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楼应杰,我们早已摸清了你的底细,你是杨增新的密探兼杀手,你用什么办法害死了堂主黄英武,必须从实交待,如果敢说一句谎话,我们立即杀死你。”
楼应杰一听追问黄英武之死的事情,立即软瘫得像一团泥,当即被吓得昏倒在地上,浑身不住地打颤,仿佛就要死了似的。
刘太杰让会徒端来一盆冷水泼在楼应杰的头上, 楼应杰被冷水一刺激,当即“哎哟”一声,睁开两眼,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些令他畏惧的人。
会徒们又把他连人带板凳扶起来, 让他抬起头听候刘太杰继续发问:
“你不要惊慌,不要害怕,我们知道你是出于无奈,被杨增新逼迫而干的,你不是元凶,也不是主谋,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们会立即放了你,也绝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泄露给杨增新,相反,我们还会保护你,让你继续开你的酒楼,挣你的大钱。”
楼应杰听他如此一说,心想这人还是很明智的很懂道理的,也许他们真的掌握了情况,不然怎么会抓我呢? 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但又一想,如果说出去杨增新肯定会要他的命。他犹豫着不敢说话。
刘太杰对两名握匕首的会徒又使个眼色, 那两个会徒大吼一声,说:
“快说! 不然让你立即死! ”
说着两人同时把刀尖扎进楼应杰的左右两只胳肘窝里。
楼应杰被扎得疼痛难忍,满脸泪水,哭丧着脸赶紧说:“我说,我说! 可我不敢说啊! ”
刘太杰心想:我单刀直入的诈他招供的办法有门儿了,这就可以肯定黄英武是被杨增新伙同眼前这个人害死的。我还得继续逼他招出到底怎样害死黄英武的?
刘太杰威严地说:
“你怕什么? ”
楼应杰胆战心惊地说:
“我怕杨增新。”
“为什么? ”
“他会杀了我。”
“我说过,我们绝不会泄露给他,也绝不会泄露给任何人,我们只是知道而已。另外,我们也想考验一下你,看你说的是否是真话,如果你说了真话,我们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感激你、保护你,我们会成为你的好朋友。”
楼应杰听后,心里想:反正又不是我有意干的,我是受人所迫不得已而为之,说出来又有何妨? 再说我死在眼前,你杨增新又在哪里,为了保命,我不得不说了。
楼应杰想了半天,战战兢兢地说:
“是杨增新用慢性毒药毒死的, 我事先也不知道是慢性毒药,只看见那是****,就放在酒里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慢性毒药混合着鸦片。”
刘太杰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是慢性毒药? 是杨增新说的吗? ”
“不! 他才不对我说,他只命令我往酒里放,说那是提神治风寒的药粉,为了给黄英武治好风湿病,才让我加入酒中的。他说黄英武有病不愿喝药,他是他的好朋友,出于关心,采取这种办法给他治病,总不能看着让他的风湿病越来越严重吧? 但他命令我不许说给黄英武,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他会杀死我的。”
刘太杰以温和的口气又问:
“他没说,你怎么知道那是毒药呢? ”
楼应杰讨好地说:
“可黄英武自喝了那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杨增新说假话,那****有问题?我不放心,把每次拿来的****留下一点,加入少量的鸦片,放入肉中,喂狗吃,结果那狗吃了很快上瘾了,天天狂叫着要吃,我就天天给它吃,过了半个月,那狗死了。我这才明白了,那****是慢性毒药。”
刘太杰不悦地说:
“你既然知道是毒药,为什么还往酒里加呢? 为什么不停止呢? ”
楼应杰赶紧紧张地解释:
“那已经晚了,黄英武先死的,我的狗是后死的,等我明白那****是慢性毒药时,黄英武已经死去三天了。这能怪我吗? ”
通过楼应杰的讲述,刘太杰等人搞清了黄英武死去的原因。
他们当即愤怒不已,认为杨增新是个十足的伪君子,假仁假义,表面看似乎很宽厚很仁慈,骨子里却十分残忍,十分毒辣。
刘太杰等人走出地窖,在房间里商量对付杨增新的办法。
他们决定要给黄英武报仇。
他们决定要为铁木耳报仇。
他们决定暗杀杨增新,为死难烈士报仇。
他们认为楼应杰说的是真话, 是在杨增新威逼利诱下干了杀人的事情。
但他们又认为除此而外, 楼应杰还会跟杨增新有更深更密切的瓜葛,那是另外的事情,用不着深究,总之,他们是狼狈为奸的恶人。
如果放了楼应杰,很可能他会去报告杨增新,他会说他什么也没说,他会要求杨增新保护他,这样一来,他们暗杀杨增新的计划就会落空。因为,杨增新会因此而大肆搜捕他们,会加强防备,使他们难以实现刺杀杨增新的计划。
为了保证不惊动杨增新, 为了能达到秘密暗杀杨增新的目的,必须处死楼应杰。
刘太杰立即命令那两个手持利刃的会徒到地窖里把绑在板凳上、嘴里塞着黑布的楼应杰捅死了。
他们把他的死尸装进麻袋驮在马上, 分乘两匹马驰向附近的山沟,把那具死尸埋入山沟,然后乘马回来了。
楼应杰是被悄悄绑架的,他一个人住在卧室中,妻子儿女都不在这间屋子里,所以没人发现他被人抓走的事情。
等天亮以后,开门营业了,伙计们都陆续上班,却不见楼应杰。
人们也都不太注意,以为他出去办事了。
到了晚上仍不见他回来,他的妻子和儿女们着急了,不知他出了什么事?
因为, 按常规他每次出外都会告诉他妻子或者酒楼的总管或者账房先生们知道,免去家人的挂念,如果有什么急事也好去找他。
可是,这次却超出了常规,一天一夜没见他的面,人们都很奇怪,也很惊讶,都在私下里窃窃私议,不知出了什么事?
杨增新自利用楼应杰杀人之后, 便派出密探暗中监视这座酒楼,借保护之名,监视楼应杰,看有什么人跟他来往密切。
杨增新害怕他泄露了杀死黄英武的秘密, 又怕楼应杰被人掳去追问杀人的机密。
杨增新原本想杀死楼应杰灭去活口。
但又想继续利用楼应杰用同样的办法再杀不利于自己的人。
杨增新认为这个办法很妙很有效。
杨增新暂时还舍不得杀死楼应杰。
另外,楼应杰的酒楼对杨增新而言是一块肥肉,是一条来钱的特大的财路,楼应杰每月都会按时给他进贡的,所以,他暂时还需要楼应杰,暂时还需要继续利用他。
他的密探在酒楼饮酒时, 从下人们的窃窃私议中听说楼应杰失踪了,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兆,立即报告给杨增新。
杨增新听完密探的报告,不动声色,命令密探继续侦察酒楼的情况,随时来报告。
密探走了之后,杨增新坐不住了,他来回不停地走着、想着,终于命令他的守城司令传令严守所有的城门, 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捕押。
他又命令他的卫队长从现在开始日夜加强戒备, 特别是夜里,加强巡视,增加岗哨,务必防止歹徒行刺。
他对他们强调指出,一切措施都在暗中进行,不准公开也不准声张。
杨增新为什么知道会有人刺杀他呢?
这是他灵敏的政治嗅觉使然。
这是他主政多年的经验教训在提醒。
他认为楼应杰的失踪跟黄英武之死有关, 除了哥老会的人关心黄英武之死外,不会再有什么人关心这件事。
哥老会的人讲究的是重义气,为了替他们的同党报仇,什么事都会干出来的。楼应杰如果失踪了,就说明有人绑架他的目的在于追查黄英武之死的真相,楼应杰肯定会招供的。
招供的结果他杨增新必然显出原形,那么,哥老会的人肯定会为黄英武报仇而暗杀他的。
杨增新没费多大劲就分析出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 他断定哥老会还有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会来暗杀他,所以,他对上述那些他的部下做出了果断的布置。
刘太杰等人为了刺杀杨增新而进入紧张的准备工作之中,他们一般白天很少出去活动,而在即将天黑的时候,装扮成生意人的模样,在杨增新所住的督署大院的四周侦察着,看有什么特别的装置,有什么危险的布置,有多少岗哨,有多少卫兵,而这样的禁区在什么地方可以突破并深入到大院以及大院的内宅。
在哥老会的杀手们来看这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样的探测被哥老会的杀手们称之为望景采点, 被称之为沉钩埋线。
几天来的侦察结果, 证实了杨增新并没有什么与平日不同的布置,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兴师动众的举动,刘太杰等人认为杨增新与往日一样可能处于高枕无忧、疏于戒备的状态之中,可以对他采取冒险的行动,置他于死地。
这天夜里,风高月黑,满天的云雾遮住了满天的星斗,地上一片黑暗,即使人们走到对面也很难辨出谁是谁,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正是行动的好机会。
刘太杰面对这样的夜晚感到很高兴, 认为这是天公给他的好机会,这是杨增新该死的天意的昭示,他决定当晚行动。
刘太杰素来被称为行侠仗义的夜行人, 无论什么样的高墙瓦楼,也无论什么样的哨所岗楼,都挡不住他三进三出,都不会使他望而却步,他照样人鬼不知地畅行无阻。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刘太杰自幼练得一身绝顶的轻功,在平地上奔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掠而过,毫无脚步的响声。
那身影也像一只蝙蝠一闪而逝, 绝不会让你看出他究意是谁?
无论官府的墙和屋顶有多么高, 他都能从十米以外急窜而起飞越而过,或者纵身而上。
如果他走在屋顶上,或者奔跑在屋顶上,任你有怎样灵敏的耳朵,也绝难听出他的脚步声。
他的刀法可以说是一流的,在哥老会中人们称他为神刀手。
他出手如同闪电般飞快,当你还没看清来路时,那刀已经将你的脑袋砍下来。他杀人只是飞快的一刀,绝不会失误再来第二刀,如果再来第二刀的话, 那就太慢了, 拖拉的结果会给对方以破绽,那你就杀不了人,说不定反被别人所杀,所以,他向来杀人讲究飞快的一刀。
他的枪法很高明,可以称得上是神枪手,速度很快,从掏枪到开枪只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会没命了。
他的枪法非常准,空中如果疾飞十只鸟,那么他可以连发十枪,弹无虚发地打下十只飞鸟来。
这样快、准、狠的枪法有谁能够躲得开? 有谁敢跟他较量呢?
知道底细的人都不会跟他较量, 不知底细的人一旦跟他较量的话,那么只有死,而他却毫发无损。
他平时并不流露自己的武功如何好, 更不卖弄自己的身手如何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