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不觉皱眉,仔细打量这怪人。这时,林睿似乎想起来,王崇义还没醒来。看刚才王崇义脸上的表情,在联系怪人说的话,多半是做噩梦了。不对,林睿突然发现他的想法是错的。因为王崇义是在怪人的梦境中做噩梦,那岂不是梦中梦,那还有什么共鸣一说,还有怪人说他控制着梦,那让做噩梦也是他控制着。起码,那怪人的话有一半是假的,一定是想隐瞒什么。
林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我醒了,跟我一起来的人却还没醒?”
怪人自言自语,“奇怪,真奇怪!”
怪人又道:“那一同去看看吧!”
林睿刚下亭子,远处就飞来一朵云,稳稳地落在他面前,怪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林睿试探地将一只脚放在上面,往下沉了一点,似乎放心了,把另一只脚也放上去。忽而,那云便极速地飞行。林睿开始还是有些害怕,后来发现其实还是比较刺激的。毕竟,也不过是个孩子,再成熟也逃脱不了孩子的天性。
这可比走路来的快得多。很快,就到了。林睿下来了,略带点不舍,不过,以他的性格不会不知轻重,事物缓急。
怪人在王崇义面前,蹲了下来看了看,摸了摸王崇义的手腕,惊奇道,“原来如此!你这朋友不过是嗜睡罢了,不过事出必有因,想必是吃了什么。不过,他体内还有一种毒,也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我可以让他醒过来。”
林睿冷冷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怪人似乎没听到,看了看王崇义,将手放在王崇义头上。一到光亮闪过,半晌之后,王崇义有了苏醒的迹象,惊恐地睁开了双眼,猛地半坐起来,少许才得以平复。王崇义打量着陌生的周围和陌生的人,看到了林睿瞬间觉得亲切,走了过去。
王崇义凑近问,“这里是哪里,还有那个人是谁,看着真奇怪!。”
林睿摇摇头,因为他自己对这些也还是疑惑,他毕竟还是不能信任那人。在林睿的认知中,既然不确切,那等同于不知道。
林睿走到怪人面前,说:“前辈,你真不知道出去的方法?”
一声前辈倒是挺适用,怪人开口道,“我说不知就是不知,你们也别想这不可能的事,要是能出去,我还会被困在这上千年。”
“什么上千年,连真人也是不过是百年,总归是开玩笑吧!”王崇义喃喃道。
林睿也不禁觉得奇怪,若说是百年,可能是驻颜术,也有可能梦境不会使容貌改变。可是,千年,这是神仙或是妖怪才能达到的。这些,都是小年对他说的。
“是不是好奇我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不是平常人。”
林睿盯着怪人说:“前辈,你一定知道我们怎么出去。”
怪人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怎么敢那么断定,我知道。”
林睿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平常人才会被困及至此,而我们却只是凡人,恐怕这里,只是对你有约束吧!”
“哦,你竟猜对了一半。”怪人拍手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的确可以出去,不过,我不想放你们出去,千百年来没人陪我,这份孤独你们懂吗?”
“其实,是我引你们进来的。在你们之前也有人进来过,我放他们出去了,可是他们却不信守承诺。”怪人咬牙切齿道,“虚伪,人类就是虚伪!真想撕下他们的伪装,让他们也尝尝千百倍的痛苦。”
林睿、王崇义二人不免被这番言语有所震惊和感触到。
此时,王崇义小声地说道,“他就是以偏概全,就由于一些人的行为就断定人类就是虚伪,还有他未必是叫人做什么好事,准是……”
“住嘴!”怪人大喝道,眼底冒着怒气,红瞳一闪一闪,“你看我说的没错,人类就是喜欢为自己开脱,虚伪!”
王崇义走上去前,似要反驳,林睿将他拉了回来,示意不要这样做。
“对,人类是虚伪。但是,你想让虚伪的人陪你,相看相厌,还是姑且一试,或许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林睿循循善诱道。
怪人冷笑道,“说的多好听啊!差点我就又上当了,人类就是喜欢这番说辞吗?”
林睿紧锁眉头,心想:那人究竟要什么,一个活了千年的人被困在这里,是什么执念?感情,仇恨,对是——自由
对自由的渴望,却屡次被人欺骗,最难过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有了希望之后的失望。在期许中度过,那表面上的美好,又由自己亲自撕裂,他不只是仇恨人类,他也恨着自己,那份可怜的信任。
林睿在斟酌,该如何劝说怪人。岂料,王崇义忍不住开口道:“你说人类虚伪,你自己也是一样。你的意思我懂,就是不会放我们出去,那还多说些废话做什么。”
“虚伪,不可能!”怪人怒目而视,仰头大喊,似要发泄什么。
顿时,云雾在以飞快的速度移动着,在怪人头上团聚,颜色也在慢慢地变化着,竟从原先的白,渐渐地变成了灰,甚至还隐隐带着点红光,一切都变得压抑,仿佛在储蓄着什么,等待着时机。
林睿暗觉不好,露出凝重的样子。此时,王崇义倒是也怕了,自责为了没必要的口舌之快,竟惹上大祸,自己倒是无关紧要,不过是连累了他人,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放过他,此事与他无关。”王崇义道,“是我说的话惹了你,跟他没关系。”
“呵,这一套在我这没用。”
“对不起,连累了你……”王崇义低头道。
怪人一步步逼近,那团灰压压的云雾也随之而来,气息不觉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