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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古神话,水龙火凰

晚上十一点,仇龙准时合上笔记本上楼睡觉。脑海里泛着赍琪的影子,心里都是暖的。

半睡半醒间,自己房门被打开,仇龙听到声音起身,就看见夜游回来的傅天舟摇摇晃晃的身影,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脱衣服,浓重的酒气刺鼻,仇龙忍不住叹口气,身子往床里面挪挪,给傅天舟留出睡觉的地方。

“又跑我这撒酒疯来了……”仇龙手里忙着给傅天舟脱鞋,嘴里也不忘念叨他。“你今天又喝了多少?每回喝多了都认错床,这都几次了。”

喝多了的傅天舟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傻笑,口齿不清地嘟囔,“我还认识家,还认识你,就说明我没醉……happy,今天……今天你和moon都说什么了啊?”

“没什么。”

“那,有没有夸我……嘿嘿,夸我貌似潘安?”傅天舟说着还扮出一副娇羞模样。

“她说你我两个很像火凰和雕。”

“啊?就这个啊……”

“至于这么失望吗,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传说呢。”

“我知道你痴迷水龙火凰,可是你也别忘了,我恨冰雕。更恨有人把我和一堆毫无感情没有人性冰块相提并论!”话语间,傅天舟眼中闪着精光,仇龙打开床头的夜灯,看着他清明的瞳孔,哪还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你到底听没听过龙凰的故事?你爸妈都没给你讲过吗。”

听到仇龙提到自己父母,傅天舟火气更胜,噌地坐起冲仇龙吼道:“我和你说过不许提他们!”

无奈。触了傅天舟的禁忌确实非仇龙所愿,只是这个家伙因为恨着冰雕就牵连到上古神话里至情至性的两个精灵,这让仇龙着实觉得可笑。

龙凰的惊天恋情不被世人允许,它们执着的后果就是隐没了夜晚浩渺苍穹里璀璨的星和皎洁的月,所以人们诅咒他们,恨它们夺走了夜晚里最柔美的光。

神话终究是神话,虽然几千年来口耳相传、不论老小人人都熟悉这段神话,可没人能说清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历史上的夜晚从不见月亮升空倒是铁般的事实,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星月的存在,觉得那都是古人编来骗小孩的,这世间的夜晚天空本就应该是毫无光亮。所以现代社会的人对龙凰的恨也不那么明确了。就像现在大家提到妲己也不过说一句红颜祸水也就没了下文,不会像商的百姓那样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毕竟已经离自己的生活太过遥远,无法切身体会当时人的心境。

可是十六年前的元月月圆之夜,当深邃的黑夜里迸发出银白的光芒时,整个世界都癫狂了。那一晚,千百年来都不曾出现的银白色光体,让所有爱它恨它以及信与不信的人都为之狂热。聚集在一起欢歌畅舞的人不再有高低贵贱之分,贫富强弱之别。各国各地惊喜欢庆的炮声直到黎明才渐渐隐没。第二天的报纸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头天晚上满月的照片和专家注解,所有人的话题都离不开昨晚千年一遇的历史奇迹。

当第二天大家兴致勃勃等待月亮再次出现时,夜晚却再没有过任何光亮。那一晚的奇迹不再出现。这时候不再有人怀疑月亮的存在,只是它隐没了这许多年突然现身又再不出现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多少专家潜心研究了十六年仍旧毫无头绪。硬要解释,就是有鬼怪之力作祟,可是在文明时代又有几个人信这神鬼一说。

仇龙在儿时第一次听大人讲这个故事时,就被水龙火凰拉进了那个缥缈虚幻的上古时代,他坚信这两个精灵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十几年,他读了不下千本古书,孤本绝本一一细品,精通各国神话历史,为的就是找到龙凰存在的证据。

现在,傅天舟盲目地恨着冰雕,甚至不明白赍琪拿自己两人和火凰与雕相比其实是在夸他们友谊坚贞!或者说,恐怕他连“冰雕”怎么来的都不知道吧!于是,仇龙决定给他补上这一课。

“green,就一条,听到冰雕两个字不准翻脸,你答应这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在别人那,你可听不到这么完整的版本。”

八千年前,水龙火凰两个精灵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它们互不相见,没有交集。分别掌管着生命之水和生命之火。它们扮演着守护神的角色,保证人们生活的安逸。

那时候,天上的月亮很美,星星很灿烂,人们爱极了黑夜的中最柔美的光芒。

火凰通身生着血般艳丽夺目的羽毛,常住在森林深处,生性善良,热情奔放。掌管着世间的火种。濒死时,浴火重生——在天火的灰烬中返回生命的最初形态。水龙拥有冰一样晶莹剔透的修长身形,性格孤僻,冷若冰霜,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为什么只住在至冰至寒、至阴至冷的极峰的原因。他沉迷于水,控制着水的任意形态——云、雨、雾、雪、霜、露、冰。凭借着水循循环环,永不殆尽,生命因此而永生不灭。

某个月圆之夜,衰老的火凰在海岸边捡到一只被冰封的小雕。她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救这个生命,只能用自己重生时自燃的火去融化小雕周身仿佛冻了千年的寒冰。凰在灰烬中化为雏鸟,和雕同吃同住,一起长大,成了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闺中密友。

两只鸟儿时时刻刻相依相伴,一秒钟都不曾分开。凰的梧桐树上第二高的那一枝就是专门留给雕的位置。每每火凰在月圆之夜舞蹈,雕都会停在这里欣赏火凰的漫步。只是没想到有一天,雕会缺席。

那晚,火凰没有多余的心思舞蹈。凡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都无人敢碰,雕会失踪,除非是雕自己离开。火凰知道,雕离不开自己,它早晚会回来。火凰就在这棵千年梧桐树上枯等,不吃不喝。

不知道过了几个月圆之夜,凰依旧在皎洁如流水般纯净的月光中漫舞。隐约感觉到远处有痴迷的目光,知道这目光属于失踪的雕,火凰很兴奋,兴奋于雕的回归。

雕和凰盘旋在空中,眼神交流,心灵交汇。

原来,火凰永生不死,雕却已老。雕担心自己死后火凰会孤独,就想找一个精灵能够永远陪着它。

火凰很感动,但就仅仅是火凰的一个闪神,雕在瞬间被封入寒冰之中。不等火凰反应过来,被冰封的雕已从高空急速坠落,掉入湍急的河流渐起一片水花,再次浮出水面后很快就被水冲的没了踪影。这时火凰才注意到雕身后有位不速之客。

是水龙。

聪明如火凰,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水龙嗜睡,扰它清梦者必死。

雕一定惊扰了水龙,才引得它来追,被记仇的水精灵冰封。

明亮的满月之下,两个精灵脉脉凝视,一见钟情。火凰自不会辜负雕的一片好心,为了所谓的忠于友谊放弃好友用生命换来的爱情。只是,火凰还抱着一丝希望想找回被冰封的“冰雕”。龙凰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找遍了世间所有河流脉络也没有“冰雕”的影子。期间,水龙还告诉火凰,雕小时候被冰封是因为它的母亲误闯了水龙的洞穴,水龙一时气极就冰封了母雕和一窝小雕。火凰只是碰巧救下一只。

为了安慰火凰,水龙潜入湖底运用灵力冰结了青湖,在可以和万年寒冰相媲美的冰海里游弋。结冰的湖底到处都是锋利的冰刀,龙每游过一处,就留下些血滴和白鳞。

再待月圆之夜。

水龙从冰湖中一跃而出,细长的身躯卷着一件冰块雕凿的物件。火凰看着面前和雕如出一辙的冰,形似,神似。一声喜悦的鸣叫划破夜空。

水龙则受了重伤,纤细冰白的龙身痛苦的扭动,晶莹剔透的身体布满伤口,周身的寒气迫使伤口凝固,却没有止疼的功效。火凰幻化成人型,奋力压制甩动的龙头,紧紧抱在怀中,丝毫不忌惮甩动的龙身随时会伤到自己。泪水滴在龙角上,龙角的伤口便缓缓愈合了。

凤凰的泪有治愈伤口的功效。火凰把泪水滴到水龙各个伤口上,看着水龙伤口愈合,凝聚力量化身成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眼含深情,嘴角带笑。

人型的水龙伤痕累累,衣不蔽体。那一身白衣乃龙鳞所化,被湖底的冰刀勾掉许多鳞片,白衣自然破烂。

火凰忍不住低头亲吻水龙的唇。霎时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海河汹涌澎湃,山体轰鸣坍塌,星月放出一阵异彩后渐渐熄灭。自此后千年,再不出现。

故事告一段落,傅天舟惊讶这个凄美爱情故事的同时不禁感叹另一件事情,“Happy,我认识你三年,从没见过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世人虽然憎恨龙凰,但是很爱那只雕,爱那只雕对友情的忠贞,认为那只雕代表真爱。所以才延续水龙的做法,扩大雕刻范围,并且沿用了冰雕这个名称——用最纯净的冰雪雕刻诠释最美好的爱情。不论是水龙送给火凰的‘冰雕’,还是现在人的冰雕作品,都是充满爱的物品,雕琢冰雕的人也一定是心中有着美好的期待,才能完成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作品。你怎么能说凡是做冰雕的人都是冷血动物呢。”

傅天舟翻身背对仇龙,似乎思考着什么,良久,闷闷的声音传来,“好吧,以后我允许你提雕这个字。”

“冰字也可以,可两个字就是不能连一起,是吗!”仇龙嗤笑一声转身面朝墙躺下,也给了傅天舟一个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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