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明找到张艳红了,那天他坐着朋友的车外出,回来时去洗车,发现洗车老板竟是刘于树,刚开始刘于树还不记得他,因为到底只见了他一次面,后来经过张继明的追问他这才反应到他是张艳红的哥哥。
“小刘,艳红呢?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张继明问着。
刘于树连忙笑着说道:“大哥,艳红正在里面做饭呢。我去叫她。”说着他转身进了里屋。
张继明看着这个门面,门面不大,仅十几个平方,里面仅摆放着几个破旧的沙发以及洗车必备的用具,朋友笑着说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价格也十分的便宜,洗一辆车才十五块钱。
张继明心里难受,看样子张艳红这段时间吃了不少的苦,不过,听朋友说因为价格比较便宜,所以生意心理学是不错的。
“哥。”张艳红听说张继明来了,飞奔了出来:“哥,你怎么来了?”她忽然又停住了脚步,迟疑着不敢前进。
“艳红。”张继明转过身看去,张艳红瘦了很多,而且比来的时候更显的黑了。
张艳红的表情有些古怪,问:“你来这里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继明指着他的朋友,说:“朋友在这里洗车,刚好我看到小刘了。艳红,你还好吧?”他望向张艳红的肚子,张艳红不是有小孩了吗?现在应该肚子也大了,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她身怀六甲的样子。
张艳红坐了下来,她不愿意想起胎儿的事,如果胎儿没有打掉,现在应该也快六个月了:“你要叫我回去?”
“你……你想跟着我回去吗?”张继明不知道道张艳红的想法,他试探着说:“爸妈已经回老家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回我家。”
张艳红眼圈一红,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的刘于树,摇了摇头,说:“哥,我很好,这段时间我多亏了有他照顾,现在看着生意又越来越好了,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张继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艳红,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打我电话,你放心,哥一定会帮你的。”
张艳红点了点头,车子洗干净了,张继明的朋友在催促着他上车,因为还有公事要办,张继明趁张艳红不注意放了一千块钱放在沙发上便上了车。
张艳红看着张儿子明上了车,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回头时那一千块钱正摆在沙发上,她不由的眼泪掉了下来,心中涌出源源不绝的愧疚。
文静雅陪嫁的那辆车是她给偷走的,那天从诊所里出来后,他们身上已经没钱了,刘于树见到张艳红连走都走不动了,只能背着她去了一个工友的家,工友是单身,在外面租着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幸好工友肯借钱给他们俩,这才让刘于树有钱给张艳红买几只鸡给她补身体。
后来刘于树回去找他母亲郑美凤,郑美凤当时就把他给推了出去,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回去跟张艳红说,张艳红当时就冲着他一顿大骂,说以后不准他再回去这气受。
刘于树的工资没有能力养活两个人,而张艳红刚刚做了手术,身体没恢复过来为,他们整天为着钱的事发愁,当听朋友说洗车行正在招小工,有几百块钱的底薪还有提成,也就辞了职当起了洗车工。问题是这也赚不了多少钱啊,张艳红虽然从农村来,但并不笨,打工永远是别人赚钱,她只能想办法自己做生意,可这本钱哪里来呢?
张艳红在这里不认识人,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张继明了,她很自然的就打起张艳红车的主意,这辆车曾听张继明说过值十多万,不由的动了心思。可张有根和赵桂香天天在家里,她又不敢回去,怕他们一旦看见她就会骂她打她,那天也巧,张艳红正好在他们楼下溜达,看见赵桂香出去买菜,便偷偷的溜上了楼,她很清楚父亲的习惯,张有根每天到中午一点多就要睡午觉的,趁着张有根睡得很熟她便把文静雅放在家中的备用车钥匙给偷了出来。
车钥匙是到手了,问题是她不会开车,就算有了车钥匙也无济于事,而且,买家也没找到,她只能天天看着那车钥匙发呆了。
刘于树每天都很累,但是回来倒时蛮有精力的和朋友聊天,现在他有了一份一千多块钱工资的工作,便租了朋友旁边那间房,有时常常会找朋友聊天,有一次张艳红听他们闲聊,那朋友说起市里旧货市场的事,她就动了心,问有没有买卖旧车的,当听说有,而且运气好或许还能卖个好价钱,她便决定第二天去那个旧货市场上去看看。
旧货市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她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在里面转了很多圈,脚都走麻了,只能坐在一家二手车行前休息,这时有一个看上去不三不四的男人走进车行和老板商量着卖车的事,虽然声音比较小,但她模模糊糊的听到那男人说是什么帽啊什么的,她也不懂,但那店主却笑嘻嘻的说他不怕被人发现打死之类的话,她倒是大概猜到他是个小偷,而且也是个偷车的惯贼。
张艳红第一次跟踪这种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可她一想起没钱的生活只能硬着头皮跟下去,跟了几条街,那个男人最终还是发现他了,他瞪着眼睛望得张艳红,望得她都心惊肉跳。
“喂,你跟了我这么久有什么事?”那人做惯了亏心事,见到是一个女人跟踪他便狠狠的问。
“没……没什么。”张艳红紧张的喃喃说道。
“你是神精病是不是?跟我跟了这么久,莫非……”他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了色眯眯的笑意。
张艳红连退了几步,咬着牙,问:“你……你收车吗?”
“车?”那人环顾周遭了一遍,轻声问:“你是同道的?”
“不,不是,我是家里有辆车,要卖,应应急。”张艳红随口说着:“你要还是不要?”
“要,怎么不要啊?证件齐全吗?”那人问着。
“这……”张艳红没想到车还有证件,犹豫了一会,胡口说道:“家里起火了,所有东西都烧了,现在只剩下汽车,没办法,现在遇到这事,只能把车子卖了,但我还有车钥匙。”
“哦。”那人笑笑,做他们这一行的不问来处,只管收就行了:“别人都叫我严四,这是我的手机号,什么时候拿车?”
“这样吧,到时我打电话给你。”张艳红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卖家,连忙说道:“价钱一定要好啊,我那车没买多久,很贵的。”
严四摆了摆手:“钱的事好说,见车再谈价。”说完他便摇头晃脑吹着口哨走了。
张艳红很急着要这笔钱,没过几天就找了严四去看车,走到车库前,那里的两名保安很严密的到处巡看着,张艳红迟疑的站在车库前,严四笑了笑,往保安办公室丢了两根烟,果然,过不了多久那两名保安回到办公室,他们见桌上有两根烟,也没多想,因为平时路过车库的人总会丢几根烟给他们,他们也将烟随意放着,等他们抽了几口便很昏睡了过去。严四是熟手,轻车熟路的便将监控器里的录相给删了,又随手把电源也扯了下来。
就这样车子被偷走了,价钱卖得很低,才五万,严四一副痞痞的样说道:“这车我也出了份力,没有我,你的车也出不来。”张艳红很无奈,跟着他回去取了钱。
五万块钱对于张艳红来说是个大数目,她对刘于树谎称是张继明给的,刘于树也没多加怀疑,毕竟那是她哥,说什么也会帮她的。两人拿着这钱商量着要拿来做什么用,想来想去只有洗车刘于树还熟悉一点,于是两人好不容易方了这件门面做起了洗车这一行。
也幸好两人齐心做着这份事业,再加上价钱也便宜,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了。
张艳红常常会想着偷车的事就自责,可没有办法,刘于树的母亲郑美凤现在对她恨之入骨,到处宣扬着已和儿子脱离了母子关系,而张艳红对哥哥的愧疚也不敢再联系张继明和家人。
“艳红,”刘于树看着张艳红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知道张艳红心里一定很难受,为了他,张艳红放弃了家人,也为了他张艳红忍受着母亲对她的指责,更严重的是自从那一次从小诊所回来,张艳红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且她每天都在接触着冷水,已经数月没有来过例,他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补偿对张艳红的亏欠,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一边。
张艳红听到他的叫声,猛然抬头笑了笑,说:“什么事?”
“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哥回去?”刘于树问道。
“回去干什么?我爸妈回老家了,我还是安安心心的和你过日子吧。”张艳红站了起来说:“你去把前坪的水扫一下,免得积水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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