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中。一头野狼正低着头啃咬食物,从还未啃完的骨头模糊可以辨认那是一只野羚羊。
远处,武耀正踮起脚尖小步向野狼靠近。小心翼翼唯恐让野狼发现。要知道狼的警觉性一点也不比猛虎猎豹差。
一步,两步,武耀和野狼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手中的猎弓已经被拉开,弓如满月。
正在低头啃咬食物的野狼在生死关头蓦然抬头,那双绿莹莹的狼眼准确无误锁定靠上来的武耀。龇牙咧嘴地低声咆哮,对这个打扰自己进餐的家伙表示不满。
武耀嘴角上翘,露出一丝鄙夷,手中的羽箭对着野狼的眼睛射了出去。这只野狼竟然退了两步,躲开武耀必杀的一箭。而后后腿发力,猛地扑了上来。
野狼速度极快,不等武耀第二支羽箭还没来得及搭在弦上,野狼锋利的狼爪就伸到武耀面前。仓促之间武耀身子后仰,躲过凶险的一扑。
贴身肉搏,猎弓反而成了累赘。下一刻,武耀毫不犹豫的丢掉手中的猎弓。反手抽出背上钢刀。
野狼绿莹莹的狼眼紧盯着武耀不放,龇牙咧嘴的同时狼爪不停地抓地。武耀冷哼一声:畜生,遇到你小爷算你倒霉。
武耀手握钢刀左冲右突,恶狼牙齿、狼爪上撕下咬。一人一狼在雪地里来回翻滚。武耀身上厚厚的棉袄棉裤被撕扯的片片飞散,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
野狼浑身是血,四只利爪被斩断一半。鲜红的狼血将雪地染红,受伤的野狼抬头长啸,啸声尖锐刺耳。
武耀心中一惊,长年和这些畜生打交道,这种啸声武耀很熟悉。这不是一头野狼狼,而是狼群中孤傲的头狼!这啸声正是头狼召唤狼群的信号。
一定要赶在狼群到来之前解决掉这头恶狼才行。没有丝毫犹豫武耀再次挥刀上前。饿狼龇牙咧嘴,用仅有的两只爪子展开反击。
厮杀中,武耀只觉左腿小腿一凉,头狼尖厉的牙齿咬中武耀小腿。武耀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手中钢刀对着狼头狠狠劈下!手起刀落,头狼没能躲过这这一刀。武耀用小腿受伤换来斩落狼头的机会。
武耀低头看了一眼左腿,暗呼一声侥幸:隔着厚厚棉裤狼牙仅在小腿上留下一排牙印而已,只有少许鲜血渗出并无大碍。
老林中,不断响起一声声令人心悸的狼嚎,从远到近越来越清晰。狼群要来了,武耀顾不得还在疼痛地左腿,连忙起身用钢刀将头狼的皮剥下,将尸体剁成几大块装进背囊里。
武耀将狼的尸体处理完之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里面是自己精心调制的药汁,洒在四周可以遮盖气味。向四周洒了一些药汁之后又小心翼翼的用树枝抹去打斗痕迹,仔细查看一番没有什么遗漏才转身离开。
老林里的畜生都刁着呢,一个不慎就会被它们嗅到味道追赶而来。武耀虽然年轻,却已是一个优秀猎手,谨慎、胆大和狠辣一样不少。
时至隆冬,绵延千里的巫山山脉早就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这个时节已经不适合上山打猎,大多数猎户只能无奈猫在家里。虽然手头拮据,也只好勒紧裤腰带迎接新年的到来。
只有一小撮人,仗着艺高人胆大在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天走进茫茫大山。武耀就是其中一人。
提起武耀,十里八村的猎人都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声:那孩子,绝对是一等一的汉子。
武耀双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树枝上得积雪时不时地会落进脖子上,武耀总会情不自禁地缩缩脑袋。一伸一缩之间像极了乌龟,让人觉得可笑。
此次进山打猎,武耀是自作主张偷偷上山。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武耀决定再进山碰碰运气。弄些野鸡、山兔子一类的小动物,自己和义父也可以改善伙食,吃顿有肉的年夜饭,过个喜庆年。
武耀掂了掂背后沉甸甸的背囊,暗道运气还不算太差,弄个这么一个大家伙,虽然狼肉不好吃,可是狼皮可是很值钱,拿到城里去卖,不怕卖不出好价钱。
这次能收获这张狼皮纯属侥幸,要知道深山老林中狼群可比独居的老虎、猎豹难对付。有了这张狼皮这次进山就不算白来,卖掉之后足够给义父请个郎中,抓几副药的。
一想到义父,猎到狼皮的喜悦瞬间淡了不少:天冷了,义父的老寒腿又在作痛。每次看到义父因疼痛变得苍白无力的脸,武耀就会心疼。
可每次要去请郎中的时候,义父总是不肯。说是老毛病治不好,忍忍就能过去,其实武耀心里明白,义父是舍不得花那几贯钱而已!
武耀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在脸上使劲搓了几把。翻过前面那个山丘就是官道了,到官道危险就小多了。
算算时间,偷偷进山打猎已经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不然义父又要担心受怕,武耀一边赶路一边嘀咕。
武耀四处张望,准备寻找一处省力的地方翻过前面的山丘,刚抬起头,武耀就呆住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山丘下的一处背风坡。
山丘下,一处凸出的大石块挡住了从官道上刮过来的寒风,形成一个背风坡。而在背风坡处,不大的空间内竟然挤满了人。
武耀暗中数了数,足有二十几人。每个人旁边放着马刀、长枪之类的近身作战兵器。有人还把兵器随意丢弃在一边,从场面上看这群人猫在这里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
武耀满脸疑惑:这些人不是附近躲避寒风的猎人;靠打猎为生的猎人多半是认识的。也不像巫山盗匪;那是一群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主。
武耀总感觉这些人很熟悉,很像那些趾高气扬巡视官道安全地军爷。虽然他们很没品地龟缩在一起,骨子里那股劲却没消失。对,就是军爷,武耀十分确定!
既然是军爷更没有道理猫在这冰天雪地中,直觉告诉武耀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恐怕还是大问题。
武耀打算转身离开,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这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打算做什么?这些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
虽然明知留下来会有危险,可是身为一个优秀的武耀从来不缺乏冒险精神。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节只身进山打猎。
武耀小心的藏匿身影,慢慢地向山丘靠近。在距离山丘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武耀停下脚步再在前进,开始侧耳偷听。
背风坡里谈话内容虽然机密,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谈话内容隐隐约约的传到武耀耳里。距离实在是太远,武耀仅听到一些零散词语:截杀,信使,太子…
词语虽然零散简单,却也足够让从没见过世面的武耀吃惊。这些东西对一个靠打猎为生庄户人家来说,就像闲暇时老人嘴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