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月郑一官归顺朝廷后,东洋贸易已完全被郑一官所垄断,我们的贸易收入因此减少的一半还多。”崇祯元年十二月十五日,这是刘远在掌权后所开的第一个全体性会议,凡是领有五条海船的小头目们总共一百来人都被刘远召集到聚义堂开会,共同商讨大家未来的出路问题。
“那就打他娘的!”脾气最为火爆的三当家,也就是原先的五当家吞海蛟当即打断了正在做着报告的陈邦文,“老子就不信了,他郑一官又不是三头六臂,同样的一颗脑袋两只胳膊咱就不信打不过他!”
许是见吞海蛟说的太过火了,身旁紧挨着的老二李国助当即拉了拉还在喋喋不休的吞海蛟呵斥道:“老三,不懂别瞎嚷嚷!”同时朝刚刚升任刘远第一幕僚的陈邦文睇过一个歉意的眼神,道:“还请先生接着说!”
作为自狗头军师横三死后刘远集团内最有资历的首领,李国助的话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至少刘远这个老大也不一定能劝动的吞海蛟在李国助的警告下终于停止不切实际的叫喧。
刘远见吞海蛟虽然不甘心,但依旧遵照李国助的话安心坐回了原先位子上,朝还在暗自生着闷气的陈邦文点点头,示意道:“正心,请继续给大家伙往下说!”
虽然刚刚被吞海蛟这个莽夫打断了话弄得很不高兴,但见两位大佬都发话了,陈邦文也只好暂时遗忘了刚刚得不快,继续刚刚经自己和刘远商量了三天才商量出结果的话题,“就在五天前,我方驶往吕宋的三艘商船被郑一官截获,致使我们损失至少二十万两白银左右!虽然少船主紧跟着就进行了报复,但很明显早有准备的郑一官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空子,在苦苦寻觅无果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被郑一官下套,我方劫掠船也只能在截获一条日本商船后草草离开了福建海域。”
说道这里陈邦文很明显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同时也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议题,当然这个议题在此时提出来也不亚于两颗原子弹在日本落下后的震惊,“鉴于我方财务紧张,我提议我方必须实行开源节流已缓解我方的财政危机!”
不出所料,当陈邦文说出‘开源节流’这四个字的时候,原本安静只能听到陈邦文一个人声音的大堂内立马变成了唧唧呀呀的菜市场,众人的脸色也变得忽明忽暗,就是连二当家李国助脸色虽没太多变化,但其瞳孔还是缩了一下,一手死死拉住差点又要暴起的吞海蛟,一边在心底暗暗猜测这是不是刘远的主意,想到这里李国助眼睛虽然还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陈邦文,但注意力却已死死盯着陈邦文身后端坐在主位的刘远身上了。
众人的心情刘远还是非常能够理解的,毕竟自己才刚刚上位,就有人突然提出要‘开源节流’,虽然陈邦文找了一大堆‘开源节流’的理由,但众人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会不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变着法子玩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啊!毕竟在座的各位大都是刘远的长辈,搞不好刘远这小子还真想对大家伙做出点什么已维护自己的地位呢?
要知道刘远绝没有与世界为敌的打算,或是这个想法很诱人,但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无比诱人的果实要么是个陷阱要么就带有吃完即死的剧毒,毫无意外的说,如果刘远敢说因为财政问题,所以要销大家的兵权,那么最多两三天后,在某个陌生宁静的海域上,一具孤独的尸体就会突然出现。
同样的道理,陈邦文也明白,所以没等有人提问,就赶忙道:“众兄弟不要误会,这里说到的开源节流绝没有要消减大家兵马的意思!”
“那你小子到给大家伙说道说道!不消减兵马,那你小子到底说说该怎么个开源,又是怎样个节流!”没等陈邦文把话说完,又一名急脾气的小头领就站起身来大声叫嚷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家见有人出头,也不再保持沉默皆带着嘲讽的语气赞同道:“对啊!对啊!陈先生你到是大家伙说道说道怎么个开源节流啊!”
“怕是有人打着开源节流的幌子搞到大家的兵权吧!”又一名壮汉不等陈邦文答话,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怒道,而且这话里的意思直指刘远。
这下子,别说众人听完这话都惊愕的看着这位口吐狂言的家伙(靠!这小子说话也太直白了点吧!),就连原本脸色一直平静似水的刘远也坐不住了,赶忙站起身来,朝大家鞠了一躬,只是还没等大家伙起身还礼。
身在首位的李国助就摆摆手喝止了众人的举动,指着那壮汉道:“哎呀!余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谁不知少船主仁义,还不赶紧坐会位子上向少船主赔罪!”
‘赔罪!’这不变相法说自己有错吗?刘远心底恼怒的想到,这二叔李国助看样子古道心肠,但骨子里一旦有人要触及到他的权位以及利益也是会反击的,而在见到那名大汉刚听了李国助话后就立马朝自己赔罪,刘远心底就暗自一惊。
娘的!这老小子平时不露声色,没想到势力如此雄厚,看来还真是越是不叫的狗就越是会咬人啊,原本要投向李国助的怒意立时烟消云散,转瞬间一副带着浓浓谢意的笑脸就朝李国助迎去,同时双手朝李国助拱礼道:“多谢二叔解围!”
“哪里!哪里!”看见刘远这样恭维自己,李国助也不是个给根竹竿就往上爬的家伙,本着见好就收的心思,也就借坡下驴道:“少船主仁义啊!”
同时朝众人道:“大家伙也不要乱猜,毕竟就算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也可以讨论着改吗?还是先听听陈先生怎么个说法吧!”说完就示意被打断好几次可怜人陈邦文先生可以继续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