。然后,她闭上双眼,额头埋在了沈贺哲的手臂里,一动不动。

沈贺哲把飘零抱起来就向停车场走去,这一路上,他心绪十分复杂。他把飘零放到后车座之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飘零,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但是,你要记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在众人的反对下你依旧独断独行,那么就只能由我来终止了。下辈子再和你爱的男人续前缘吧。”

说完,沈贺哲就来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便发出气力十足的声响,好象就等着启动的那一刹那了。他猛力地踩下了油门,向早已选定的地点开去。

嗖!沈贺哲、陆志轩、尤辰的车子在公路上成了一道白光,现在时速是200左右公里。群山在飞快地后退,凉风不停地吹过三人的脸颊。他们不停地加速,声音也被抛在了身后。这种疯狂地飚车法,就好象心脏被洞穿了一样。

前方的红灯忽然亮了起来,尤辰握紧方向盘,把车子停了下来,像是等得很不耐烦似的,皱起了眉头。此时,沈贺哲的车子在前方停了下来,两人透过挡风窗瞥了彼此一眼后移开目光,见绿灯亮起便发动引擎。两人车子擦身而过,尤辰转过目光,眼睛霍地睁大了双眼,他看见飘零蜷缩着躺在那辆车的后坐上,一闪而过。

“飘……零……”

尤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得阴情不定,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样难以呼吸似的。他转动发向盘,用力一踩油门,车子追随着沈贺哲的车影飞了出去。

沈贺哲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紧跟而来的尤辰,随即又加快了速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骚乱,他们的疯狂飚车的行为终于引来了高速公路的巡警队。

“妈的!”沈贺哲咒骂了一句,为了甩掉烦人的巡警和尤辰,他不得不临时改变形势的路程,向山岔路口开去。怎料,比他抢先到达此地的陆志轩,像是要测试一下自己生命的真实性,或则是存心想与他较量似的,立刻发动引擎,就在这个空当儿,车子向后使劲儿喷了一大团尾气,发出“吱儿”地一声冲了出去,撞向沈贺哲的车头。然后,他转过目光望着左侧远远赶来的尤辰的车,才转动方向盘离开了这里。他可不想和尤辰发生任何争执,以免惹祸上身。

沈贺哲的车在原地旋转数圈后撞向了一旁的电线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完全被撞碎,发动机盖也被撞瘪,一半儿翘了起来。他捂着额上流血的伤口,恼怒地从车内走出,竖着的耳朵惊闻身后传来一阵异常的风声,身子立刻往旁边一闪,躲过尤辰迎面而来的拳头。

尤辰两条眉毛立刻拧了起来,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沈贺哲一直保持着沉默,目光越过尤辰的双肩望着火速赶来的巡警,打算把车内一直晕厥未醒的飘零带走,尤辰劈手拉住了他的肩。

“把飘零留下,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放开。”沈贺哲讨厌做事拖泥带水,他喜欢雷厉风行。也正因如此,尤辰被彻底击怒了,像打雷般的怒吼道:“我叫你放下飘零。”

沈贺哲看着眼睛里含着怒火,狠狠地抓住自己肩膀的尤辰,然后再次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巡警,不禁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若真想带走飘零就必须解决掉难缠的尤辰,甚至给了巡警一个捕捉的机会,这样显然很不划算。于是,沈贺哲把飘零放在地面,走到破碎不堪的车内发动引擎数次后,车子才顺利跑动起来。

而此时,回到家的子寒沿着车库的围墙慢慢走着,他走过花园、游泳池、客厅……看见叶情、思影、赵怡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婚纱影集,嘴里说出他好象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妈妈。”子寒怀着复杂的心情和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叶情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说:“我跟你Auntie决定了,在你下个月你毕业之后,就筹备你跟思影的结婚的事情。你来看看礼服,合心意吗?”

子寒本来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听到叶情的话,仿佛被惊醒了一般,“腾”地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客厅内的三个女人,大声嚷道:“什么?结婚?我不喜欢这样的婚姻。”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他,叶情眼睛眯得细细长长,“你这是在干什么?爆发出你的愤懑吗?真不知你怎会越来越粗俗。”

而一旁的赵怡感到非常生气,气得简直不能克制。可是,她又不能生气,含笑道:“我看子寒这孩子,心灵上恐怕是对婚姻有阴影,又加上比赛的事情令他心烦气燥。”

“哦?”子寒忽然对赵怡嬉皮笑脸道:“Auntie怎么知道我是为参加比赛而感到烦躁,则不是因为这种荒唐的婚姻感到烦躁呢?”

赵怡竟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尴尬地笑了笑。

子寒越是这样,叶情就越觉得受不了他变的粗俗像街上痞子一样的性情,冷酷地说道:“竟然是这样,你如今如此烦躁,我想你估计连去美国也挺不起任何兴趣了吧,那么等毕业后就留下来管理公司。”

“谁这么说的?谁跟您这么说的?”子寒气愤地嘶吼起来。目光无意识地望向外面,正好瞧见负伤而回的沈贺哲。子寒心里一惊,歇斯底里吓了一跳,立刻叫住回房的他问道:“我不是叫你留下来照顾飘零吗?你怎么回来了?她人呢?”

“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沈贺哲来到他身边恭敬地回着话,眼睛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不语,装失忆的思影。

“那个男人是谁?被谁带走了?”

“尤辰。”

这两个字让子寒的心里感到一阵寒意,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伤他的心。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变得疑重起来。

“给我站住。”叶情转过目光叫住了欲身离去的子寒说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你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些什么?还想跟那种女人继续交往下去吗?我不知那个狐狸精给你吃了什么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见叶情把话说到了这个问题上,赵怡不禁开口在一旁推波助澜。

“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不过,Auntie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想你再执迷不悟下去……我听说,那个女人和尤辰有过一段关系。两人啊……啧啧啧……还没结婚就发生那种事情。唉!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检点。一个女人风流成性,白天说爱你,晚上就不知道躺在哪个男人的身边。”说到这,赵怡转过目光对叶情说:“像这样的女人能成为叶家的媳妇吗?”

叶情睁大眼睛,显然还不知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赵怡笑了笑,又转回目光望着毫无反应的子寒,说道:“哎呦,原来你无话可说啊?从你无话可说的样子看来,我听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

子寒知道这事,甚至飘零不是处子的事情,对来他说根本影响不了他心中对她的爱。只是他完全未料到赵怡会说出这般尖酸的话语来中伤飘零,实在是令他感到很刺耳。更何况,如今他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自己又不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以至他要问、要说的话都通通以赵怡说话的语调宣泄了出来。

“Auntie,飘零她得罪了你吗?令你不得不用这么恶劣的话语来毁谤她,才能泄愤。我也真不知道像那种狗屁不通的话到底是谁告诉Auntie你的?”

“你?你这孩子真是太叛逆了。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叛逆呢?”赵怡被子寒气地脸色发青,恐怕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难以承受的时刻了。若换成别人,她不扇肿对方的嘴,算对方运气好了。

“子寒。”叶情的表情阴晴不定,“向Auntie道歉。”

“我没有说错。妈妈,我不知道您到底为什么不接纳飘零?飘零她做了什么让您不满意了?是家世不显赫?还是什么?”说到这,子寒向宣告似的告诉众人道:“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她给了我,所以请不要再为我安排婚姻。”

这一刹那,思影整颗心不断往下沉去。她睁大眼睛,缓慢地抬起头瞥了一眼表情无比复杂的子寒。她不可否认子寒是个很好的人,但对她来说,他却是一个无比残忍的男人。而这一刻,他的话语比对一个女人做出的任何事情都更加残忍!不可原谅!

叶情觉得快受不了。不管是对于替飘零出头而无礼地顶撞赵怡和自己的子寒,真不懂他倒底哪根筋不对劲,要死缠着飘零不放。而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为了那个不值一文,在她心目中作风不正经的女人,他竟然对妈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起来。

叶情越想越气,起身走向子寒,打了他一巴掌。“居然沉迷女色对妈妈没大没小起来,如果我再放任你这样下去,真不知你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那么我现在就告诉您,我要去找飘零,然后等毕业之后就跟她结婚。无论你接受与否,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你?”叶情瞪着他,“好,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天你只要踏出叶家大门一步,就别在回来。今后你的死活与我再无瓜葛。”

“这个已经吓唬不了我了。”子寒一面说,一面往卧室走去。“从现在起,我要做回我自己。对您来说,是残忍也好,不孝子也罢!总之,我受够像监狱一样生活。今后你什么时候肯接受飘零了,我就回到您的身边。”

叶情转过身望着子寒的背影,脸上变得阴暗起来。思影依旧沉默着不说话,觉得这一切好象一场噩梦,惟一记得的是,子寒收拾好自己行李毫不犹豫往外走时,叶请尖锐的叫道,说她死也不会接纳飘零成为自己家的人,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不过,最令思影和沈贺哲感到害怕的,子寒是就这样走掉的话,就真的会变成毫无回旋余地的局面。虽然两人现在想要说服子寒这样不行,但只会成为耳边风罢了。

赵怡一走出叶宅大门坐上车就像受了刺激般,瞳孔内射出那种冰冷到可以杀人的光芒,令司机瑟簌了一下。她尖锐地骂道:“那个家伙真不知好歹,说了那么多令人心痛的话。小小年纪就学会目无尊长,长大还得了?真是越来越像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

思影先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冷哼了一声,“妈,我真的很不甘心,会输给一个那种女人。”

“居然让我的女儿如此心痛,我也不会让他们今后有好日子过。”说到这,赵怡转过目光对司机说:“立刻去会场。我就要看看,你们能幸福到什么时候。”

会场?思影皱起了眉头,问道:“妈,你想去召见记者?”

“是。我就想要告诉所有的媒体,叶子寒那个家伙已跟叶家断绝了关系,谁敢收留他就是跟你Auntie和妈妈作对。遭受全面封杀下的他,我看他还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这样有用吗?我不想子寒受到任何伤害,但不包括那个女人。妈,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思影说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声音里包裹着怒气喊住前方迎面而来的人。

“沈贺哲!!”

沈贺哲抬起目光,淡漠地瞥了思影一眼。思影靠在一旁的车门说:“我有话跟你说,开车。”

沈贺哲面无表情地走到车内,载着思影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事情为什么会弄成那样?我不是交代过你,一定要给我除掉那个女人,让她给人们造成假象失足掉下山崖死的,为什么现在她还活着?”思影以直视前面问道。

“我也很想知道半路中为何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思影冷哼一声,含笑道:“呵!沈贺哲,我以后你这个人很厉害耶,想不到也不过如此——拉三扯四的。我告诉你,那女人的死活现在我不管了。她要是上警察局起诉你故意伤人,也与我无关。”

沈贺哲转过目光,扯了扯嘴角,嘴角扩散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让思影的心里赫然感到一阵寒意。

“你笑什么?”

“思影小姐,我沈贺哲对你的了解虽然不是很彻底,但也不会傻掉自我拆掉过河的桥。”

“你?”思影睁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谁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什么意思?思影小姐如果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可以去问问那个女人啊!”沈贺哲转回目光,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你我心知肚名就行了。不过,思影小姐,我得告诉你,你那种想过河拆桥的手段也得看对付什么人才行,免得拆桥不成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我太低估你了。”思影嘴角发出哼地一声。“居然会选择和你这样的人同坐一条船?可笑。”

沈贺哲的车沿着江圈了数圈后,他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思影,漫不经心地说道:“思影小姐,需要喝杯加冰的咖啡来浇灭你心中的怒火吗?”

“不需要。不过去咖啡厅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此事,倒是一个好去处。”

沈贺哲点了点头,转动方向盘向圣彼德广场开去。车窗外面是无尽的夏日风景,干涩而躁热。那在空中挥舞着的林荫树,好像马上就要倒塌,再也不能诞生出生命似的。

思影觉得掠过车窗的风景似乎正完整无缺地进入心里,停留在身体中。不,应该说是子寒甘愿与叶情断绝母子关系也要和飘零在一起的那一刻,内心已如此。

车子一到咖啡厅门外,两人从车里走出来,泊车人员立刻将他的车开到停车场去。

此时,华丽的旋转楼道间,一个脸带墨镜的女子倚墙站着,当双目触及思影时露出一副等待已经的表情。

“思影小姐!”

听到这阵称呼,思影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去,问道:“请问你是?”

“方晓晓!”她取下墨镜,淡漠地说道。

对于这种不认识的人,思影只匆匆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继续让前走去。

方晓晓望着思影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微笑,“都说思影小姐很傲慢,看来谣言果真不假。”

“你什么意思?”

方晓晓一面向思影走去,然后面色一凛,说道:“我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叶家大少爷离家出走,第二是便是关于烟家的事情。我知道烟飘零一直处处与思影小姐你作对,正好,我得到的这个消息,可以借此让她堕入地狱般的生活,不知道思影小姐你是否有兴趣听呢?”

听到这话,沈贺哲放在电梯按纽上的手停顿了下来,转过目光露出奇怪地神情静静大量着方晓晓这个女人。

而思影听闻“烟飘零”这三个字,表情立刻僵住了。半晌,她赶紧一边变换脸色,一边把厌恶的情感压抑住,露出一副听不懂的神情问道:“烟飘零?是谁?对不起,我不认识。”

“难道思影小姐真的失忆了?那么,另一件事情,我想你也忘记了吧。幸尔我这人记性好,不介意提醒思影小姐。”方晓晓眯着双眼望着思影。“遥那个女人的脚伤,思影小姐有没有影响呢?”

思影霍地瞪大了双眼,脸一瞬间变得阴暗起来。而沈贺哲一听闻遥的名字,大脑混乱地和心纠缠在了一起,仿佛那特殊的情感,令他不能自已。

方晓晓含着笑容,继续说道:“当初叶家大少爷在宴会上弃你不顾选择和飘零离去,使你心中开始产生像火一样的愤怒跟嫉妒,对吧。不过可惜的是,你根本找不到机会对飘零下手,所以另选目标对她身边的人发出攻击。所以就在遥回学校的前一天夜里,你雇人切断遥排练时所需要的木梯,来抱负飘零。”

思影的心沉了下去,顿时感到慌张失措地握紧了拳头。她转过头,用不安焦急的眼神注视着方晓晓,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思影小姐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当时目睹整个过程的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很纳闷,你的动机的目的何在。后来看到报道才知晓这一切。虽然,事后你用钱来善后,校方和警察把此事作为意外事故来处理。但是……”说到这,方晓晓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记住,以后雇人时不要雇个酒鬼。这种人一沾酒,就变的很糟糕。”

“你?”思影面色苍白,方晓晓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她垂下头,回忆当时的整个情形,可是始终无法在混乱的大脑里,收索那夜怎会冒出方晓晓这个女人。

而这个事情,令沈贺哲的心像是两个平衡点中有一边垮了下来,仿佛烦闷到快爆炸了。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无数的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与受伤后的遥闲聊的那个夜晚。她虽然很平静地告诉他,她自己的梦想不是站在舞台,是想当个写东西的人。其实她是用写作来说明自己如今残缺的自己只剩空白,全世界都白茫茫一片。

方晓晓未曾注意到沈贺哲的表情变化,整颗心思都悬挂在思影身上,牢牢地抓住了思影此刻的心思,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夜,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开车时差点撞伤一个女人?然后,你气焰嚣张地从车内冲出来把女人臭骂了一顿,说她挡了你的道。”

“那个女人是你?”

方晓晓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想跟踪你,只怪你这人当时太可恶了。”

思影仿佛连做梦也想不到,当时的她一时按捺不住,因子寒的抛弃而对撞到尖刀口上的方晓晓污言秽语的原因,居然亲手把自己推向了火坑。

她手指颤抖地从包里拿出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珠,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有何居心啊?是为了钱吗?你到底要多少,开个价吧!!”

“不要这么心急嘛,我还有关于烟飘零的事情想跟你聊聊。”

思影眉头紧锁,整个人被恐惧贯串了全身,赫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三人搭上电梯,在一间VIP的包厢里坐了下来,思影便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

方晓晓喝了一口,说道:“不知道思影小姐知晓,飘零的父亲拿下宝光湾,空中叠加花园别墅的装潢名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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