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悲伤呢?”浅儿迎面走来,关心的问。
“浅儿,你说生活是不是很不公平呢?”莫川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呃,这个问题很深奥呢,浅儿只知道无论生活是否公平,都必须过。”浅儿抚着头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是啊....无论如何都必须过....这样说,倒显得我多愁善感了。”莫川浅笑。
“莫大哥,是你想多了。浅儿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莫大哥诗情画意了。”浅儿掩嘴轻笑,经过莫川的身边。
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莫川陶醉似的吸了口气:“好香。”
才走出几步的浅儿扭头,笑骂道:“莫大哥真坏。”然后害羞似的一溜烟逃了。
莫川习惯性的勾起食指,搓了搓鼻梁,仰天自问:“我很坏吗?”
他摇了摇头,走向自己的房间。
——今天也会是个不平之夜吗?
莫川坐在雕花桌旁,为自己添置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一股冰凉入喉,心情也就此宁静。就着壁柜上的笔墨纸砚,情不自禁的执笔——
他全然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全神贯注的屏息凝视着铺在桌面上的画纸。随后一挥而就。
他手中的画笔仿佛在粉色的夕阳中嬉戏,他抿着嘴,眉眼中尽是认真。仿佛这一刻,他的一切都在画纸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此刻他的灵魂就置身在一场盛大的嘉年华中。
突然他眼眸一闪,唇角轻轻上扬,几行刚劲有力的大字就跳跃而上:
‘粉色的记忆,回旋在满月的天宇。谁与谁执手而约?年华、静美!’
墨画中的场景赫然是雁鱼亭,只是多了两个人对饮。月光朦胧,情意绵绵。只是那容貌却是极为模糊的,只看得清大概轮廊。分得出那是一对男女。
莫川‘啪’的一声放下笔,把站在一旁光看的浅儿吓了一跳。
“莫...莫大哥,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来给你送饭却见你如此投入,才在旁边静候,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浅儿抚了抚隆起的胸口,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莫川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浅儿,又看了看天色,捉弄道:“又没有人要责怪于你,难道在你眼里,你莫大哥就是那种故意刁难下人的人吗?”
“不不...我没有那么想...”浅儿慌慌张张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咳...”莫川实在不忍心把这个小妮子弄哭,看了眼摆在一旁的饭菜,就要收起笔墨还未干透的画——
“莫大哥...这画还没干呢!你这样太可惜了....”浅儿伸手拦住莫川的手,一脸惋惜的说。
“呃...这只是随性之作,浅儿若是喜欢,我以后为你画一副就是。”莫川随意的说着,仿佛刚才那个专注绘画的人不是他一般。
“可是...”浅儿依旧不准备松手。
“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铺在桌子上,我也不好吃饭。”莫川眉毛一扬。
“好喔...”浅儿欢喜的拿过画,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浅儿远去的背影,莫川嘴角勾起,眼神却是冰冷。
——浅儿,你会怎么处理那幅画呢?
美味的佳肴入口,缓解了身体的疲惫。莫川站在窗前眺望夜色渐浓的天空。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如同黑幕一样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就好像要遮掩这充满罪恶的尘世。
——韩月西,你过得好吗?是不是...一直都有很幸福,身边还有一个你爱的他...
我...很想你....
还是放不下对你的眷恋...那份永恒的思念。
现在,我突兀的来到了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你爱着的却是另一个人。说是无感觉,那是骗人的,至少还是有些落寞。
“呵呵...”沉溺在想象中的莫川,就这么傻笑起来。只是那副模样更显凄然。
谁也不曾注意到,在无风的夜里,不远处的竹影,一阵摇晃。
忽然——
一阵北风吹来,一片片乌云从北方的天空急速涌来,还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莫川迅速关好门窗。
霎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的窗户‘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
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好像是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的倾斜下来。
莫川坐在雕花桌前自饮自酌。
忽然外面热闹起来,尽管下着倾盆大雨,依旧掩盖不了窗外那急来急往的喘息声。
——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莫川微微皱眉,批了件衣衫,便草草的出门去。
“滚,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一个愤怒的声音穿过暴风雨直袭莫川的耳朵,接着是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
顿时心下一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他的每个细胞。
像魏子晨这样妖冶邪魅深不可测的人,很少会如此失控的。
难道——
莫川不由加快了脚步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心急如焚。
莫川的房间离声音传来的地方,说近也不仅,说远也不远。那曲曲折折的石径小路,换做平时他会走得很舒畅,可是现在他已无心观察路边的风景。尽管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水花,然后裂开,那过程有趣极了。
雨水无情的拍打着他的脸颊,浸湿他的衣衫,仅仅一瞬,便以湿透。
在路上他碰到了几个灰着脸走出来的大夫,旁边还有为他撑起纸油伞的小人。那下人一直说着抱歉的话,那大夫却是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走近窝屋里,入眼的净是一片狼狈。
一脸沉重的浅儿,见莫川来此,先是一愣,然后那干毛巾递给他:“莫大哥,你被院内才吵闹惊醒了吧!”
莫川草草的擦了擦附着在发梢的水滴,看向一脸阴沉的魏子晨:“魏兄,府内发生什么事了,惹得魏兄你这般动怒?”
魏子晨看都不看莫川一眼,目光越过轻纱落在了□□半躺着的女子身上。眉头深深的皱起,一脸焦急。
浅儿见此,忙出来打圆场:“莫大哥,其实是小姐的病又复发了...而且这一次非常严重,往常的药方都完全不起作用。你也别怪少爷态度不好,他最心疼这个妹妹了,此刻看着妹妹被病痛折磨又无能为力,心里难受的紧...”浅儿把莫川拉到一边,悄悄的说,还一边偷看魏子晨的脸色。
“难怪....”莫川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
“可是我看莫大哥的表情,好像有所预料一样。”浅儿揶揄着。
莫川干咳了两声,便走向魏子晨:“魏兄,小弟不才,曾学医几年,可否为魏小姐把把脉?”
“就凭你?”魏子晨故意提高了音调:“你可知道,刚才被我‘请’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就凭我。”莫川眼神坚定。
浅儿摇了摇莫川的衣袖,正欲开口,却被莫川制止。想来也是说一些劝阻的话吧!
可是莫川心里有所预感,如果魏子怡的病不好,那么想要救出南宫玉就是难如登天。
魏子晨邪魅的丹凤眼定定的凝视了莫川片刻,被对方眼里的执着打动“也罢!让你试试也无妨。”说罢掀起轻纱,率先步入。
魏子怡微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静养,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他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见魏子晨等人进来了,她先是莞尔一笑,虽没有平日里的绝代芳华,却有一种妖异的病态美。
她挣扎着从□□坐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就是巨大的折磨。
妖姬连忙过去扶起魏子怡,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子怡,感觉好些了吗?”魏子晨邪魅的眼里溢满着担忧。
“哥哥,我都习惯了,还谈什么好与不好呢?”魏子怡平静的声音里不起一丝波澜,好像在谈着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魏子晨悲痛的低下头,十指深深的插进头发里,青筋暴起:“是哥哥没用....”
莫川抹了一把鼻梁别过头去,浅儿掏出丝巾无声的缀泣。
当魏子晨再次抬起头时,眼睛中绽放着一种决绝。
莫川在心里暗道不好。连忙走近魏子怡:“魏小姐,得罪了。”
魏子怡出乎意料的乖巧,原本以为魏子怡无法接受地球中医的检查方式,会费一番力气去说服,现在省事多了。
莫川首先翻看她的眼皮,然后要她伸出舌头‘啊’的发声,再抚她的额,最后才把脉。
魏子晨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浅儿拉着,他又怎会忍着不发作?
莫川眉头紧锁,内心却是无比复杂,只能叹红颜薄命。
“莫兄,你可查出小妹说犯何病?”魏子晨语气不善。
“可惜可惜....”莫川叹息道:“莫小姐如此没人却心力衰竭,很难活过二十,不知现在小姐芳龄几何?”魏子怡闻言,垂下眼睑。那透彻的坚强叫人有种揪心的疼。
“那....”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魏子晨欲语还休。
莫川点点头又摇摇头,故作高深:“魏小姐的病也并非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