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小姑娘匆匆地离开了,对于中年人,他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在他的脸上,老人家看到了一种刚毅,善良,一种直指人心的真诚,那一刻,老人相信转机一定会在这人身上出现的。如果留在那儿,的确会让他不好处理!
老人带着小姑娘躲在暗处,他想看看事情是怎样一个发展趋势!正在他找到一个有利的顺风处,望着远处的中年人时,他忽然有种好像哪儿不对劲的感觉,一时不知怎么捕捉!疑惑地甩了甩头,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突然灵光一现,才知道:四周围寂静,静的有些反常,没有人,连交换货物的市场都人去场空。老人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悲哀,穷苦的百姓哪!总是弱势地选择逃避,也只能选择自我逃避了!而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甚至只能随波逐流嘞!
嗯,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哎,终于让他发现他的孙女不对劲,虽然跟着自己东躲西藏东奔西跑,但是并没有失去生活的乐趣!平常像只小燕子的小姑娘,总是爱问这问那,此刻却异常沉默,默默地跟,默默地想!老人突然间才发现,自己太自私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呀!在逃亡的日子里这孩子不知道受过多少苦,可她从来是安慰自己的爷爷,乖巧的让人心酸!是不是刚才的事情让自己的孙女惊吓了呢!老爷爷心里暗暗一惊,赶忙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孙女,一些尘埃落在孩子的头脸之上,许是出了汗抹了脸,一张娇巧精致的小脸已经是变成大花脸了!鼻子特别脏兮兮,却可爱而倔强地皱着!也不知她在思考什么!静静地看着一处有些呆了神!老爷爷着了慌,他轻轻地唤着:“巧儿,巧儿?”没反应!老人家陡然变了颜色,可心急行动不乱,只见他把手轻轻地在小女孩眼前晃动,并轻轻地在小女孩耳际呼唤:“巧儿巧儿?”
巧儿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爷爷正定定地瞅着自己,虽然看不出爷爷脸上正露出焦急之色,可她好像觉得爷爷发现了自己什么心思一般,却没来由的红起脸来!
她目光闪烁地看着爷爷:“爷……爷,你你你说什么呢?我都没听见!”老爷爷见她没什么异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呵呵一笑:“巧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她掖掖捏捏地勾着头弄着衣角,轻轻地说:“爷爷,没想什么!”老爷爷他有些好奇起来,从来有什么话都是和爷爷分享的小姑娘今儿个倒是一反常态,不愿让自己知道了!老人倒是不希望在此刻有什么事自己无法掌握的,他怕刚才的事会在姑娘心里留下什么阴影,那就得不偿失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老人见识不凡,已经有一些后世朴素心理学的味道了,呵呵呵,扯远了,言归正传!
他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是不是饿了?”
“不饿!”
“那,巧儿,是不是刚才的事情吓坏了你呢?别怕,爷爷带你离开!”
“不是,啊?爷爷你要带我离开这儿吗?真的吗?我们要去哪儿?”巧儿姑娘突然睁大了眼睛问道。
老人没想到自己孙女会如此着急,他倒是又惊又怕又迫不及待起来:“对对对!巧儿别怕,爷爷马上带你离开这太府之地,再也不来这儿了!”老人此刻也不管什么有案在身了,先离开再说!
巧儿一听紧紧地抓住老人的手臂焦急地说:“爷爷,怎么就离开了?你是不是有事情没有做完?”
“啊?!”老人有些不着边际起来,“我还有什么事没做完?没有了呀,我们在这儿无亲无故,哪还有什么事?难道还要爷爷去衙门?”
“不,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找那小哥哥呢?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噢?!呵呵,对对对,得去得去,巧儿真是懂事啊!”
巧儿一听,高兴地蹦起来,忍不住欢呼:“对对对,得去得去,爷爷你真笨,还要巧儿提醒!”老人赶忙捂住巧儿嘴,向远处望了望,那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只见一伙官兵正整齐的站在那个中年人身旁两侧,很是恭敬!老人家大骇,他突然发现这个人是官家人,迅速牵起巧儿的手离开了现场!
巧儿有些奇怪爷爷的异常举动,可是此刻她被另一件事情给包围着情绪,其他事似乎都是小事了!
老人匆匆地牵着孩子离开,他边走边迅速地思考:“那男人是家人,可为什么要就我们呢?奇怪呀?”突然,他内心记起这样一句话,那中年人说过:“难道,你想害死傻子泓?”
老人骤然停下脚步,这话颇耐人寻味:“傻子泓是中年人什么人?中年人为什么要保护傻子泓?我能不能去找傻子泓?”一连串的问题让老人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有些茫然困惑起来!
小女孩看见爷爷突然停下,有些奇怪:“爷爷怎么啦?”
老人皱着眉头说:“巧儿,我们找不到那男孩家呀?可能不能去了。”
“爷爷,为什么不能打听打听呢?我们以前不都是这么问的路么?”
“这?我们这样去,会吓着人家的!”小姑娘愿望似乎很强烈,不依不饶起来:“爷爷你太不像话了,你自己都教我,诚在于心实,不在于饰貌,他是我们的恩人,况且我发过誓,您教导我要守信重诺,岂能不去?”
老人家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孙女是多么强烈地想去呀!往常言听计从的孙女今天确实不一样起来!老人权衡再三、再三权衡,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是的,自己是不是老了,有些东西都已不再坚持,比如信诺,也许是关心则乱吧;何况,在这弹丸之地,又有谁会认识自己这个糟老头了?更为重要的,他观察徐泓,人小心却纯洁。并且并不是人们所说的傻里傻气,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傻子是不会有的;他有着善良的行为,且不矫揉造作;再说,他打石子的手法刚劲如风,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他相信第三场一样会赢!只是后来他发现这戚大少爷绝不会如他所说放过自己甚至还会报复别人,所以,他才会阻止比赛,拖延时间,激怒他,让他原形毕露,以免人们做无谓的牺牲!可结果,却发生了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
至于说让孙女发誓,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的确是肺腑之言,一个孩子敢和官家斗,在西周这样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中,那可真是一种傻呀!可对于老人来说,这孩子大智若愚,虽说很多是无意识的作为,这反而更显出了他的真性情来,本真的东西与生俱来,刻意掩饰也许一时,可要改是改不掉的,何况他只几岁而已!尚无那种心机呀!
这老者心思电光石火,随即点了点头:?“嗯,这不正是我要找的人么?寻寻觅觅觅觅寻寻,我不能再错过了!还得考察考察他的家人环境,我才能放心!”
小女孩正在等着爷爷说话呢,可以看出,她很紧张,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对,只要她一紧张就会这样!待她听到爷爷的嘀咕,她眼睛一亮!非常兴奋地拉着爷爷就走,生怕爷爷再改变主意!老爷爷突然间受其影响,也开始心情舒展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豁达的人,只是心结解不开呢!此刻被孙女这么一闹,他倒想清楚了,目前当务之急不是解决刚才的事,而是自己几十年来的夙愿哪!“糊涂!”他拍了拍自己瘦削的额头,便顺着孙女之意早起徐泓来!
再说街道上的事吧,那中年人很头疼,这真是死局了:如果按着戚县太爷,他一定是要这些没有爵位的野人一网打尽,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自己还可以把这事掩盖,可是现在,他的儿子不知死活,该怎么处理?如果顺着他的意思,徐泓必定会牵连,“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正是要保护凤公主么?”这人突然嘀咕了一声!如果此刻徐国芳在此,他一定会大吃一惊,你道这人是谁?是的,他就是王侍卫,此人真正的身份其实是穆天子身边的一个侍卫,根据西周官制:保护皇帝的人是由身边的师氏负责,而师氏手下又有一群人,官职不同,职责也不同!而这王侍卫对外称是太后一远房亲戚,由太后亲自点将,要他来保护自己安全!其实,他有着很深的法律知识,穆天子本着人尽其才的原则,并授予他“士师”一职,级别很高,上面只有“天子、大司寇、小司寇”三个级别呢!至于他为何有这么高的职务,这里面有很深的水呢,以后再续,他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之所就耐人寻味了,不过,读者应该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吧!
要保护好徐泓很简单,他想到了“三赦三宥”的刑法原则。但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这事不能让上面知道,要让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处理,必须斩草除根,把他们父子一并处理了才好!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安排自己的心腹当县令才好!他一来就调查出这个戚德正不学无术,是个贪官!今天这事虽然找不着头绪,却是一个契机,该怎么办呢?本来嘛,给他戚德正强加一个杀头之罪,很简单!但不保险!正在那纠结呢,戚德正却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他走到王侍卫身边低眉顺眼地说:“王侍卫,请给属下做主呀!你都看到了?这些都是贱民,岂容它们践踏宗亲的尊严?”
说完还哼哼的愤恨,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是如何的懦弱!而此刻,他首先不去看那将死的儿子,却来这儿诉苦,王侍卫非常清楚他想干什么?先坐实了罪,要不然,连他都逃不了干系!就冲着他儿子的那几句话,什么“连主上都管不着”,什么“在这泰府之地,我们戚家就是王法,戚家说你生就生,戚家说你死你就得死!”,戚德正想想都怕呀,那得是什么罪呀,想想脖子都凉飕飕的!小命捏在王侍卫手里,说你生你就生,说你死你就死呀!更何况这姓王的是铁面判官,全朝上下都畏惧三分,自己只不过是个没落贵族!此刻,他恨透了这个儿子,巴不得他早点死,死了倒干净,省得醒了把自己都搭进去,儿子可以再过继一个,但是命没了一切都没了!
王侍卫倒是奇怪:“大人令郎可伤得较重,还得从速救治,人命关天,否则此事复杂了!”
戚德正倒是扭扭捏捏,嘴里说着:“大人,此逆子,哪里是我儿子,不知哪里跑来冒充的骗子,死了倒干净!大人你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哦!”此时,这王侍卫心里倒是另一番计较:“真是太无耻了!六亲不认哪!真是天要收拾这戚场孙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呀!”嘴上却又是一番说辞:“哦,真的么?还有这等无耻之徒?得好好治他的罪!”
正说着呢街角转过来一大队士兵,领头的几个将军样的人物朝这跑过来!
一个带头的人跑到跟前行跪礼,王侍卫吩咐道:“将那几个躺在地下的都带走,容后再审!”
“诺!”说完便去检查情况了!而戚德正也赶忙对王侍卫说:“属下也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人,敢扮我儿?我非得把他认到骨子里去!”说完也不待王侍卫回话便走过去了!王侍卫看着匆匆离去的戚德正,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有好戏看了!”
预知什么好戏,请看下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