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平静中略有一丝轻急的吃过饭后,沉默的离开了酒店。后羿,天剑以及其余人,要回隐星的地下基地,他们需要去做一些准备……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对错,只有一个绝对的声音,其余人负责绝对执行,这是隐星中每个人用生命铭记的原则。他们的情感,决不允许被带进工作中,如果刚才张夜做决断时有一丝的迟疑,或是否定,他们都只会沉默的接受,在深深掩埋了一切后,继续活着。
“队长……似乎变了?”从上车起,就轻轻咬住一缕秀发,始终低着头的血红,忽然不确定的开口。
后羿脸上表情平静:“他错了…”,可黑色的眸中,却找不出一丝否定的意味,只有那别人看不到的深处,透出凌厉的杀意。
“还好…他错了”天剑脸上表情轻松,淡然看向前方,拥堵的路况,忽然一笑,将油门轻轻踩到了底,在引擎紧迫的轰鸣声中,车速不断加快,如箭般从无数车间穿梭而过,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Alive二楼,依旧是那里,叶歆宁喜欢的窗边,张夜独自坐着。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倾照在他身上,记忆中的一切,似乎没有丝毫改变,可却为何,失了温暖?
他清澈的眸中有些复杂,冷家,他很清楚,在华夏,这个姓氏的背后,是多么恐怖的势力,他也清楚,自己这些人,现在的身份很特殊,这个国家,现在的世界,需要一把锋利的刀锋,但他们绝不会让刀锋割伤自己,这样的决断,会打破原则,造成一些极坏的后果……
可是,后土走了,退役后,在这里染血,被那些人‘送’走了。
“我…错了么?”张夜不确定的自语道,那个平和可靠的背影,无数次染血,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还如此清晰,不知不觉中,透明的脸泪水从脸上悄然划落下来。
渐渐的,因为泪水模糊的视线中,似乎看到对面,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女孩,轻轻翻动书页,在一丝浅笑中,有些孩子气的抱怨道:“你啊,有时候就是把一切都想的太清楚了……”
“我…是错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清澈的眸中却变得极为肯定,看着对面的空座,脸上表情温柔,忽然轻松一笑。无论后果如何,今夜将杀,会有很多人,该走的,这是张夜,是隐星,为后土划下的最后祭奠。
下午五时,众人在市南某小区的空房中集合,类似于这样的空房,隐星准备了很多,众人也多少有些,作为紧急备用,或是失败后的退路。
众人站在客厅中,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各式的衣物下,尽是轻薄的黑色劲装,匕首,军刺,手枪,全部隐带在身上,却看不出半分的异样。
除了张夜,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有些变化,陌生之中,已看不出原来的面容。后羿,天剑两人没有隐带武器,前者身后背着一个长匣,像是吉他,后者手里端着一副卷起来的书画。
天剑有些无语的看着后羿,指着那个长匣:“你,居然把它带出来了?”
后羿没有说话,黑色的眼眸,平淡的看了看天剑手中的书画。
天剑略有一丝尴尬的咳了咳,将视线移至了窗外,似乎打算感叹天气之晴朗,月明风清,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张夜手势一止,房间内立即安静了下来,他从每个人的身上一一看过后,忽然开口:“你们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我们是错的,所以有人选择离开么?”
沉默了几分钟后,那两名隐星的现役者忽然向苏晨看去,苏晨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转身离开,很快,又有一名现役者离开了,苏晨看着最后一名现役者,李寂。
这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挺直的站着,青稚的脸上,透出坚定,缓缓摇了摇头。
苏晨无奈的笑了,天剑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刻,似乎,所有人之间少了一份时间的隔阂,却多了份永远无法斩断的羁绊。
张夜将桌上打印好的一叠纸页,分发给了众人,这是与众人分别后,他找king调查的一份简单资料,这件事牵扯到了太多人,如果要去深究,几乎就要在华夏,将冷家赶尽杀绝,张夜很明白,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同时,众人也会成为这个国家,甚至是世界的死敌,为了后土,众人不惜一死,但却不能连累太多人……
最后确定下,与后土的死有直接关系的人,有冷天行,以及少管家冷立,市南区警局局长陈语,中队长钟文,五名就警队人员,南川监狱副狱长展守仁,七名看守人员(在暴乱中,死了三人,两人重伤,还在住院),三十七名的重刑犯(暴乱后,只剩下十七人)。
还有那些无动于衷飚车而过的人,李易,萧远,秦可,方羽,无一不是地方势力之中只手遮天的人物子女。资料里提到,李易和秦可甚至被确定为了家族继承人,这次之后,清岛明面上的势力至少得罪了三分之一,以后只怕是很难回到这里了。
天剑轻松的将纸页往桌上一丢:“队长,你来安排吧。”后羿,血红,苏晨,李寂,也很快看完了资料,平静的看向张夜,默认了天剑的意见。
张夜收起所有纸页后,向众人分析情况,以及安排各自的任务,平淡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凌厉的杀意……
二十分钟后,房间内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默默站在一起,伸出右手,各式的机械手表秒针轻移,待到准确无误的一分整后,众人轻轻一按耳内,开启了内附式耳机的联络模式。
张夜平静的看着众人,右手在空中平稳准确的划出一个手势,不死不休。
众人挺直身体,左手后负,右手握拳狠狠击在心口,在做完这最后的军礼后,所有人转身离开,要去找各自的目标……
空荡的楼道内,大门关闭,静默的响声,如丧钟般,平静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