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暗叹一口气,还是双眸微眯认真的诊脉。
“二位不必担心,悠小姐只是葵水至,失血过多,身子虚弱了些,待我开一副方子,每日服用三次,每次三碗水煎至一碗水,不出五日必有好转。”
福伯福婶心下咯噔一跳,夫妇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那眸中之意,心照不宣。
悠/幽/忧小姐?哪个悠/幽/忧?
不会是……
那个“悠”吧!!!
福伯再次握住福婶的手,微微用力,用这种方式传递着只有福婶能明白的意思。
福婶递回一个“她明白该怎么做”的眼神,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麻烦大夫了。另外,还请大夫且别告诉他人您今天来过这里。”
“是是,夫人请放心,今日,全当老朽没有来过。”
老大夫那完全懂得深层含义的眼神,看得福婶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当然不会主动说起此事,毕竟他再也不想碰上这位神神鬼鬼的悠门小姐。
老大夫提笔,刷刷几下就写药方子,然后立马告辞,好似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送走了老大夫,福伯福婶返回房间,彼此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一层凝重。
几十年的夫妻,仅一个眼神,就已知晓了对方心中所想。
福婶叹了口气,“老头子,去叫丫鬟打点热水来,我亲自替公子擦洗。”
“诶,我这就去。”福伯心事重重的应道,转身出了房门。
须臾,热水打来,福婶遣了丫鬟们退下,拧好了丝帕一趟趟的为床上之人擦着身子,一边擦心中越发酸楚。
真是个苦命的姑娘……
大夫的药见效很快,用药三日后,悠心莲已在夜里转醒。
眼前朦朦胧胧,焦距逐渐清晰,身体传来的感觉一阵舒适清爽。
低头瞅了瞅,眸子蓦地幽深一片,闪过一抹恼意。
她竟睡得如此沉熟,连有人动了她的身子,换了衣服都不知道。
夏府里到底是谁换了她的衣物,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必然是掩不住的……
她倒不怕女子的身份暴露,怕的是有心人顺藤摸瓜发现她是悠门遗孤的身份,惹来麻烦将夏府牵连进去。
悠心莲径直起了床,重新换了一身男装,束好头发,拿出鹿角呼唤麋鹿。
“女娃娃,你醒了!”
麋鹿还来不及显形,略带欣喜的声音已飘进了她耳中。
悠心莲微有错愕的挑眉抬眸,“我睡了很久?”
麋鹿流淌着银辉的身子渐渐在她面前展开,鹿唇一掀,语调中带着一抹戏谑的道,“你睡了六日。”
“哦。”
听到具体的数字,她反倒淡然了许多,六日而已……算不得什么,亏得这几日的休息,手脚有力了许多。
悠心莲理了理尚有些不平整的衣角,随意开口道,“这几日,是谁在贴身照顾我,你可知道?”
“嗯,知道,这几日……”麋鹿将这几日|它所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悠心莲听着内容,表情渐渐僵硬。
虽说知道了是福婶一直贴身照顾着她,并保守了秘密,让她放心了不少,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就是说,你也看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