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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幸

“很抱歉,规矩就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违反的,包括垃圾和垃圾他妈,”护士冷笑的说道:“等你儿子,去了中超,或者去了国外的俱乐部我们也许会法外开恩的,放你进去的,不过那天永远不会到的,你儿子这辈子也只能在中乙联赛里混日子了,永远不会出头的,现在趁年轻不如早点退役去种田吧,否则等他老了,想要种田都难了。”

“贱人,你不要欺人太甚啊,你妈怎么教你的啊,真没家教啊!你妈如果没有教好你,今天我来教你。”高忘君的妈妈显然是被她说的有些火了,她挥起了右手正准备掴她几个耳光,却被一旁的一个老护士拉了下来,老护士不温不火的说:“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冲动啊,这里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可以改变。手术过程中,外人是不可以打扰的,万一你进去把手术搞乱了,怎么办,这样对病人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只会给医生们添乱,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手术要是失败,你儿子的职业生涯恐怕也就到此结束。以后谁也不会记得高忘君这个人,你儿子的未来就全毁在你的手里了。”

“可是我就想进去啊,不行吗?我管你们医院的什么规矩呢,我今天就想进去了,怎么着了啊,小丫头和老太婆,别给脸不要脸,老娘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高忘君的妈妈不可一世的叫嚣着。

刚才想打圆场的老护士也终于沉不住气了,破口大骂道:“难怪高忘君那小子在球场上这么不可一世,这么的不懂得尊重人呢,原来是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娘,有其母必有其子,他被人打伤,活该啊,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啊!”

“老太婆,就你那德行我看也教不出什么好儿子,你儿子连我儿子的十万分之一的比不上,我估计就你那长相,儿子都生不出来啊。”高忘君的妈妈恶狠狠地说道。

“谁老太婆啊,谁生不出儿子啊,我看是你吧,高忘君那个杂碎,估计还是你抱来的,难怪那么的垃圾,肯定是垃圾堆上抱来的,我生不出儿子,笑话啊,是你生不出儿子吧。”老护士也同样恶毒的回击道。

就在矛盾快要愈演愈烈,双方都想拳脚相加时,在手术室里的张医生发话了:“让她进来!”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代表着无上的统治力,仿佛不容任何人的质疑。

老护士和另一位护士显然有些吃惊,不约而同地说道:“不行啊。”老护士据理力争的说:“根据规矩,手术过程中,不允许任何非手术人员入手术室,就算是医生,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入内的,张医生,你难道想破坏规矩吗?”

另一位护士帮腔的道:“张医生,别人都说你是铁面无私的一个人,难道今天铁面没有带出来吗?不能因为某些人的特殊身份,破坏规矩。”说道这,这名护士有瞟了一眼其他的护士,示意她们出声声援自己。其他的护士唯唯诺诺的说:“对啊,不能破坏规矩。”

“可我没有破坏规矩,”张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那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声音,继续说道:“只不过手术结束了啊,医院里好像没有手术结束了,不允许病人家属入内的规矩吧。”

“这,这好像是没有的,不过……”“不过什么啊,不要废话了,都散了吧,一个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医院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张医生坚定的声音又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人有种无法不服从的感觉。

“听到了没有啊,老太婆们,该干嘛,干嘛去,医院不是养闲人的地方。”高忘君的妈妈说完自顾自地走进手术室里,完全不理会护士们仇视的目光。

张医生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毫无感情的说道:“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女士,下次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人员好吗?否则手术时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你儿子落下来残疾怎么办啊!”

高妈妈还是那么的吊儿郎当,随意的说道:“我儿子怎么样了,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回足球场啊。放心只要他能早点回去,多多少少我会意思一下的啊。”

张医生冷酷的脸色突然放暖了,他带着一丝丝的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高妈妈神色慌张的说:“你们尽力了,是什么意思啊,他,他,他不能再踢球了吗。”

张医生耐心的解释道:“你儿子的右腿膝关节的交叉韧带断了,我们已经给他装了钢板,不过他的右腿就算康复的再好,也没有用了,踢球是可以的,不过力量可能会大不如前了,你知道,韧带断了可以接,但后遗症是可怕的啊,你儿子不幸成为其中一个了,恐怕不适合再踢高强度的比赛了,所以请你节哀顺便啊。”

“你叫我节哀顺便,天啊,你叫我节哀顺便,我儿子以后不能打比赛,那不是要他的命吗,你到底会不会动手术啊,大连因为你的手术失败,大连少了一个世界冠军,中国少了一个足球先生,这是你负责的起的吗,院长呢,我要找你们院长投诉,炒了你这个庸医。”高妈妈完全失控了,她已经难以再控制自己,每当父母听到儿子的不幸后,又有哪个人还能保持冷静呢,也许他们平时看上去很冷漠,其实他们比任何人还要疼爱自己的儿女。

“那位女士请你冷静,我就是院长,张院长,我做手术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并不是我失手,而是你儿子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我能保证他继续踢球已经是奇迹,请你稍安勿躁,还是想办法好好的劝慰你儿子吧,他现在神智还是不清楚,等他恢复了神智,请你和他好好沟通。”张医生还是耐心的劝着高妈妈。

高妈妈眼神蓦地黯淡了些许,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没有了先前的张扬不可一世,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最后化作一缕缕清泉缓缓的流了出来,此情此景和刚才那个和护士争吵的斗嘴的女人已经是判若两人,没有人上前安慰她,没有人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怎样才可以安慰她那颗受伤的心灵,她总是那样的故作坚强,内心何尝不是那么的脆弱,一碰就碎,没有人了解她。

“女士,还是那句话,请你冷静,你这样子怎么去安慰你儿子啊,请你坚强一点,人生难免会遇到挫折,在遇到挫折时,我们可以哭泣,可以伤悲,也可以颓废,但请你记住一点,哭泣过后,伤悲过后,甚至颓废过后,我们要选择坚强的去面对,哪怕是再难面对的人和事。”张医生的声音还是很冷酷,但在众人的心中却升起了阵阵的暖流,仿佛是冬天里的太阳,照耀着大家的内心。

高妈妈停止了哭泣,她泪水盈眶的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高忘君,语重心长的说:“儿子,是妈妈害了你啊,我一定会帮助你恢复的,不管花多少钱,不管在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冠军梦的。”

高妈妈充满着母爱走到高忘君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擦拭着高忘君的额头,眼中闪烁着坚定和顽强,神志不清楚的高忘君,又含糊地说道:“又来了一个天使啊,咦,天使你怎么在哭啊,天使不都是该笑的吗?”

“是啊,天使都是该笑的啊,你肯定是看错了吧。”高妈妈右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说:“看天使是不是在笑啊,所以你也要笑啊,以后不能不开心,否则天使会不高兴的。”

“对啊,看来是我看错了,天使的确是在笑啊,天使笑起来好像我妈,我妈和你一样漂亮的呢。”高忘君还是含糊的说道。

“你妈一定是个漂亮的人啊,”高妈妈侧过头去尽量不让高忘君看到,只因她的眼中又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不过她还是笑着说道:“你这么的聪明懂事,你妈妈会以你为荣的,我也会以你为荣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病人也需要休息了,女士请你配合一下吧,小蔡和小李送病人回病房吧。”张医生一丝不苟的下达着命令,这次高妈妈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人说话,手术室里洋溢着一种叫爱的感动……

记忆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想起她会让人开心也会让人痛苦,开心的时候很开心,痛苦的时候很痛苦,高忘君的思绪渐渐从痛苦的回忆中离开,又回到了HN,回到了夜以继日陪伴他的轮椅的旁边,事情过去了几个月了,钢板已经拿出来了,可他的腿还是无法用力,甚至走路都不是很利索,儿时的梦想已化作泡影,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一个需要靠轮椅度日的废人。没有人会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有些事如果自己没有遭受过的话,是不会理解的,当我们冷眼看他人的不幸时,我们会感慨他是多么多么的惨,不明白他那么的伤心干什么啊,其实有些事只有自己遭遇了,才知道其中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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