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尚飞眼神狂乱,厉声狂笑着。老皇帝一惊,指着皇后道,“是你?是你害死的庄妃?她不是病死?”
老皇帝只觉得一阵的天昏地暗般,那庄妃的温柔和甜美常常在梦里出现,是多少的女人都无法替代的,他一直以为她是病死的,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女人做的。
皇后一怔,看到皇帝怨毒又悔恨的眼神,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厉声道,“没错,就是我杀死她的,谁让她想要霸占着你,皇上,你的身份,怎么能只独宠着一个女人,我可是为了你好,而且这事儿太后也同意的,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心爱的女人到死之前也在叫着你,可你得到了天下也得不到她,也保护不了她,你个懦夫,哈哈……”
皇后笑得凄厉,看皇帝沉痛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异常的痛快。“老东西,少罗嗦,快把玉玺交出来
”韩尚飞有些不耐,看到皇后的样子怕是疯了,今天他的行为是孤注一掷。
“大皇子,还不快放开皇上!”肖一飞闻声而来,一看里面的对峙的侍卫和韩尚飞,心里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他这么疯狂,对自己的父亲也下得了手。
韩尚飞哈哈大笑一声,“肖捕头,听说你武功独步天下,今天就看你救不救得了他了!”
说着一把抓着老皇帝,一手是握着剑,一路荡开侍卫的剑,与肖一飞甩来的长鞭缠上,肖一飞一边要顾忌着老皇帝,有些受制,但幸好鞭法纯熟,韩尚飞手里拖着一个人,一样的有些吃力。
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天昏地暗,那老皇帝本就重病中,被这一么一折腾,晕厥过去如同皮球一般的任他甩弄着。肖一飞却是看出了端倪来,大叫道,“大皇子,皇上有些异常,你快快放下他束手就擒!”
“本王今天就和你绝一死战,肖捕头想要皇帝,就先打过了我再说!”
两人在屋子里打得不过瘾,又飞身进了院子里,两人打得天昏地暗里,那一一群的侍卫插不进手去。
只看到三个人影飞速的旋转中。
其中四个侍卫飞身上了房顶,手里拿着弓箭,四人各使了个眼色,对准了那正打斗的人,肖一飞正被韩尚飞一掌挥开,就这一个空挡,那四个侍卫嗖地一声松开了紧崩的弦,箭羽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韩尚飞正振臂,就要扑上肖一飞,十二支长箭就这么划破空中直飞而来,直直的插进了他心脏处,韩尚飞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抓着皇帝的手一松,老皇帝软软的倒了下去,
一旁的侍卫立刻飞身上去接住了皇帝,韩尚飞瞪着一双眼,嘴角缓缓的滑下血丝来,低头看着胸前的一堆箭,最后双膝一软,人嗵地一声跪倒下去。
一群紧张的侍卫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皇后呆呆看着那倒下的人,疯了般的尖叫着冲了过去,一把抱着没了气息的人,大哭道,“皇儿,皇儿,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死,啊啊,啊,苍天不公啊……”
皇后愤恨的狂叫着怒吼着,疯了般的一把抽出一旁的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啊……”天空忽地惊雷四起,雨啪啪地打了下来。
那皇后紧抱着韩尚飞,嘴里喃喃自语,脸上带着傻笑,“飞儿,母后保你,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太监总管拿着伞走了过来,雨点打在伞上啪啪作响,“皇后,起吧,王爷他也是罪有应得,差点害害上出了事,皇上说了,请皇后搬去冷宫去,以后,就在里面清修念佛吧。”
皇后没有听见,只是嘴里呵呵的笑着。太监总管一挥手,几个侍卫上前,把他们两人分开,拖着皇后往那后宫走去。
身后跟着那香兰,皇后去了无数次的冷宫,但她知道,这次,真的是进了了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大雨还在哗啦啦地泼下来。侍卫将两人丢了进去,太监总管对那香兰道,“好好的照顾着皇后吧,就不知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出来。”
皇后呵呵笑着,摇晃着身子往院里而去,她又来到这里了,她来过无数次,但却没有这一次这般的绝望过。“皇后娘娘……”
香兰看着也心生了同情来,皇后从来没有这样的狼狈过,失去了儿子,失去了权势,她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霸气风采。
皇后转过身,看着那大雨浸染着整个院子里,喃喃道,“走吧,都走吧,本宫怎么也风光了一世,怎么也比那庄妃那贱人活得肆意,哈哈,本宫没什么遗憾了,香兰,走吧,本宫不要你伺候,本宫便是落魄了,也自有本宫的骄傲!出去,滚出去!”
皇后指着门外,香兰眼一红,扑嗵跪在地上,嗑了三个头,“皇皇娘娘,你多多保重。”说着转身走入了大雨中,树倒狐狲散,她也自不可能会陪着她耗在这里一辈子。
皇后凄厉的大笑起来,“走了好,都走了,都走了。”
皇后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游魂似的往另一个院子而去,打开了门,缓缓走了上去,祭桌上放着一个牌位,正是那庄妃的,皇后看着那块黑色的冰冰木头,又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庄妃,你输了,却又没输。”
眼前浮起以前的种种,那时的她们都是十八年华,青春肆意的年纪,只是都被那宫墙里的权势迷了心,为了争上那皇后之位,朋友变成了敌人,又听她喃喃道,“本宫是害了你,但本宫无愧于你,要不是本宫的保护,你的孩子早就死在深宫了,否则今天也不会逼得本宫落下了这般的下场来,怪只怪我当年没有轩草除根,我无愧于你!”
皇后自言自语着,手里丢出了一条雪白的长绫,往那房梁上一抛,瞪着那灵位,搬着凳子上去,打了个结,最后看了那门外的深宫一眼,轻轻闭上眼,头伸了过去,一脚踢开了脚下的木凳。雨还在下着,雾却越来越浓,笼罩着整个皇宫,掩去了多少罪恶和肮脏,又摧残了多少笑貌如花。
那一道华丽的宫墙,深锁的,又岂止是寂寞,还有那些曾经的善良,都在扼杀着少女们的天真和纯稚。一年复一年。
“父皇,听说父皇出事了,儿臣如今才得知,真是该死!”
韩尚祁听说了皇宫里的事时大吃一惊,还没有从失去倚弟的悲伤走出来,又听到大哥和皇后在同一天死去。
皇帝摆摆手,没有说话,一天失去两个生命里重要的人,已经让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口不能语,太医叫着韩尚祁出了门外,摇头道,“恕臣大胆直言,皇上怕是撑不到下月了,王爷……”
韩尚祁心一沉,点点头,沉声道,“皇上的病情,不可传扬出去,明白么?”
太医点头他自是知道里面的轻重。
韩尚祁心里沉重,吩咐着奴才们照顾好皇帝一个人出了殿去,往那摆放着皇后和大皇子的正阳宫后的太和殿去,几个侍人看见他远远的便跪了下来。韩尚祁挥手让所有人离去,进了那屋子里,看着两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停了片刻,往那皇后的方向而去,看着那棺材里冰冷的皇后,心里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她,母亲就不会死,可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活了下来。
所有的仇恨过后,才发现自己诊然对这人是心存感激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这样也好只是心里的那种冰冷让他浑身再无法温暖。
“你害了母亲,却又救了我,我恨你,却又爱你,母后……”
韩尚祁把手里的一个玉佩放在了她的心口上,这是她曾经送给他的礼物,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开心和感动,但这一切,都已经回不了
。韩尚祁出了门去,看着那宫里来来往往的人,个个对他异常的恭敬,他看着那广袤的皇宫,这里终于属了他了,却没有想像中的快乐,他们都已经死了,连皇帝也是到了油尽灯枯之际,他便是坐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只是一个人。
两天之后,皇后和大皇子葬在了皇家墓地里。天下大悲,三月后皇帝驾崩而去,传位于韩尚祁。
这一天正是登基大典,百官齐拜,百姓齐观,那京城里一时是人山人海一片,韩尚祁站在那最高位处,带上了他梦想许久的皇冠,接下了传国玉玺,心里澎湃激昂,这天下,以后便是他的了。韩尚祁看着那不断欢呼的人群,心里酸涩,多希望能在那人群里看到倚弟,但他知道永远的不可能了。
她躺在那寝宫的水晶棺里,他天天的看着,心一天天的枯竭而去。正阳宫,群臣下跪,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韩尚祁一扬手,面上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又大声道,“肖一飞何在?”肖一飞一楞,上前,“臣在!”
“肖一飞听封!”
他说过,只要他登上了九五之位,这些帮过他的人他不会忘记,而且他也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旁的太监总管拿着圣旨念着,“肖一飞机智善勇,今封为护国大将军,而后必得忠心为国,不得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信任才是!”
肖一飞一喜,跪道,“谢皇上恩典!”
肖一飞上前接下,面上掩不住的喜意,王爷终于登上了这九五之位了,他总算没有看错人,他一定会把这国家打理的很好。韩尚祁下了朝回到了后殿。
便见柳如霜盈盈而来,帮他拿下了外袍,看他一脸的疲倦之色,叹声道,“皇上才刚刚登基,天下初定,但也不可太劳累才是。”
韩尚祁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现在后宫空虚,只有柳如霜一个人,他却没有纳妃的打算,但想来那百官大臣也不会放过他。韩尚祁想着今日在殿上有臣子提着后宫空虚,为了传终接代,他再是不愿,也不得这么做。“皇上,为什么不把魏姑娘归尘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