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法国,旅游胜地,巴黎,浪漫之都。
沉浸于夜晚的塞纳河依然美丽,河两旁的梧桐随风摇曳,为这浪漫的夜晚,添了一道平静。
此刻,李钰琳和黄卓异正在河边散步,沿着梧桐道一路走过去,别有一股异域风味。
不过,二人并没心情欣赏风景。
他们,在等人。
从6点下了飞机,到塞纳河边约定的地方等了快超过3个小时,李钰琳所说的那个人还没出现,二人干脆决定先去法式餐馆吃一顿。
“你说,他怎么还不来?”黄卓异问。
李钰琳来了几次法国,稍稍走在前面一点,算是带路,“不知道。”似乎觉的自己这个回答不好,又补了一句,“他以前从不会迟到,更别说爽约。”
不知道为什么,一踏上前去法国的旅途,李钰琳的心里就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心底,总是有意无意地对黄卓异冷言冷语,懒的搭理。可能,是小女人心思在作怪吧?虽然和他分手几年了,也很难再在一起。但是看到他为其他女孩担心,那种心思,也多少会跑出来影响自己的情绪吧?
李钰琳就是这么理性,理性到连自己都感到一丝恐惧。
自己是不是冷血了?李钰琳心中自嘲,指着梧桐道尽头的一家餐馆,说,“到了,就在前面。”
走到餐馆前面,黄卓异望着招牌上的法文,却听李钰琳解释道,“无名少女,上面的法文。这家餐馆是一对中国夫妇开的,而这家店的名字,无名少女,则出资冯至的散文塞纳河畔的无名少女。”
无名少女,黄卓异细细品味着招牌上的文字,虽然不懂法文,但从欣赏书法的角度来看,那几个形状各异的字体,却有一种行云流水的味道。
而李钰琳轻轻推开店门,说,“进来吧。”
店外看似朴素无常,餐馆不大,可此时已差不多坐满,而店内的装修却相当华丽。是的,华丽。华贵的吊灯迸放耀眼光彩,雕纹的大理石墙壁层次分明,透着一股神秘浪漫。最右边的不是墙壁,而是落地窗,透着窗户,能看见夜色下美丽的塞纳河。最抢眼的就是那地板。堆砌的半透明晶体之间仿佛毫无缝隙,浑然一体。整个餐馆的地板看起来,就像是一大块钻石。而这快钻石映着吊灯光彩,让人有一种异样的错觉。
沉浸在这阵错觉的黄卓异,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少女。一个戴着草帽,手捧鲜花的少女。少女站在塞纳河畔,昂首期盼。
“好漂亮啊!”黄卓异看着满座差点餐馆
李钰琳好像已经习惯,并无任何惊奇的反应,指了指天花板,只然后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黄卓异顺着看向天花板,只见天花板刻画着一个少女,原来如此,光的映射让人产生幻觉。
黄卓异坐在李钰琳对面,看看周围小声谈论的食客,又看了一眼李钰琳,小声说,“气氛不错。”
李钰琳点点头,转首望着窗外的风景。此时,时间已近十点,四周的灯光暗淡不少,没有刚入夜时的喧哗,稍显安静,可这份幽静,却是塞纳河最美的模样。
也是,李钰琳最喜欢的模样。
见李钰琳看着出神,黄卓异也不好打扰。倒是餐馆老板娘走了过来,轻轻问了一句,“请问,需要点什么?”李钰琳才反应过来。
老板娘用的是中文,黑发黄皮肤的和李钰琳说的一样,是个中国人。
黄卓异听了,也不客气,直接要了两份牛排。下了飞机就没吃过东西,肚子饿的要死,而且听说外国的食物分量好像不多,要两份,也不为过啊。
而李钰琳思量一会,只点了一杯拿铁。
黄卓异看的出,李钰琳有心事,只不过不好问,只能在心里猜想。等了几个小时,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不会……
东西,不一会儿就上来了。黄卓异看着七分熟的牛排还带有一丝红红色,好像还没熟啊。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黄卓异拿起刀叉,就疯狂地开吃,这模样动作完全谈不上优雅,反而吸引了旁人的异样目光。
李钰琳看着窗外的塞纳河,手拿调羹毫无目的地搅拌着拿铁咖啡。塞纳河,越来越宁静,宁静到……
东西吃完了,可是,李钰琳仍然搅拌着咖啡没喝一口,看着窗外出神。
终于,黄卓异看着李钰琳,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钰琳摇摇头,也不做声,拿起搅拌的非常均匀的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味道,还是一样,只可惜面前的人,换了一个。
“他,怎么还不来呢?”李钰琳似乎在自问自答。
“怎么?”黄卓异感觉李钰琳的怪异,也不好把心底话说出来。都等了三四个小时,怎么那人还不来?你不是说他不会迟到更不会爽约的吗?
“没怎么?”李钰琳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黄卓异。
“我们,走吧,”黄卓异轻轻说着。
老板娘也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结账的,是李钰琳。
而等二人走到门边,正要出去的时候,收拾桌子的老板娘突然喊住了李钰琳,“你不用担心那个人了,既然那个人没有来,一定有他的原因。”
所谓的那个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李钰琳朝老板娘点点头。
……
每个杀手,都有自身的制约。
所谓制约,就是杀手不想杀人时,退出江湖金盆洗手的条件。
杀手的制约千奇百怪,不过不外乎以下几种。七成的杀手许诺赚了足够的钱,便不再干杀人的勾当,两成找到知心爱人的杀手,之后便销声匿迹。剩下的一成里,有九点九是为了报仇。而最后的那些,则是相当一辈子杀手。
一辈子杀人!
杰希,就属于最后的这种。在他的生命词典里,似乎只有杀人这一个词汇。除了杀人,杰希感觉,好像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了。
自己只能杀杀人,只有杀人这一门手艺。而且,也只有杀人才有意思。尤其是模仿,模仿其他杀手的杀人手法。
子弹上膛,取出,再上膛,再取出,如此重复,杰希在做最后的调试准备。
这次的目标很容易杀,但是保护目标的异能者,前所未有的强。
雇主提供的资料上写的是,A级精神战斗系,攻击能力不明,属于侵入神经中枢,在敌人的大脑内制造假象或特殊感觉。
A级,杰希还真是期待,心中反复回忆着上上上次下手的目标,也同属于精神系。不过,那个精神系只是B级比这次保护目标的对手差了一个等级。
可是,那次战斗,精神被侵入之后,杰希差点挂掉,若不是目标的女友突然出现,让目标分神使杰希抓住一线生机,恐怕,世界上最全能的杀手模仿者杰希,就此陨落了吧。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杰希实力不济,面对这种幻杀型的对手,只需研究透彻对手的习惯,然后抓住机会一击狙杀就可以。而是,上上上次的雇主提供的资料有误,说目标只是个普通人。
为此,杰希连上上上次的雇主一起做掉。
而这次……
上膛,取出,再上膛,再取出,反复玩弄着手枪,杰希有了新的模仿想法。
好久没有出现的杀手,传说中的韦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