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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灵帆当即替小公主把脉,小公主的病虽然不轻,可灵帆却也是良医,他所修炼的真气更是极具疗伤治病的特效,在灵帆的巧手施为之下,三日后便痊愈了。

灵帆治病之时,借把脉之际,将西大陆人的经脉构造探查了一番。方得知他们体内的武脉跟魔脉泾渭分明,各行其政。武脉在体内的分布跟东大陆人所言的十二经脉倒也是类似,只是也有不少的差异。

而灵帆探查之时,发现小公主的武脉多处被堵塞了,导致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灵帆便运用真气替她将经脉疏通了一遍。如此一来,小公主可谓是因祸得福,她本是魔法师,此刻被打通了武脉,而灵帆的真气还有少量留在体内,这些,就为她日后成为少年一辈中的顶尖高手打下了基础。

莫里兄弟人也极是聪明伶俐,见灵帆对他们全无恶意,而且身手又是如此高强,心中自然是仰慕万分,于是趁灵帆帮小公主治病的空闲时间开始请教武学。灵帆很是欣赏二人的为人,见二人如此好学,心中也觉欢喜,于是欣然应允。

本着‘内功为武术之体,外功为武术之用’的原则,灵帆先是给他们讲解了‘抱圆守一’‘三象归元’等等,却不料莫里二人面面相觑之际,呆呆的问了一句,险些没把灵帆气的背过气去。

“大,大哥,你---,你是在同我们说话吗?”

灵帆为之挠头不已,这时候才认识到东西大陆武学的武学道理全然不同。通过与二人探讨,灵帆了解到莫里平时是靠练剑引导体内斗气的运转,在练剑中壮大斗气。这是西大陆中的武者最常采用的一种方法,灵帆着实感到惊疑。灵帆平时练剑,是为了精纯招数,达到更好的‘以气御剑’的效果,只是在习练过程中真气从来不会增长。东大陆武者一向是通过‘打坐吐呐’(讲究‘不动心,数息,破生死关’)的方式来提高内力的修为。

灵帆探查莫里二人体内经脉时奇怪的发现,他们的体内竟然没有丹田,习练的斗气蕴藏在经脉中。而落龙大陆认为,丹田是元阳之本,真气生发之处,人体生命动力之源泉。能鼓舞脏腑经络气血的新陈代谢,使之流转循环自动不息,生活因此得以保持,生命亦赖以相继。灵帆想不到的是西大陆人竟然没有丹田,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接下来几日,灵帆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而因为真气与斗气性质的不同,灵帆也没有教莫里兄弟二人吐呐养气之法,只是教了一套剑法跟一套步法给二人。

剑法名为‘长风破浪’,步法为‘逍遥舞’。剑招舞动之际势如滚云排浪,剑身带起锐啸,触动空气,凄厉作响,夺人心魄,再配以‘逍遥舞’那诡秘难测的出招方式,真可谓是精妙绝伦。

灵帆手持木棍演练之际,虽然没有贯注太多内力,可舞动之间却也是剑意盎然,大有穿山裂石之概。莫里二人瞠目结舌之余,也知道自己机缘甚好,得见高人了,以前教导二人剑术的是位大地剑士,他全力施展起来也无如此威力。

灵帆演练之时,二人看的是心驰目炫,只是待自己习练之时却着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一套剑法被二人练的是丢三落四,凌乱不堪。那步法更不用提了,二人施展起来是蹩脚之至,更可笑的是好几次自己竟把自己绊倒,乐得旁边观看的小公主直呼肚子疼。

灵帆看的也是暗自摇头不已,莫里兄弟这光景,没个一个月光景恐怕是无法将剑招练得熟了。想当年自己是从书中看到这套剑法的,无师自通的情况下也仅仅是七天光景就将剑招记得娴熟了。后来在实用中将一些繁琐无用的花招精简去,让整套剑招精练之际也更有威力,当然学起来也更是容易,看来若不是这样,这莫里兄弟学起来更要困难的多。

好在莫里二人属于心志坚定之辈,一次练不好,就练第二次;白天练不好,那就晚上接着练。二人如此锲而不舍,倒也是让灵帆暗自欢喜,依稀在二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赞赏之余也就更加尽心的教导。

一月之后,莫里二人好不容易初步掌握。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已能够配合逍遥舞使用,招式间虽然仍显得有些凝滞,倒也勉强能够用来对敌了。这期间灵帆也没让小公主闲着,待她身体恢复后便开始让她习练逍遥舞,小公主比莫里兄弟要聪慧些,学起来倒是快的多了。

一日夜间,洞中

四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座,火堆之上烤着一只图拉兽(一种小猪大小的一级魔兽),小公主摇着烤叉,油脂不断从肉里渗出,滴答而下落入火堆里‘嗤拉’一声爆裂开来,溢出阵阵的油脂香味。小公主不时往兽身上抹些调味品(林间野果碾碎制成),翻转间香气阵阵,闻者垂涎欲滴。

灵帆嗅了一下飘荡在空气中的迷人香气,笑着道:“小姑娘,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小公主小手一颤,俏脸一红,微阖着美目,轻声道:“大哥要是喜欢吃,我---我就天天给你烤。”

四人相处两月有余,期间莫里也曾在言语间小心翼翼的问过灵帆的姓名来历,灵帆笑而不答,也从未询问莫里三人的身份,平时小公主三人便称呼灵帆为大哥,灵帆称呼小公主为‘小姑娘’,倒是因为知道莫里兄弟名字的缘故,而直呼他们的姓名。

灵帆闻言叹道:“我倒是想天天享受哪,只是我明日就要走了,想来倒是可惜的很。”

三人一惊,‘啊’了一声,齐声问道:“你真的要走了吗?”语气中满是震惊与不舍之意。

灵帆淡淡一笑,点点头,拿起身边树枝挑动火堆让它烧的更旺,却没有言语。

灵帆在此地逗留如此长的时间,最主要的目的是听莫里说过三人此时正遭到叛贼的追捕。灵帆见三人中有一位公主,想来那追兵中定然是少不了高手了,所以就留了下来,主要目的也是为了会一会西大陆的高手,好借此对西大陆高手的实力有些进一步的了解。只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未见一个人影,心下便有了些失望,又见莫里二人剑法已有小成,便生了去意。

莫里、杰瑞得灵帆悉心指教、循循善诱之下,武功突飞猛进,斗气也是收发自如,自觉现在若是去考取高级剑士的资格,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感激之余对灵帆更是敬重。而三人一年多来忙于逃亡,也从无一刻如此时般心境放松,但觉在灵帆身旁竟是如此安心,此时陡一听灵帆提出要离开,所以齐齐呆了一呆,心中俱升起不舍之意。

只是三人年纪虽小,可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见灵帆心意已决,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小公主拉着莫里跟杰瑞起身站起,站到灵帆对面,三人跪了下去,小公主娇声道:“多谢大哥这两个月的照顾,丽亚终身不敢忘,但盼---,但盼日后能有机会报答。”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竟然说不下去了。

灵帆一叹,左手虚空一扶,三人但觉一阵柔和而强韧的劲气自地面平托了起来,不由自主的站起,相视一眼,心中但觉骇然。

待三人重新落座,灵帆淡笑道:“不必如此客气,我帮你们是因为你们有可帮之处,说起来倒也不全然是好心,你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三人听了俱都一愣,不知道灵帆此言是何意思,好似在说帮自己三人是另有所图。三人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灵帆却也没多做解释,笑着又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莫里恭敬的答道:“这两个多月来也无追兵到来,我想定然是将他们甩掉了。我打算在此处继续研习大哥教给我们的武功,待过个三两个月,便经由索马里森林,通过大漠,到菲特罗公国去避难。”

灵帆‘噢’了一声,半晌后,笑着道:“莫里,临别在即,送你一句我家乡的老话:逢人只说七分话,不可全掬一片心。”

丽亚跟杰瑞年纪尚幼,一时间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莫里却是心中一颤,抬头望了灵帆一眼,却见他望着火堆,嘴角含着一缕微笑,状态悠闲。莫里面上蓦的一红,竟讪讪的低下头去。

小公主丽亚默默的烤着肉,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灵帆淡淡的一笑,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拍拍手,道:“我打算终此一生,游历天下,见识苍茫大陆的风土人情,不过之前我要找份工作攒点积蓄,听朋友说当佣兵不错。”

“啊?”,小公主讶然出声,翻转烤叉的手也停了下来,灵帆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丽亚脸罩红晕,忙继续摇动着烤叉,摇摇头道:“不是啊,只是觉得大哥跟一般的武者有些不同。”

见灵帆面露不解神色,丽亚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认识的武者跟魔法师大多以能为皇室效力为目标,大哥武功这么高,我想不管是哪个国家,估计都是争着抢着要的。如果---,不是很可惜了吗?”

灵帆沉思片刻,脸上罩上一层落寞的神色,在火光的摇曳下看来竟是阴暗一片,半晌后叹口气道:“‘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本也是光宗耀祖的好门路,只是取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失却了自由,迷失了自我,却也没什么意思。”

“自由?自我?”丽亚三人喃喃念叨着,面露沉思之状,灵帆见状展颜朗笑道:“你们年纪太小,若是再大一些,便会明白了。”

莫里点点头,突又道:“大哥,您觉得我们现在的武学修为如何?将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莫里说话时双目紧紧的盯着灵帆,眼神热烈而饱含期待,灵帆笑了笑,心想若是出言褒奖的话,恐会让他们心生骄傲,而且自己对苍茫大陆武学水平也不熟悉,妄自评论更是不妥,微一思忖,遂道:“你们年纪太小,可塑性很强,你们的武学成就跟今后的经历历练有很大关系,至于成就,我也不敢妄下断言。”

见灵帆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莫里心中微有些失望,丽亚突插口道:“大哥这么年轻,武功却这么高,你是怎么练的?”丽亚说着话,小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莫里兄弟闻言也赶忙竖起了耳朵。

灵帆闻言苦笑着道:“怎么练的?呵呵,还能怎么练,苦练呗。我所练的武学最讲究循序渐进,没有任何捷径可讲,在我的故乡,每个高手都是通过勤修苦练才能获得成功的。我知道有一位老剑客,噢,剑士,他为了磨练剑法,为了让自己出手更快更狠,舍弃舒适的生活,离开家人,独自搬到雪峰之上,每日对着狂风暴雪苦练剑法,磨练自己的心智,一练就是五年;我有一位朋友,他练的是右手剑法,在江湖---噢,在我们家乡也是数得着的高手,可后来他偶然间发现自己的左手使剑更有威力,自此隐姓埋名,苦下功夫,六年后重新出马,功夫大胜往昔,只是却少了一只臂膀。”

“是被仇人砍去了吗?”莫里道

“不是。是他自己砍去的。”

“啊”,莫里三人齐声嚷出声来,“为什么?”

灵帆叹道:“只因为他左手出剑之时,右手总是习惯性的也要出招,影响了剑招的威力,他无法克服这个毛病,所以索性将右手砍去。”

莫里三人相顾骇然,没想到世上还会有这种武痴。杰瑞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能够让魔法力或者是体内斗气剧增的方法?”

灵帆摇头道:“我倒也听说过一些机缘巧合,功力暴增的故事,不过故事仅仅是故事,也未见谁碰到过。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

次日凌晨,丽亚睁开眼,放眼望去却不见灵帆的身影,美目顾盼之际,却见到石壁之上用木炭写着几个字――“有缘再见”,落款‘灵帆’二字,丽亚心中一颤,忙快步跑出洞来。

早晨的山林极是宁静,静的如同混沌初开时的沉寂,偶尔传来几声啾啾鸟鸣声,却更给人一种‘鸟鸣山更幽’之感。丽亚放眼望去,却不见灵帆的踪迹,便知灵帆早已经离三人而去。感受着四周的空寂,一时间更觉心中空落落的,就如同失却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物件一般,鼻子不由的一酸,嘴角抽搐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丽亚怕发出声响,忙紧紧的捂住嘴,就这么默默的流着泪,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伏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轻声哭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哭,她心中却是不知,只是觉得心中难过,忍不住要哭而已。

待莫里兄弟醒来发现丽亚不见了、跑出来寻找的时候,却见到丽亚伏在一块大石之上,身子抽动,正哭的伤心,二人惊慌之下忙扶起丽亚。

丽亚哭了一阵,心中好受些了,此时被莫里兄弟撞见自己流泪的丑样子,一时间心中羞涩,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垂首坐在石头之上,纤指弄着衣角却也不说话。

莫里脸上颤了一颤,瞬间恢复正常,轻声问道:“公主,大哥走了吗?”

丽亚轻轻‘嗯’了一声,杰瑞心中一黯,禁不住悲声道:“大哥告诉我们今日要离开,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大哥这一走,我还是觉得心中难过。这一年多来,就只有他对我们没存什么坏心眼了,还费心教我们武功,此恩此德,也不知道今生能不能报答。”

莫里也是一声轻叹,三人就这么怔怔的坐在洞外各自想着心事,突然莫里站起身来,道:“好了,大哥既然已经走了,我们也快点启程吧。”

丽亚杰瑞俱都一愣,杰瑞讶声道:“哥哥,你昨天不是说要在此地逗留一阵,待剑法精进后再走吗?”说着话两道目光扫着莫里,似乎想瞧出些端倪来。

莫里脸一红,却不与他目光相对,扭过头去,也没有答话。

小公主心中念头一转,突然明白过来,极是不悦的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莫里,你是怀疑大哥,怕他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昨天故意说假话骗他的,是不是?”

杰瑞也恍然大悟,心中也不禁有了些埋怨之意,不满的道:“哥哥,这就是你的不该了,以大哥的武功若是要对我们不利,又怎会等到现在?”

莫里摇摇头,叹道:“你们误会了,我倒不是怀疑大哥会对我们图谋不轨,我只是怕大哥言语中不小心会透漏我们的形迹。何况,我答应过皇上,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的公主周全,所以我必须将危险降到最低。”

莫里语气极是平和,也没有任何羞惭之意,丽亚见状小脸涨的通红,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怀疑大哥,你---,你---。”莫里任她指责也不出言辩解,丽亚突想起他这几年数次舍生忘死护卫自己的好处,心中一软,哼了一声,也没有再责怪于他。

过了半晌,三人起身到洞里略作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三人均是身无长物,便只是将些兽皮跟兽肉打了两个包袱便上路了。

“莫里,我们到菲特罗公国去投靠你叔叔修戈尔公爵吗?”

“不,公主。”莫里摇摇头,沉声道,“我们到沉沦平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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