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听得内殿里断断续续传来嘤嘤的哭泣声,觉得心里堵得慌,便走到了柔慕宫的花园里找了石凳坐下。
夏天已经完全撵走了春天的身影,绾绾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这时从内殿走出的玲珑看见绾绾孤身一人走到她身旁:“绾郡主不进去吗?”
“我并非宫中之人,不便插手,还是不进去的好些,免得再给皇后娘娘添上什么麻烦。”绾绾若有所思。
“郡主真是一个心思周全的人儿。”玲珑似赞赏般说到。
“你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绾绾问道
“是,奴婢玲珑。是凤翎殿的女官。”玲珑虽自称奴婢,可是那语气和神态里,却不像其然。
绾绾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再言语。
玲珑对绾绾的好奇更生出了许多,慢慢的开始回忆起所有关于绾绾的记忆,可是无奈那日去得颜府,也未曾仔细看到绾郡主的面目,如今仅是第二次见,况且对颜府的一切,玲珑从不得知,只觉得娘娘同这胞妹甚是疼爱。玲珑暗自努努嘴,笑自己何时也关心起来人家的私事了,便又进了内殿。
过了许久,天色已经蒙上了黑幕,裳柔这才出来了,身后跟了各宫的娘娘,裳柔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绾绾自知姐姐是哭过,可是当着这些个娘娘的面安慰的话又不好说出口。
倒是裳柔见着绾绾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责备她:“绾绾,你怎可坐在石凳上,若是染了寒,可怎么得了。”
“皇后娘娘,不碍事的,现在正值夏天,并未觉得有寒气。”绾绾给了裳柔肯定的眼神。众妃远远的看着皇后和那蒙面的女子甚为亲近,绾绾自然也感觉到那些个疑惑的目光,压低声音:“姐姐,各宫娘娘们都看着呢。”
裳柔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竟是我糊涂了。”这才牵过绾绾走到众妃面前:“这是家妹,裳绾。”
绾绾也轻轻的拜了下去:“给各位娘娘请安。”
众妃们听得是绾郡主,又忆起那日在御花园中栗妍对这郡主大加赞扬,心底的好奇都不禁涌了出来,都想多多看看两眼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何种人物。
于是大家都忘了开口,绾绾也那么一直俯着身,倒是德妃最早反应过来,走上前扶起绾绾:“绾郡主倒是多礼了。”
绾绾朝德妃柔柔的一笑,表示感谢,便退至裳柔身旁。裳柔这才开始介绍各宫妃子,绾绾看着德妃,只觉得她身上才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典雅,不愧居于德字。
绾绾看着天色已经很暗了,正准备向裳绾辞行,不料传来:“皇上驾到。”这话又哽在了喉间。
各宫娘娘听得此声音,都开始整理妆容,纷纷拿出手帕拭去眼底残留的泪渍。
一身明黄骑装的栗炀走了进来,看见跪倒的众人,走到裳柔身边扶起她同时对大家说道:“平身。”
“今晨同颜统领去猎场狩猎,刚刚才回来便听见此事便赶了过来。”栗炀像拉家常一般同裳柔说道。
“那哥哥呢?”裳柔问道。
“正待外面候着呢。”栗炀说道。
裳柔转过身,对绾绾说道:“绾绾,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是你再不回去,父王可要挂念了,如今哥哥就在外面,本宫且叫玲珑送你过去,再由哥哥送你回府,这样本宫也安心。”
栗炀这才看着戴着面纱鍀佳人,心底的情愫涌了上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绾绾一听得哥哥,眼眶不禁就红了,立马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时,眼里一片平静:“这样怕是不好…”
“如何不好?就让你家哥哥送你回去。”栗炀忍不住插话。引来众人侧目,发现不妥,又道:“免得皇后担心。”
绾绾见圣上也发话了,自知是不可更改了,轻轻拜了下去:“绾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