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人里唯一对白小玉他们刚才的行为有意见的就只剩下孟馨一个人了。在金三角那种地方她可以不在乎白小玉的杀戮，但现在是在爱国内，这里是G市，白小玉等人杀人虽然干净利落，但那毕竟是杀人而不是在表演武打片。
孟馨觉得人命可以很脆弱可以很不值钱，但她却不希望这一切在白小玉手中体现，尤其是在国内的时候。虽然这本身就是个有语法问题的想法，但孟馨却无法意识到。不过即便对白小玉的杀人行为感到不满她也没有立刻表露出来，更不会当着许多人的面向他质问，那会让白小玉很没面子的。男人，无论是成熟睿智的还是年轻冲动的，都很在意男人的面子或者说是男人的自尊。虽然和白小玉的关系很好，但孟馨却决不会做让白小玉下不来台的事。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那么......最好的例子就是碧落。
一群人很随意的打开卷帘门出去，外面的围观者不如想像中的多，想来是这种事经常有，又或者是外面留守的人太过凶狠，又或者是两者兼之。
见到白小玉等人出来，那位朱公子留在外面的人并不惊奇，但半天不见自己的人出来就感到奇怪了。有几个意识到不对的立刻冲了进去，只见诺大的房间里出了因为痛晕过去的朱公子外就没有活人了，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有时候尖叫并不是女人的专利。至于之后他们是打电话叫人还是报警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孟馨和白小玉上的是一辆车，她有意把李清雅支开了，因为她有话要对他说。
白小玉把音乐打开了，一边听音乐一边开车，一点也不像刚刚杀过人的样子。
孟馨狠狠的盯了白小玉半天，但白小玉似乎毫无感觉一样，依然在那边鬼哭狼嚎。最后孟馨只得承认，白小玉的脸皮很厚，很厚。
“对付这种小流氓，你每次都下这么狠的手么？你不觉得人命在你手中简直是一文不值吗？”孟馨很严肃的看着白小玉。
“当然.......不是，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小流氓，如果他们调戏的不是你.....们，我最多只是吓唬一下他们而已，不过他们两样都占了那就只能说他们倒霉了。而且我要纠正一下，其实人命不只是在我手中一文不值，只要是在拳头面前，事实上人命就是贱如草”白小玉无奈的说道。
不过女人总是很奇怪的，虽然白小玉解释的话不少，但孟馨只听到了一句“如果他们不是调戏你”，这么说他之所以下狠手是因为自己，那么也就是说他很在乎自己，那么......那么的可能性真的很多。想到这孟馨的脸突然开始发烫。
孟馨不想继续这样，所以需要找个话头，虽然他是为了自己才下狠手杀人但那也不是值得提倡的，虽然她心里觉得很开心，但还是批评道：“小玉，你....恩，杀人......其实.......你”孟馨很想正气凛然的训斥白小玉一顿，但话到了嘴边却总也说不出口，急的她直瞪白小玉。忽然她灵光一闪想到白小玉刚才的一句话。
“你刚才说那些家伙不是普通的小流氓，那又怎么了？我看他的样子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而已，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对于这个问题白小玉还是很愿意回答的：“纨绔子弟当然没什么，但你听到他姓朱么？而且他的那些保镖也不是职业保全公司的人，反倒是和我的那些手下有些像，我是说S市的，不是左冲他们”
孟馨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皱着眉头问道：“还真是啊，那又怎么了？咦，难道他们是黑社会？”
白小玉点点头：“应该没错”
“那又怎么了？”孟馨还是很疑惑，既然他们和白小玉算的上是同道中人，白小玉干吗还......
“黑道上也是有势力分布的，我和一个姓朱的老混蛋有些过节，那个笨蛋既然也姓朱，即便不是那个老混蛋的儿子也是他的侄子。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我吓唬那小子一下也不过份吧，况且看那小子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要不是看在那个老混蛋的面子上，我兴许直接就替天行道了，到时不知有多少人要为立长生牌呢？”
“哦，是这样啊，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既然白小玉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孟馨也就放心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张晋凯的家。
虽然白小玉已经打算尽快离开这里，当然这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给舅舅添麻烦。
不过白小玉的速度显然不够快，在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张凝雅和张晋凯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看那架势，大有三堂会审的意思。所有人都悄声上楼。
白小玉也要悄声上去，不过却被老妈一声叫住：“小玉，今天逛街都买了些什么？玩的开不开心啊？”张凝雅的声音听不出生气的意思，反倒似乎在笑。白小玉放心了许多。
“开心，开心”白小玉连忙点头。
“既然开心，是不是可以向我们说一下某某街某某品牌男装店的凶杀案啊？听说现场有二十多具尸体呀？”张凝雅的脸色瞬间变的很冷，果然不愧是商界女强人啊。
“啊？凶杀案？靠，他们居然真的敢报警，那个老王八”白小玉先是惊奇后是愤怒的表情，让张凝雅和张晋凯都很奇怪，两人对视一眼——难道咱家小玉是被人陷害的？
张晋凯率先开口：“小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竟然接了十多个电话，有公安，有国安的，还有武警和市委的，要不是我方方面面都还有些关系，我可真就压不住了，对方不简单啊，你知道对方的来历吗？”
白小玉也不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就连期间自己下狠手也没隐瞒，白小玉觉得这没什么。张凝雅对白小玉的暴力行为很不满意，但张晋凯却不以为然，男人嘛，就应该这个样子，如果是他的话，有人敢动自己家的人直接就是带支队伍过去看谁敢髭了毛。不过白小玉出手就要人命也确实够狠的。
至于对方的势力似乎很大，白小玉琢磨了一会才开口道：“对方是个姓朱的老家伙，人不怎么样，但势力不小，能力也不错，而且......”
“等等，小玉你能说的详细点吗？”听他说的乱七八糟的，张晋凯兄妹都有些迷糊。
“哦，这样啊？如果从头说那就要说到中国国内黑帮的势力分布了，这最先说的就是洪门四堂，也就是最有实力的四个帮派”
“洪门四堂？”张晋凯和张凝雅都很惊讶。
“对，就是洪门四堂”白小玉见自己的老妈和舅舅都是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没有办法，看来只能说的详细一点了。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张晋凯兄妹是出身清白的官宦子弟，对于这些事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了解，虽然他们多少会知道一些。
张晋凯和张凝雅都没有打扰白小玉，他停顿了一会，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后才继续开口：“要说这洪门四堂首先要先说一下中国现在的帮派。帮派其实就是黑社会的前身，或者可以说是黑社会的古代叫法。像黑社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古就有的，只是叫法不同，如果细算一下，其实古代所谓的剑客游侠都算的是行是我的同行，只不过那时候可能还是单枪匹马闯江湖，而现在大家都已经集团化了。”
“总之，帮派这东西是从古时候就有的，而且流传了下来，并且分成了很多的流派，像红线会，哥老会，三合会啊就是比较典型的例子。不过这动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近一百年内，中国本土的帮会经历了.......哦，应该说是比较大的起伏吧，第一次就是1911年的辛亥革命，那时侯中国的很多帮派才是革命党的主力，所以当辛亥革命胜利的时候，很多帮派成员成为了救国救民的英雄，很多帮派也摆到了台面上，从1911到1949其实算的上是帮派最辉煌也是混的最风声水起的时候，而在新中国成立后，那些留在大陆的帮派份子遭到了最严厉的打击清剿。”
“当然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完全清楚，所以从1950到1980这三十年间既是帮派势力消亡的阶段同时也是蛰伏的阶段，虽然很多有威望的老家伙翘辫子了，但很多规矩和故事还是传承了下来，尤其是在八十年代中国沿海城市进行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的帮派又有了发展的机遇。其实很多人混黑社会不过是为了钱，有谁会为出人头地加入黑社会的，当然了现在的那些小孩子也许会有这种想法。”
听到这里，张晋凯和张凝雅不禁都笑了，白小玉说话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他本身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孩子，或者说是大孩子。不过转头想想他能小小年纪就有不小的势力，他以前必定吃了不少的苦，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经历。
两人想到这都叹了口气，张凝雅的叹息是为儿子这二十年的生活而怜惜；张晋凯的叹息却是因为他知道张家的第三代中没有人能和白小玉比肩，无论是头脑，能力，又或者心狠手辣，他们都有些太顺了，反倒不如经历过那许多事情的白小玉，什么时候该收手什么时候该下手，他们都不如白小玉看的通透，甚至是他自己也许也不如自己这唯一的外甥，也许张家只有老爷子和二哥两个人可以稳稳压的住他。
白小玉当然不会想到他不过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的舅舅竟然已经想了这许多事情。他继续说道：“既然是为了钱当然是往有钱的地方集结，而那时中国有钱途的城市也就那几个改革开放的沿海城市已经一些随后开放的边界地区，所以从那时候起，虽然中国内地依然有很多帮派，但最主要其实还是中国最边上的地带”说着白小玉跑到张晋凯的书房里找出了一张地图，手指沿着边境线划了一遍。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为了钱或者说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大家也都没什么。但后来随着各地经济的发展，所有人的野心和yu望也会越发的不可收拾，于是到了.......恩，大概十年前吧，各个城市的大小帮派为了各自的利益就开始不断的发生火并吞并又或者合并，将像是养蛊一样，大的吞小的，强的吞弱的，于是每个城市都会出现几个比较强力的帮派，那时候已经开始流行叫社团了，一个城市有几个强力的社团做主，而其余的小帮派就是附属与大社团混口饭吃。”
“这种形式存在了一段时间，但人总是不会满足的，既然一个城市可以由几个强力社团控制其黑道，那么一个地区的黑道为什么不能被几个社团控制呢？于是......反正就是大家火拼来火拼去的，最后形成了四股最为强大的势力分占四方，就是中国东西南北四个边界的地区。”
“后来这四个势力的的首脑开了个碰头会，大家一起打桌麻将顺便喝点酒，互相攀了攀交情，回望了一下过去，展望了一下未来，重点研究了一下现在，然后这四个势力就算是初步达成协议，大家你不搞我，我也不抢你，各自回去好好发展就是了。而当时中国帮派的派系其实已经很混乱了，但各个势力老大的出身却都是青帮或者洪门的，而洪门青帮又曾经合流过，所以他们这四大势力也就称是洪门四堂，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的”
“哦？小玉，你是说在中国境内竟然有这么四个有实力的帮派，这已经大大威胁到国家安全了，你知道这洪门四堂都叫什么名字吗？”和张凝雅听故事的心态不一样，张晋凯可是有军职的军人，很多事的看的都和她不同。
“名字啊？开始的时候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后来有一些人闲着无聊就根据这四个势力的地理分布分别给起个名，还听好听的”白小玉说着笑了起来。
“叫什么？”
“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怎么样很搞吧？”
张晋凯一脸黑线，张凝雅则已经开始笑了。
这不就是中国的四方神兽吗？
见张晋凯要拿纸记下刚才他所说的话，白小玉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在想什么。微笑着拉住了张晋凯：“舅舅，你听我说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真的只是纯粹的四个黑帮恶势力，以一个国家的实力又怎么会让它继续存在到现在呢？”
张晋凯楞住了，是啊，如果真的只上几个黑社会势力，就算再怎么隐秘国家也不会不知道，更不会容忍到现在。但既然到现在国家还留着那就一定有原因。
“舅舅，你也知道打开窗子进来的不只是新鲜空气，肯定还有苍蝇蚊子，而有些事情国家不好出手，自然需要有人代劳。中国沿海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虽然不是一点事没有，但总体上还是平稳的，难道你就不奇怪吗？难道境外的黑帮就真的放弃这里这么大的一块肥肉，难道咱们中国的警察就真的牛叉到可以让外国的黑帮望而止步吗？”
白小玉盯着张晋凯，见他没发出反对，便继续道：“这洪门四堂不但是本国的黑帮势力，同时也是抵挡国外不良势力入侵的爱国势力，而这个国外不良势力既包括境外黑帮的也包括某些国家的，所以洪门四堂和国家都是有些联系的，而国家也是知道他们的，据我所知南方朱雀就和香港政商两界的名人关系很好，而北方那头大乌龟出身也应该是高干子弟，所以和BJ政府的关系也很铁，至于西边那头老虎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既不和政府官员拉关系也没什么硬背景，但他以黑帮势力竟然敢几次和东突组织叫板，我估计那头老虎很可能是有军界的支持，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白小玉看着张晋凯说道。
张晋凯点点头，事情肯定不像白小玉说的那么简单，但了解了大概他就已经能放心了。
“儿子，说了这么半天又是黑帮又是爱国势力，似乎就是没提到那姓朱，你不是想要转移话题吧”张凝雅一脸狡猾的笑容，似乎在说可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哦。虽然她抓到白小玉的把柄也不会怎么样，更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拜托，老妈，你着什么急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南方朱雀的老大姓就朱，我和他有点私仇，那个被我打伤的笨蛋估计就是他的子侄，和其他三个势力不同，朱雀不是大陆本土的，而是香港的，当初很多帮派份子都到了香港，又没有大陆的几十年蛰伏，其优势当然比其余三家要大，几十年建立的关系网自然比几年的要铁，所以他有这样的反映很正常。”白小玉摆摆手就算是说完了
不过张晋凯现在注意的已经不是这些了：“你说这四家都和国家的关系不一般，但你怎么只说了三家，那个东方青龙呢？你把他的情况说一下”
白小玉无奈的道：“关系很铁，总之就是很铁”
“到底怎么个铁法？”张晋凯总觉得那条青龙最不简单，东部沿海可以说是中国最富有的地区，但却被他牢牢把持让其余三家不敢上前分一杯羹，绝对不是因为其余三家太老实。
“铁到他有一个当军区司令的舅舅和一个女强人的妈妈，而且现在就坐在他们面前受审”
“你是东方青龙？”这回两人都跳了起来。
白小玉无奈的一摆双手：
“混口饭吃”
看着白小玉那副我很无奈的样子，张晋凯和张凝雅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