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成长似乎归于平静。而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徐泓如那闺中深锁的少女玉臂一般羊脂如玉,吹弹可破的手臂!
这一切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算起来,自徐泓从那树上掉落至今。也过七七四十九天了。徐母虽具神通,亦然心力交瘁,即便铁打的身躯也是挺不住的!所发生的这一切,也在她迷迷糊糊中顺理成章了!
这时,徐泓缓缓睁开了眼睛,奇怪的是,他的感觉比以前更加清明了,眼中的迷茫之色一扫而空,代之的是黑白分明的眼,似若辰星!如果有人说他是傻子,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当他看见自己的母亲正趴睡在他的床边时,往日美丽的母亲现在蓬头素颜,眉头紧皱,好像有极大的心思难以解开一般!
傻子泓不知哪来的灵性,竟然鼻子一酸,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泪来,还伸手帮母亲捻去发间的细碎!乖巧的不得了!
这举动惊醒了徐母,她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大叫:“风儿,你终于醒了!”眼里泪水夺眶而出,“孩子,有哪儿不适么?”说完,四处查看!
这徐泓终究是一孩子,“哇!”的大哭。(小子,你这不是急死了你娘么?)
“风儿,莫哭莫哭,娘在,娘在!”
徐泓不管不顾的,眼泪鼻滴一起流了个痛快,才悻悻然说:“娘,娘,孩儿没事,只是想你呀!”说完,又哭哭噎噎!
这时可勾起了徐母的柔处,也“卜卜”的梨花带雨!徐泓真个是变乖巧了,竟帮母亲擦起眼泪来:“娘,你怎么也哭了,莫哭莫哭,孩儿听话,孩儿听话!”忽而又想起娘亲怎么能发声,感到惊奇!“娘啊,您怎么可以说话了?”徐母抹了抹泪,也就停下来,“娘的嗓子前几天给你爹治好了!”为了转移话题,徐母又问:“风儿,可有哪儿不适?”
小孩就是小孩,不疑有他,顺着话就接上了:“有呀!”
“哪儿?”徐母陡然站起,紧张得变了颜色!
“嘿嘿!我饿了,肚内咕咕响!”徐泓摸摸肚皮!
徐母“噗嗤”一笑,“唉,臭小子,敢促狭你娘了!”捏捏孩子的鼻子,随即,好像捕捉到什么,眼睛一亮,徐母最是懂得,自己的孩子最与别家孩子迥异,吃量惊人,且越吃越健康,而此刻,他说饿了,怎不让人欢喜。但徐娘也不动声色,急切问道:“好好好!乖风儿,要吃什么,娘这就给你做去?”
“巴巴鸡,我要吃‘巴巴鸡’!”想起“巴巴鸡”这徐泓就流口水。
什么叫“巴巴鸡”?其实就是炖鸡子,由于徐母惊人厨艺,把这菜做得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更别说吃了!这鸡汤鲜美可口,鸡肉嫩滑弥香,入口即化,口留余香,经久不散,“神闻神馋,鬼闻鬼现”哪!这徐泓许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有这么个娘!又吃了这东西,造化呀!而吃的时候,嘴巴“吧唧吧唧”,没个相!吃后,还“美其名曰”叫什么“巴巴鸡”,这小子,忒没文化了,叫什么不好,叫这个,倘若倒过来念,嗳哟,可真掉一地疙瘩,真是糟践了这美食呀!没文化,真可怕呀!
虽说这徐母不喜杀鸡,却为了儿,狠了狠心,宽慰了几句,也就欣欣然找徐爹帮忙去了!
一想到母亲做得绝妙美味,徐泓就精神抖擞了起来,“腾”的一声便撑起身子,这一举动倒是吓了自己一跳,右手劲儿过大,竟然把铺板摁出一个手掌印来,清晰可见,这小子又没来由的“哇哇”哭!母亲闻声急忙进得屋来,这个傻子,哭得更欢了,指了指床板,哭得更大声了!
徐母看着穿帮的床板,非常震惊,却不失方寸,急急忙忙哄了这痴儿说“巴巴鸡”要好了,再哭就不端来了!小孩就是小孩,马上戛然而止,老老实实地待着,脸上尤自挂着泪珠!把个徐母心疼的又斯斯艾艾起来!擦了徐泓的眼泪,并提醒他右手别乱碰。
徐母又细心地检查起孩子的手,发现确实与从前不同:刚而有力,与年龄极不相称!为防止孩子乱动,她给孩子扎了根布带,把手挂在了脖子上,哄孩子说受伤了,不能乱动,又允诺给做个大些的“巴巴鸡”,孩子就是孩子,且是个“吃货”,闻香知髓,注意力分散了,马上破涕而笑!并不自禁地吧唧起嘴来!徐母安顿好孩子,忧心忡忡地出了屋!
人道是,五岁孩童,天性使然,哪有那个定性,这徐泓也不是个安静的主,虽然极听母亲的话儿,但也憋得难受,总想找些乐子,他找什么乐子呢?嘿,你还别说,真给他找着了------屋顶正停着一只蜘蛛,那蜘蛛个头大,整个尽一尺的网中心给它占满了,在蜘蛛的头额处,隐隐约约有一个“王”字,那蜘蛛在网上“守网待食”呢!此刻,他似乎感应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呢。他不安地抬了抬几只腿开始防御起来,如镰刀般的嘴器不安地噏动着,它已经朝向了徐泓。
徐泓这小子不知抽哪股风,没来由地“嘿嘿”怪笑,如果各位看客有印象的话,这笑非常之熟悉,对于蜘蛛来说,它如临大敌,腿动的频率更快了,就好像这笑有音波在攻击它似的,那蛛网无痕自弹,晃动的厉害!蜘蛛最后败下阵来,从屋顶逃了出去。
过了不久,又探头探脑回来,徐泓这变态又“嘿嘿”地笑,蜘蛛又逃;又进,徐泓又笑……
这蜘蛛给累的精疲力竭!干干脆脆不进来了。那徐泓也就没了玩心,不过,见到的人一定会很奇怪的!不会是怪才吧?这徐泓浑身是宝呀!
正在徐泓百无聊赖之际,一股异香飘进来,跟着,徐母端进来一砂锅!身后跟着徐国芳,徐泓闻着味道,连他爹也不顾了,手舞足蹈的叫着:“巴巴鸡来来!”
待端至眼前,也不嫌烫,扯下一只腿,先闻了闻,“哇,真香!”,边吃边“烫”“烫”地叫着!别说他迫不及待的样子了!这满屋子被蒙蒙蒸汽熏得香气四溢。此刻,如果徐泓有注意,那只蜘蛛又出现在网上了,蛛眼竟然显得亮晶晶起来,嘴器噏合,那蒙蒙雾气便朝口中吸去!
此刻的徐泓正囫囵吞枣的吃着,徐母爱怜地提醒着:“慢来慢来,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徐父呢!直勾勾地看,直勾勾地盯,似乎自己儿子咬一口就像是咬在自己肉上似的,心疼得不得了。还说:“泓啊!才刚刚好呀!切勿暴饮暴食哦!”这不打紧,徐泓似乎意识到什么!把碗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挑衅地看了看父亲,随即再不顾他,吃得更快!
“你……”父亲无奈,徐母看着自己丈夫,掩嘴而笑,软软懦懦地捶了丈夫一下,徐父尴尴尬尬一笑:“哪能呢,我怎么会跟孩子抢食物,不值当不值当!”随即,使劲抽了抽鼻子,还偷偷咽了咽口水!唉,原来徐泓是有遗传的呀!当然,母亲是不能得罪的,他扯下些嫩肉,送到母亲嘴边:“娘,你吃,你吃!”徐母不吃,推给徐泓,示意他吃!徐泓也就不管不顾的海吃起来!
风卷残云,这小子,也不顾惜自己的父亲巴巴的眼神,一锅好鸡子扫进肚里,连带着一些脆骨,也咀嚼得“脆脆儿”响哪!又像是故意逗他父亲似的,把汤喝得稀里哗啦响,每喝一口,便“啊”一声,顺便还挑衅地瞄了可怜兮兮的父亲一眼,恨得他爹脸肉直抽抽!暗暗跺脚!
他一定是想:“好东西呀!好东西呀!怎么这小子吃出这败相,真是的真是的!”
吃得了这奇食,这徐泓也就心满意足了,拍拍肚子皮儿,锅里似乎还剩下些汤碎,他很是“慷慨”地朝父亲推了推,徐父瞪了一眼自个儿子,也就没皮没脸地说:“好料沉底!好料沉底!别糟蹋了!别糟蹋了!”昂起脖子把汤给吞了。接着,意犹未尽的看着妻子!
徐母拍了拍丈夫,拿眼示意了一下徐泓!感情还有正事呢!徐父领会。
“泓儿,吃饱了吧!”
“嗯!”
“有没有觉得哪儿不适?”
“莫须有莫须有!饱着呢!浑身真有劲力!”说完打着饱嗝,还鼓了鼓手臂!
又说:“娘,我刚吃饱,想下床走走,可行?”徐父徐母相互看一眼,徐母点点头,徐父也道:“对,刚吃饱,可以去走走!走先,让为父看看,身上有无大碍!”徐父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全方位地查了一遍,均无异样之处,逐舒了一口气,向着自己妻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孩子:“去吧!要小心些,莫走远了!”
“哦哬!”这徐泓,也就欢天喜地一蹦一跳的出了屋-----这孩子,哪会有伤呢!
父母摇了摇头,随他而出!
可是,那屋子里还有一个主呢!只见蜘蛛八脚八叉地至墙上下来,来到床边,这儿爬爬,那儿爬爬,都是以徐泓吃食为轨迹。过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似乎没什么收获!八足有意思地跺了跺,还“吱”了一声什么。很是恨恨的声音,随即便怏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