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一起。”等两人上车后文强问道。“我要陪雪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呦，呦，呦。这才一晚上呢，哲子你下手挺快的啊。我和你大哥自叹不如啊。”“你脑子里整天除了女人还有别的东西吗？老老实实开车，我和雪儿很纯洁的。”“好好好，早餐就在座位上，你们趁热吃了吧。”文强笑了笑，不再打趣明哲。“谢谢。”晴雪对驾驶室说。“要谢就谢哲子，是他让我买的。”“明哲，谢谢你。”晴雪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有我在呢。没事。”明哲难得的没有拒绝晴雪的感谢。
“强子，你去停车，我先陪晴雪到楼上去，检查完了再去找你。”明哲带着晴雪进了门诊部的大门。“你怎么这么淡定？”明哲看着晴雪没有表情的脸，好像是她陪别人来医院似的。“为什么要不淡定啊？”
“……淡定是好事，淡定是好事……”
“唉，你们男人是不是觉得，打掉一个孩子是个天大的
事情？其实不会，只有在抚养过程中能够建立感情，在此之
前你感受不到一点成为母亲的喜悦，他给我带来的只是负担
和痛苦，以及一阵一阵的恶心。”“不过我生气后悔有什么
用？通过这件事我也彻底死心了。我不能让关心我的人替我
着急和担心，这也许就是命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晴雪注视着明哲，逆光看去，五官上似有一片莹莹跳跃的光晕。
这个场景，明哲有些似曾相识。“既然是我们的孩子，我说什么也要把他生下来……”
“唉？你怎么呆住了？”晴雪推着明哲往前走。“啊？没啥，就是有种好熟悉的感觉。”明哲不愿说出他在那片光晕里看到了谁。“当然了，你小时候经常来的不是你家附近的这个医院
吗？怎么可能不熟悉。”当年那个药罐子似的瘦弱少年已不复存在。“嗯，不过上了大学以后身体就好多了，而且高考体检以
后，我还没来过这个门诊部呐，四年了，多多少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明哲貌似接受了晴雪的解释。“嗯，妇产科在二楼，我们直接走上去吧。之前我用我的
身份证号替你预约了，不用挂号了。”看完指向牌的明哲拦住了想去挂号的晴雪。“用你的身份证？好变态啊。”解开心结的晴雪如同往常一般调笑起明哲。“哼，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睡觉了。”明哲的心情也被晴雪感染了，莫名的好起来。“不管就不管，我自己去。”
“不用你管，胆小鬼！”明哲耳边回响了一个声音，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被释放出来。
“到了，要不要我陪你进去？”明哲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在晴雪面前晃了晃。“流氓，你就坐在外面等着吧。”
“混蛋，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明哲总是感觉到今天的情景似曾相识，脑中不自觉的浮出一些话。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涌。“明哲哥哥。我们一起去摘李奶奶家的樱桃好不好？”“明哲哥哥，长大了雪儿想嫁给你。”“你个二X，孩子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啊！”
“不行，孩子是我的，我就是要把他生下来！”“不高考了，不高考了，我要把小小哲生下来！”“你凭什么这么折腾自己啊”“要你管！”“傻X，我爱你。”“晨曦！”
眼泪在每一张脸上纵横肆虐，每一帧图像都好像下了暴雨。
“走了，去一楼自助打印机哪里拿化验结果。”晴雪拍了拍明哲的肩，“你怎么哭了？”“晨曦在哪里？晨曦现在到底在哪里？”明哲双目血红的看着晴雪。
“别想了，你不是说，已经忘了她么”晴雪拍拍明哲，
“还要我这个病号来安慰你啊……”“那你……检查结果怎么样？”晴雪紧紧攥着化验单，“阳性”，“我下午就过来，准备一下流产。”
看着晴雪仍然故作轻松的样子，明哲感觉一丝一丝抽剥的心痛。沉默压制着他，将他推入一片空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