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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画

早晨的太阳尚未完全照亮整个顺天府,但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城里。顺天府的第一号当铺,安泰号被盗了,而且被偷走了非常多的名贵典当品。最最让人议论纷纷的是,这些被偷走的东西中有一件最最珍贵的典当品就是书圣王子希的百夷朝圣图,单这一幅画就比其他的典当品加起来还贵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太阳已经升起,可是好像驱散不了顺天府东南一座庄园上面的乌云,这里就是安泰号的主人慕容北来的住所。当当铺伙计来告知当铺被盗的事的时候,本来他还在家里等着吃早餐,可是一听到这个消息,显然他已经不能安心的吃下今天的早餐了。他急忙赶去当铺清查损失,经过一番盘点,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百夷朝圣图不见了。

这幅图昨天才从客人那里收入当铺,本来是想今天白天乘着护卫都在,而且歹人应该不敢青天白日动手的时候将这个宝贝运到府里的秘密藏宝库里保存,没想到当晚就出事了。

“父亲,现在事情这样,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房间里年纪最小的慕容家的大少爷首先耐不住房间里阴暗的气氛率先发声。

慕容北来看了一眼出声的儿子,眉头一皱却没有出声。

“你该不会是想要赔那个人吧,这可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赔的啊!”看到慕容北来不出声,大少爷急了。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毕竟人家的画确实是在我们手里弄丢的。”慕容北来说完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父亲向来喜欢名人字画,而且每次有中意的字画都会让王掌柜给你临摹一份。”慕容大少爷一边说一边看向一边座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安泰号掌柜“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

“昨天确实临摹了一份百夷朝圣图”虽然不知道少爷这么问的原因不过王掌柜还是如实回道

“父亲,你我都知道王掌柜的临摹技艺天下无双,他临摹出来的比之原本不差分毫,不如我们就用这个来代替被盗的百夷朝圣图吧”慕容大少爷听到这个消息面露悦色,连忙说出自己的计划。

慕容北来听了这个计划,却没有立刻回答是不是要这样做,因为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安泰号是一个当铺老字号,这一行很多时候讲究一个名声,说直白一点就是名声既是饭碗。东西被偷,只要你赔钱,客人以后还是会来,可是如果你以假乱真客人的东西,一旦被揭穿,肯定再也不会有人来安泰号典当东西了。是要现在的倾家荡产还是以后的可能名声扫地,一时之间慕容北来难以抉择。

慕容大少爷看慕容北来迟迟没有出声,不禁急的提高了音量“父亲!”

慕容北来没回自己的儿子,却看向王掌柜“你怎么看?”

“公子全心为了慕容家,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老爷顾虑当铺的名声也理所应当”王掌柜是不仅手上功夫了得,能识各色字画古玩,对于临摹各家书画也有一手,而且善于揣摩客人的心思,深的慕容北来的信任,所以才能加入今天这么重要的讨论。

“对于昨天临摹的百夷朝圣图,我还是有一点信心的。不过,最后怎么做我全听老爷的。”聪明的王掌柜并不直接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把决定权推回到慕容北来那。

慕容北来心里再次对比了两种后果,无奈的点了点头“就按你们的办吧”

随后一份被盗物品清单送到官府手里,当然里面没有百夷朝圣图。跟着安泰号在门口贴了一个声明,声明前面列出了被盗的物品清单,后面写了一段文字大意就是希望大家相信官府一定能找回被盗物品,如果不能寻回,安泰号也会照价赔偿大家,希望大家放心。清单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所以就不用麻烦各位客人一个一个的进店询问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被盗。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有东西被盗也有人来要赎回,只是以慕容家的财力这些都是可以应付的,

慕容家好像安稳的度过了这个关口,不过顺天府北边的一个偏僻民居里却有人开始吵了起来。

这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小声又难掩激动的聊着,桌子上面赫然摆放着慕容家刚被偷走的那些东西。

坐在东边的老四摸着一对金镯子,一边用指甲扣上面的雕花一边咧嘴笑道“这小镯子这么好看,应该能值几十两银子吧”

坐另一边的老三也笑了笑“傻瓜,我这个珍珠才值钱呢。你看这么大的珍珠,不知道能买你那个镯子多少个呢,你还拿着那个破镯子傻乐。”

老四一哧鼻“哼,你不懂,我媳妇就喜欢这金灿灿的金子,她说了看着富贵。”说完他看向桌子上的字画“老大说这张纸很值钱,我就不明白了这张纸既不能拿来吃,又不能去饭馆买东西吃,有什么用呢”

老三不以为然道“啧啧啧,你这就是没有文化,你知道吗?这可是以前非常有名的人画的。皇帝老儿都想要的东西,你说能不值钱吗。要换成钱,别说你了,就算加上你那媳妇这辈子都吃不完。”

两人正说着,门被一个人从外面推开了,进来面色阴沉的瘦个子。屋里的两个人看到这人连忙起身走过去询问。

“老大,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官府追查的倒不是很紧,只是安泰号那里贴了一个布告。”瘦个子说话的声音也冷冷的。

“上面写了些什么?”老三好奇的问着

“上面列出了昨天我们拿到的这些东西”瘦个子指着桌上的东西说道“可是上面唯独没有写这一副画”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次是老四问了,老三显然也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显然慕容家是想告诉那个典当这幅画的人,画没有被偷”

“画明明在我们这里,他这么说有什么用呢”老四耿直的追问

“笨,画没有丢,典当的人就不会找他赔了啊”老三拍着老四的头抢答,一旁的瘦个子默认的点了点头

老四没有反驳,大家一时之间陷入了一阵安静。老三抽出那幅画,摊开在桌子上看了半天,疑惑的说道“难道我们辛苦半天偷了一副假的?”

“应该不会,画才到不久,我们得到消息就偷出来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临摹做旧一副假画出来。”瘦个子显然不认同这个想法

“那会不会这画本来就是假的,然后慕容家的人没看出来。”老四抓过老三手里的画卷看了看“我看这些画真真假假的也差不多嘛,反正都画的一样的东西。”

老三不满的抢回老四手里的画,不满的说道:“要是这都看不出来,慕容家的生意怎么做的这么大,老早就关门大吉了。”

一阵沉默后,老三开口道:“那我们现在拿着这幅不知道真假的画有什么用,总不能随便找个买家来验证吧”

瘦个子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们可以四处散播百夷朝圣图被盗的消息,这样典当的人肯定会来确认,如果安泰号有真画,那人也就算了,如果不能,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不就知道真画是不是被我们偷来了吗?”

老三老四面部喜色连连点头道:“老大说的有道理,不愧是老大啊”

没过多久,城里便传开了百夷朝圣图被盗的消息,而隔没几天典当人就上门找到了慕容北来。

双方在慕容家大堂坐下,典当人拱手施礼:“慕容掌柜,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我就直说了,我这次来是确认一下百夷朝圣图是不是还安然无恙的保管在你那”

慕容北来疑惑的看着他说道“客官可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全城都在传论,说百夷朝圣图被盗了,只是慕容掌柜的秘而不宣,毕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喜欢掌柜的能让我再看一眼那画,好破了那小道消息,安安我的心。”典当人虽然满脸堆笑,不过说话逼的却是很紧。

“客官这种想法也是可以理解,只是画被我藏在隐秘地方取来非常麻烦,不如请客人跟我一起前往密室这样能更快一些。”慕容北来面不改色的回道

“如此甚好”典当人急切的想知道确实消息,自然答应了。

慕容北来起身掏出一根两指宽的黑布带,面露歉意道:“因为事关机密要地,还要委屈下客官。”

“应该的”典当人顺从的让慕容北来给他在眼睛前系上布带,然后被领着一路绕过了许多弯,跨过了许多门,走了许久之后终于到了一个密室。

慕容北来解开了典当人的布带,典当人揉了揉还没有适应的眼睛,然后看到慕容北来从一侧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雕工讲究,一看就是上等货色的木盒放到桌子上,然后伸手示意自己打开。

典当人当然没有迟疑的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幅画,翻开一看确实是自己的那幅画。扫了几眼后,典当人将画放回盒子之中,递给慕容北来。

“东西还在,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掌柜能否成全?”典当人面带歉意的抱拳说道

“请说”

“因为最近生意周转不灵,希望掌柜的能延后几日赎回的时间,不知掌柜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慕容北来眉头一皱“虽然是情有可原,只是这赎回的日子是早前定下的约定,客官是生意人最知道信用对于生意人的重要性可比性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根本,实在是不好更改,还望客官多多包涵。”

典当人听到慕容北来这么说,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闭上眼睛示意他给自己戴上布带,带他出去。

因为典当人没钱赎回这幅画,慕容家安全度过了这次危机,而真正的那幅画却在那偏僻的角落被失望的老三老四们当做引火的工具,点燃了他们做晚饭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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