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野心里烦躁至极,在殿里来回的跺步着,这些天也没有去看她一眼,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着,一把扯起屏风上的的披肩披上,“走,往北华宫去。”
身后的侍女一路挑着灯去。到了那冷清的院外,深吸了口气,一把推开门进去。
以为自己会碰见一个神色满伤的人,却是微微一楞,魏涟漪悠然自得的盘腿坐在窗边,独自一人在对弈着。
郝连野示意仕女在外候着,自个跺步而去,魏涟漪眼也没有抬一下,只是淡声道,“这里不是皇上该来的地方。”
郝连野心里恨极她这样不冷不淡的表情,像是一杯温开水一般,冷不掉也沸腾不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在她对而坐了下来,看她左手一步,右手一步的进退着,不急不徐,却是逼得双方没有喘气的机会。“皇上,你我之间是不是很像这盘棋?我以为皇上永远不会前来了。”
她淡声说着,最后手一挥拔乱了棋局。郝连野眼一沉,攫住她的手道,“莫儿,我只是想要听你的实话。告诉我。”
魏涟漪抬眉,目光有些恍惚,喃喃道,“这次解释了,下次呢,下下次呢,皇上,一样的,你心里潜意识里就对我不够信任,信任这东西,不是别人能给的,是自己的。夜深了,皇上请回吧。”
她背朝着窗外,竟是不看他一眼,郝连野一把抱住她,“朕没有那样说过,只是你总得让我有理由说服自己不是?”“皇上,我累了,你请回吧。”
郝连野也怒了,沉声道,“如果你心里没有异心,为何从不向朕示好,为何朕想要你时你会抗拒?”
魏涟漪一震,陡然回头,是,他一直隐忍着,他也基本算个君子,但今天这话说出来,却成了另一种意思,不管他信与不信,她还是要说出心头所想,“因为我希望是自已爱上你时,再和你行夫妻之时,没有感情而上床,和畜生有何不同?”
郝连野瞪着她,她嘴里总能说出那么多的歪理来,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掩饰的借口罢了,如果自己强硬点,想要得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他一向不屑于用暴力解决事情,那是没有办法的下下之策。“既如此,你就好好的在北华宫里呆着吧!”
郝连野心里愤然,本来想着她只要示下弱,他就会放她出来如同以前那般的宠爱着她。没想到这人性子是死倔形,他便是有心帮助也没有办法了。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这样的。”
沉香低声说着,实是不愿见两人变成这样。
那皇后有过人之智,会给漠北带来大庇荫的。“哼,朕还生气呢。”
郝连野愤愤然的回到了寝宫里,决定要好好的让她冷静几天,让她不要忘记了,他还有一个身分是皇帝,是一国之尊,虽是宠她,也不能让她爬到了自己头上来。
魏涟漪看了眼那东宫的方向,灯火渐渐的熄去,知道是到了时机了,郝连野,当我想要离开时,你是拦不住我的。
她叹息了声,从屋内找来夜行衣,利落的换上,出了门飞身出了那殿门,一路通行无阻的往念儿的房里而去。念儿刚刚睡下,听到有声音传来坐了起来刚要说话,魏涟漪一把捂住他的嘴,“念儿,是娘亲。嘘”
!念儿乖巧的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神寻问着她要干什么,“我们要离宫,永远的离开这里。要和娘亲离开么?”念儿正在爱为刚刚的事情也生气伤心着,急忙点头着。
魏涟漪一把抱起他道,“不要说话。”
抱着他飞身出了窗外,足尖点过一坐坐的宫墙,没有半点留恋的在黑暗中朝着那皇宫外而去。
郝连野,我们的缘分只能到此了,她心里说着,有些遗憾的感觉,也许是真的是缘分不够,所以他们最后无法走到那一步,她努力的想要爱上他,却总是差了一分。
一盏茶的时间里,人如鬼魅般的消失在那京城的方向。“娘亲,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春水阁中。”
魏涟漪没有多说,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离开,郝连野会有什么反应来,但一切的准备也要做好才行,不能连野到了他们才行。“砰砰砰”春水阁的门被拍的直响。最后终于有人揉着眼下了楼来,一开门是吃了一惊,“皇后娘娘?”
“娘个头,快让我进去。”
魏涟漪一把推开香巧走了进去,又道,“快去叫其它人起来,我有话要说1”香巧被她的样子吓得也醒了大半来,跑上楼,不一会儿便一群人涌了下来,小屁头抱着剑飞身而下。
“魏姐姐,看你的样子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绪飞,我是偷偷出宫来的,我不知道皇上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想必会找我,但别的大臣也一定会阻止他找到我。”
魏涟漪深吸了口气一边做着分析,又道,“我们了了些事,但以后我都不会再回到皇宫里了,至于原因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明早时,大家尽快的离开京城,去的越远越好,我不想连累到你们。”
郝连野会做什么她实是难以揣测出来,但要做好一切的防备。“要走我们一起走。魏姐姐,不管有什么原因,你出事了,我们自是要一起才行!”
绪飞拧着眉,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既然要走,必是有什么原因才是。
“不,我们一起,太惹眼了,你们各自带着盘缠离开,我和念儿一道,对不起,我的任性让大家受累了,但再继续下去,总有天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我只不过是提早的做了。”
她心里有些愧疚,若是没有遇见她他们也还是桧会好好的,现在却要又离开一次。“涟漪姐,我们的一切都是有你才有的,只要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是意无反故的。”
香巧说着,一边回头道,“听见没有,大家明天就收拾好一切,越早离开越好!涟漪姐,你今晚呢?”
“不,我得连夜赶路。必须今晚离开京城。”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站是哪里,但一切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足够的银两,就不怕在路上会吃苦了,尽量离漠北越远越好。
“好,你这样做一定有理由我们听你便是,只是一路黑灯瞎火的,如何能安心”
“无妨,今晚月圆之夜,明亮的很,视路不成问题,你们,多多保重。绪飞,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我只能信任你了!”
绪飞心里不悦,本想是和她一起走的,但这些人,的确是须要他保护才成。
只得点头,魏涟漪不再废话多说,有缘自是会再见的。一把将念儿背在背上就走了出去,一群人看着她在那黑暗中消失而去,都是红了眼。
“大家现就准备,以防不测,皇后失踪,我们这里首当其冲,我们最好也是连夜的离开1”
绪飞说着,只是现在城门忆关,他自是轻松,他们却是不易,但也不是不可能。
尽量在天亮前离开就是了。
魏涟漪背着已经沉睡而去的念儿,到了那城上,看那城墙上有几个巡罗兵,弯身捡了几个石子,一股气气,飞身而上,手中的石子嗖嗖的飞出,几个巡罗兵无声的倒了下去,魏涟漪拍手笑了声,又看了眼那房上挂着的灯笼,飞身拿下两个,又飞身下了墙去,手里拿着两个灯笼,慢悠悠的往城外而去,她现在朝着南向而去下去正是南凌城,她估计着清晨时能赶到了。
经过一家破旧的客栈时,看见那外面有马匹,魏涟漪心里一动,上前拉了马出了马篷,手里一锭银子飞出,往那木桩飞去陷在了木头里。
那店家的听见声音跑了出来,只见到一抹黑影飞快的飞过。嘴里大骂着偷马贼。有了马匹,速度自是快了许多,天刚微微亮,魏涟漪就赶到了那凌城外,城门正缓缓打开,她将作和那一路的卖菜卖物的人一道,早已累得全身无力,一个晚上跑了几十公里,实是须要好好的休息一番才行。想必郝连野便是找她也不会那么快找到,心里便放心了,寻了个客栈住下,念儿已经醒了过来,一看是陌生的地方,欢喜的道,“娘亲,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
他实是想起昨夜的事情心里就害怕郝连野,说着又拉着她手道,“娘亲,为什么昨晚父皇说我不是他的孩子,娘,我爹到底是谁?”
魏涟漪一怔,没想到郝连野会一怒之下把这话说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去跟一个孩子说这些事,却听到他低垂着头伤心的道,“父皇一定很讨厌我,昨晚,他还想要杀了我,掐着念儿的脖子,心里好难受……”什么?
魏涟漪身体一震,没想到他居然对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心里一阵后怕,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果然有一个浅浅的痕,心里又气又恨,郝连野,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我之间永无可能了!
居然对一个孩子撒气,低头哄着儿子道,“念儿乖,是他不对,他是个白痴笨蛋,以后念儿就和娘亲在一起就好了,我们不要他了!”“好,只要和娘亲在一起,我就不怕……”
念儿说着,但眼底还是有些失落的表情。魏涟漪心里叹息了声,以后只有给这孩子加倍的关爱才行了。“念儿,休息吧,娘亲好累。”她抱着儿子睡下,心道,希望明天一切顺利才好。郝连野刚刚起床,就听大门被闯开,小太监跑了进来,“皇上,不,不好了,小皇子不见了!”
“什么,是不是玩皮藏在哪了?”
郝连野没有放心上,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皇上,不是,小皇子是真的不见了,还有皇后娘娘,只有桌上留的这一封信。”那小太监不敢看他的脸色,只是弯着身上前将信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